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夏槿倚篱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八十一章:夏槿倚篱
一、破篱见槿——断桩间的绽粉生机
山火后的北篱院还凝着焦气,朽坏的竹篱歪歪斜斜,像被烧断的骨架围在荒院外,断桩上还挂着焦黑的竹丝,连风过都带着股竹灰的涩味。林深背着画夹往篱边的老桐走,指尖刚触到开裂的竹桩,就被断篱间闪着的粉影拽住目光——斑驳的竹篱缝隙里,几株木槿正顺着断桩生长,花瓣像染了胭脂的薄纱,花心的嫩黄像缀着的碎金,风一吹就轻轻颤动,却始终贴着篱桩不肯倒,透着股不管篱多破、都要靠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槿是去年落的籽,开春自己冒的芽,虫蛀、篱破,倒比往年开得密。”守院的老方提着水壶过来,伸手扶了扶歪倒的竹桩,“你看这花,不挑篱新篱旧,只要有处能倚,就往宽里开,比院外的野草有精气神多了。”林深蹲在桐下,看着木槿在风里轻颤——能看见花枝贴着竹桩生长的痕,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让断篱院失了亮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木槿开花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北篱院。当时花苞刚显粉红,还沾着竹灰,周教授指着花枝说:“木槿倚篱,不是花弱要靠,是懂在破处找依托;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硬撑着逞强,要像槿似的找对方向、稳住根,把破处活出暖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破篱,只在断桩间留了点粉痕,像在等木槿满篱。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桐下的青石上画槿。他没急着画满篱的粉,先用灰褐勾了竹篱的轮廓——在断桩处留了点浅绿,像冒的新竹;木槿的部分用淡粉铺染,花瓣边缘加了点白,像透着的柔;花枝用淡褐细描,紧紧贴着竹桩,透着实劲;背景的焦篱用了更深的墨,把粉花衬得更亮。老方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破篱看着冷,可这槿一倚,倒像能摸着花的暖,心里都软了。”
二、槿风忆痛——篱槿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竹篱被淋得更朽了,木槿却开得更密了,从断桩爬到篱顶,连焦黑的竹丝都被花影盖了去,风一吹,花瓣落了又开,花枝在竹篱上扎得更牢,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输了倚篱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槿倚篱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破篱、断桩转,太朴素,现在的观众喜欢华丽繁复的东西。”
“华丽?”林深望着倚篱的木槿,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槿的暖,藏在朴素里——看着不繁复,可每一朵花都是迎着风雨开的,这暖才有温度。画画也一样,没在破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韧性的活。”有次他画槿,总觉得花瓣太“薄”,想加些叠色显华丽。周教授走过来,指着篱上的槿说:“没有薄瓣的柔,哪能扛住风雨?没有破篱的简,哪能显出花的暖?别为了华丽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槿。他没给花瓣加叠色,反而在花枝贴篱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倚篱的劲;花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篱用了更深的墨,把粉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紫薯糕,说:“老方种的紫薯做的,甜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朴素里藏着柔劲,比刻意的‘华丽’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紫薯糕,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朴素”显不出好,却忘了朴里藏着更真的柔劲。就像这木槿,破篱上倚着开,不刻意张扬,却能在破里活出暖;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华丽,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朵倚篱的粉花,每一根贴桩的花枝,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性。
三、槿影悟心——篱粉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北篱院的木槿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篱边,看灯光映着花瓣上的夜露,连竹篱的破痕都显得软了几分。他发现木槿倚篱有个特点——不管篱多破、风多大,都能贴着竹桩稳住自己,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借力”,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破里藏暖,在倚里活出柔。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柔不在强撑,而在敢倚——比如槿在篱间绽粉,比如人在难里找依托。”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北篱院的“破”——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借力生暖”的提醒。有次他画槿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木槿与破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朵倚篱的槿——当时笔好几次在花瓣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花枝贴篱的弧度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木槿这样“敢倚、敢柔、敢在破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木槿,就算篱桩再歪,也能顺着它找到支撑,不是弱,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花瓣的柔里,也藏在每一次倚篱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借,借里藏的柔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槿倚破篱,粉破冷痕;笔握残手,暖藏倚里。难的不是境太破,是破里敢借力;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柔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槿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木槿总像要倒,没有靠着篱的踏实感。”林深指着篱上的槿,让她看花枝怎么绕着竹桩、花瓣怎么朝着光,说:“魂在‘倚’里,在‘借力’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破篱上找支撑,怎么借着竹桩攒劲开花,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槿,想着自己怎么借着绘画的热爱扛过断臂的难,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暖,画出来才真。”
四、槿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北篱院的木槿依旧开花,有的花瓣落在篱下,老方忙着把落瓣扫起来,说要晒干了装枕头。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方把干花瓣装进布囊,指尖轻碰花瓣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篱边晒槿》——夕阳把破篱染成金红,木槿贴在竹桩上,老方的身影弯着,布囊在桐下放着,透着股惜暖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方做的槿花枕,说:“你画画累了能枕着歇会,安神又舒服。”林深摸着枕头上的花瓣纹路,软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破、有难,却也有借力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槿倚篱图》说:“没想到破篱配木槿,能画出这么朴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柔,现在才懂,柔里藏的是借力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木槿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破的时候别慌,柔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破里借力,敢在难里柔活,再破的篱,也能开满槿;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篱边晒槿》送给了守院的老方,让他挂在院边的工具房墙上。他把槿花枕抱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借力柔活”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槿倚破篱,暖藏倚里;人走难路,柔藏心里。只要敢借力、敢柔活,再破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北篱院,木槿在破篱旁轻轻晃,槿花枕的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借力、关于柔活、关于在破篱上倚着生长的木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