第585章:夏芷生涧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八十五章:夏芷生涧
一、幽涧见芷——乱石间的吐香生机
山火后的西涧还凝着湿冷,青灰色的乱石横七竖八铺在涧底,涧水顺着石缝潺潺流淌,带着股青苔的腥气,半截烧枯的芷草贴在石上,连风过都裹着涧底的寒凉。林深背着画夹往涧边的老松走,指尖刚触到松针的冷硬,就被石缝间飘来的清香拽住目光——嶙峋的乱石缝隙里,几株白芷正从石土中钻出来,翠绿的叶片像展开的羽毛,顶端的白色花苞像缀着的碎雪,风一吹就晃出满涧的香,透着股不管涧多幽、都要带着香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芷是春后落的籽,石多、土薄,倒比往年香得浓。”护林的老孟提着竹篮从涧那头走来,伸手掐了片白芷叶,“你闻这香,不挑土肥土瘦,只要有根能扎,就把香气攒足,比涧里的杂草有底气多了。”林深蹲在松根上,看着白芷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根系从石缝中钻出的细须,像在跟幽涧较劲,不肯让乱石涧失了香气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白芷抽芽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涧。当时新叶刚展平,还沾着涧水,周教授指着白芷说:“芷生幽涧,不是涧太偏,是它肯守着香;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处境偏冷,要像芷似的扎稳根、攒着劲,把幽处活出香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乱石涧,只在石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白芷满涧。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松根上的青石上画芷。他没急着画满涧的香,先用灰青勾了乱石的轮廓——在石缝处留了点浅绿,像覆着的青苔;白芷的部分用深绿铺染,花苞加了点米白,像透着的净;茎秆用淡绿细描,直直立在石间,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芷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芷衬得更亮。老孟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静劲,幽涧看着冷,可这芷一长,倒像能闻见叶的香,心里都定了。”
二、芷风忆痛——涧芷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慢慢爬高,涧底的石缝被晒得微暖,白芷却长得更旺了,从涧口长到涧深处,连青灰的乱石都被绿影盖了去,风一吹,香气飘得更远,根系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幽涧较劲,不肯输了攒香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芷生涧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幽涧、乱石转,太清冷,现在的观众喜欢热闹明艳的东西。”
“明艳?”林深望着生涧的白芷,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芷的香,藏在清冷里——看着不热闹,可每一缕香都是熬着涧底的寒长的,这香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幽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底气的活。”有次他画芷,总觉得白芷太“素”,想加些艳色显明艳。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涧里的芷说:“没有素叶的净,哪能衬出香的醇?没有幽涧的冷,哪能显出芷的韧?别为了明艳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午,林深接着画芷。他没给白芷加艳色,反而在根系扎石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攒香的劲;叶片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芷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芷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薄荷粥,说:“老孟采的涧边薄荷熬的粥,清热解暑,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清冷里藏着攒劲,比刻意的‘明艳’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薄荷粥,清冽里带着回甘,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清冷”显不出好,却忘了冷里藏着更真的底气。就像这白芷,幽涧里攒香生,不刻意热闹,却能在幽里活出醇;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艳,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株生涧的白芷,每一片吐香的叶片,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性。
三、芷影悟心——涧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西涧的白芷在夜里也吐着淡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涧边,看灯光照在白芷上,把青灰的乱石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白芷生涧有个特点——不管涧多幽、石多硬,都能从石缝里钻出来攒着香气,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香”,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幽里藏醇,在守里活出底气。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香不在闹处,而在敢守——比如芷在涧间吐香,比如人在难里守己。”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涧的“幽”——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己生香”的提醒。有次他画芷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白芷与乱石,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株生涧的芷——当时笔好几次在花苞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白芷的香韵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白芷这样“敢守、敢香、敢在幽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白芷,就算石缝再窄,也能把香气吐满涧,不是傻,是懂‘守己’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素里,也藏在每一次攒香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冷,冷里藏的守香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芷生幽涧,香破冷痕;笔握残手,醇藏守里。难的不是境太幽,是幽里敢守己;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攒香。”
巴图拿着刚画的芷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白芷总像没有香味,不像真的生在涧里。”林深指着涧里的芷,让她看叶片怎么攒着香气、根系怎么扎进石缝,说:“魂在‘守’里,在‘守香’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幽涧里守住自己的香,怎么把寒凉都化成香气,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芷,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守住绘画的初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醇,画出来才真。”
四、芷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燥,涧里的白芷渐渐长老,香气却更浓了,老孟忙着采些白芷,说要晒干了入药。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孟把采好的白芷捆成束,指尖轻碰叶片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香。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涧边采芷》——夕阳把幽涧染成金红,白芷立在乱石间,老孟的身影弯在涧底,药篮在松下放着,透着股惜香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孟晒的干白芷,说:“你画画时能放在旁边,驱蚊又安神。”林深摸着干白芷的纹路,糙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幽、有冷,却也有守劲活出来的醇。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芷生涧图》说:“没想到幽涧配白芷,能画出这么冷的香。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静,现在才懂,静里藏的是守己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白芷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幽的时候别慌,冷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幽里守己,敢在难里攒香,再幽的涧,也能长满芷;再难的路,也能走得醇。”走的时候,林深把《涧边采芷》送给了护林的老孟,让他挂在涧边的木屋墙上。他把干白芷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守己攒香”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芷生幽涧,香藏守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己、敢攒香,再幽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涧,白芷在乱石间轻轻晃,干白芷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己、关于攒香、关于在幽涧乱石里生长的白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