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夏菱浮波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八十四章:夏菱浮波
一、寒波见菱——凉塘间的铺绿生机
山火后的北塘还凝着晨寒,碧青色的塘水泛着粼粼波光,像铺了层碎玉的绸缎展在洼地里,半截烧枯的菱叶漂在水面,连风过都带着股沁凉的水汽。林深背着画夹往塘边的老柿走,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塘风,就被波间浮着的绿影拽住目光——晃动的塘水里,几丛浮菱正贴着水面铺展,菱形的叶片像绣了绿纹的绢帕,叶背的紫晕像染了胭脂的底,风一吹就跟着水波轻晃,却始终稳稳浮在水面,透着股不管波多凉、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菱是头茬水养的,塘凉、露重,倒比往年铺得广。”守塘的老沈划着菱桶过来,伸手捞起一片菱叶,“你看这叶,不挑波急波缓,只要有水能托,就往宽里铺,比塘里的浮萍有定力多了。”林深蹲在柿下,看着浮菱在波间轻颤——能看见菱根牵着水面的痕,像在跟寒波较劲,不肯让凉水塘失了绿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菱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北塘。当时新菱刚冒绿尖,还沾着晨露,周教授指着菱根说:“浮菱浮波,不是菱要随波,是懂在凉里找平衡;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冲乱了阵脚,要像菱似的稳住根、贴着劲,把凉处活出暖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寒塘,只在波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浮菱满塘。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柿下的青石上画菱。他没急着画满塘的绿,先用碧青铺了塘水的底色——在波间留了点银白,像晃着的波光;浮菱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背加了点淡紫,像透着的晕;菱根用淡褐细描,牵着水面轻晃,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菱叶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老沈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稳劲,寒波看着凉,可这菱一浮,倒像能摸着叶的软,心里都暖了。”
二、菱波忆痛——塘菱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慢慢爬高,塘水被晒得渐暖,浮菱却铺得更广了,从塘边漫到塘心,连漂着的枯菱叶都被新菱盖了去,风一吹,叶片晃得更欢,菱根在水里扎得更稳,像在跟寒波较劲,不肯输了贴波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菱浮波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寒塘、凉波转,太清淡,现在的观众喜欢浓艳热闹的东西。”
“热闹?”林深望着浮波的菱叶,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菱的稳,藏在清淡里——看着不浓艳,可每一片叶都是熬着晨寒长的,这稳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凉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定力的活。”有次他画菱,总觉得叶片太“素”,想加些艳色显热闹。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菱说:“没有素叶的清,哪能衬出波的碧?没有寒塘的凉,哪能显出菱的暖?别为了热闹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午,林深接着画菱。他没给菱叶加艳色,反而在菱根牵水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贴波的劲;叶片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菱叶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菱角汤,说:“老沈刚采的鲜菱熬的汤,暖身子,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清淡里藏着稳劲,比刻意的‘热闹’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菱角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清淡”显不出好,却忘了淡里藏着更真的定力。就像这浮菱,凉塘里贴着波长,不刻意热闹,却能在凉里活出暖;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浓艳,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浮波的菱叶,每一根牵水的菱根,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实劲。
三、菱影悟心——塘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北塘的浮菱在夜里也映着波光,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塘边,看灯光照在菱叶上,把凉透的塘水都映得暖了几分。他发现浮菱浮波有个特点——不管波多凉、风多大,都能贴着水面稳住自己,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平衡”,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凉里藏暖,在贴里活出稳。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稳不在暖处,而在敢贴——比如菱在波间浮绿,比如人在难里找平衡。”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北塘的“凉”——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平衡自我”的提醒。有次他画菱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菱叶与波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浮波的菱——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边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菱叶贴波的弧度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浮菱这样“敢贴、敢稳、敢在凉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浮菱,就算波再晃,也能贴着水面不沉,不是傻,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软里,也藏在每一次贴波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淡,淡里藏的稳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菱浮寒波,绿破凉痕;笔握残手,稳藏贴里。难的不是境太凉,是凉里敢平衡;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贴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菱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浮菱总像要沉下去,没有漂在波上的轻盈感。”林深指着塘里的菱,让她看菱叶怎么贴着水面、菱根怎么牵着水波,说:“魂在‘贴’里,在‘平衡’里——你得想着菱怎么在凉波上找重心,怎么借着水波稳住自己,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菱,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平衡绘画的节奏,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稳,画出来才真。”
四、菱稳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燥,塘里的晨寒渐渐散了,浮菱却把根扎得更稳了,老沈忙着划着菱桶采菱,说要把鲜菱腌成糖菱,留着秋天吃。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沈把采好的菱角倒进竹筐,指尖轻碰菱壳的硬,像还沾着塘水的凉。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采菱》——夕阳把寒塘染成金红,浮菱映着霞光,老沈的身影弯在菱桶上,竹筐在塘边放着,透着股惜稳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沈腌的糖菱,说:“你画画累了能嚼几颗,甜润又解腻。”林深捏了颗糖菱,甜里带着鲜,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凉、有淡,却也有贴劲活出来的稳。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菱浮波图》说:“没想到寒塘配浮菱,能画出这么淡的稳。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静,现在才懂,静里藏的是平衡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浮菱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凉的时候别慌,淡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凉里平衡,敢在难里贴活,再凉的塘,也能长满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稳。”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采菱》送给了守塘的老沈,让他挂在塘边的小屋墙上。他把糖菱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平衡贴活”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菱浮寒波,稳藏贴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平衡、敢贴活,再凉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北塘,浮菱在波间轻轻晃,糖菱的甜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平衡、关于贴活、关于在凉塘波上浮着生长的菱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