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夏枣垂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八十章:夏枣垂枝

一、老林见枣——枯枝间的凝红生机

山火后的东枣林还凝着焦气,皲裂的枣树枝干泛着深褐,像被烧硬的铁骨撑在林间,半截烧断的枝桠挂着焦黑的树皮,连风过都带着股焦木的涩味。林深背着画夹往林边的老槐走,指尖刚触到粗糙的枣树皮,就被枝间闪着的红点拽住目光——枯瘦的枣树枝上,几串红枣正垂着生长,枣皮像裹了层胭脂的玛瑙,颗颗饱满得能看见纹路里的甜,风一吹就轻轻晃,却不肯坠落,透着股不管枝多枯、都要攒着甜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枣是老树根发的新枝结的,虫咬、枝枯,倒比往年甜。”守林的老郑提着竹篮从林间钻出来,伸手摘了颗枣,“你尝这甜,不挑枝壮枝弱,只要有根能养,就把糖分攒足,比林里的野果有心气多了。”林深蹲在槐下,看着红枣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枣柄紧紧攥着枝头的痕,像在跟老林较劲,不肯让枯枣林失了甜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红枣泛红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东枣林。当时枣花刚落,小枣还泛着青,周教授指着枣枝说:“老枣挂果,不是枝不肯枯,是根不肯弃;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自己‘枝枯’,要像老枣似的扎稳根、攒着劲,把枯处活出甜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枯枣林,只在枝间留了点红点,像在等红枣垂枝。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槐下的青石上画枣。他没急着画满枝的红,先用墨褐勾了枣枝的轮廓——在枝缝处留了点浅绿,像冒的新芽;红枣的部分用朱红铺染,枣尖加了点赭石,像透着的暖;枣柄用淡褐细描,紧紧连着枝头,透着实劲;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红枣衬得更亮。老郑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沉劲,老林看着枯,可这枣一垂枝,倒像能尝见枣的甜,心里都暖了。”

二、枣风忆痛——枝枣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枣枝被晒得更脆了,红枣却长得更饱满了,从枝梢垂到枝底,连焦黑的枝桠都被红果盖了去,风一吹,红枣晃得更欢,枣根在老树干里扎得更牢,像在跟老林较劲,不肯输了攒甜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枣垂枝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老林、枯枝转,太厚重,现在的观众喜欢轻盈灵动的东西。”

“灵动?”林深望着垂枝的红枣,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枣的甜,藏在厚重里——看着不轻盈,可每一颗枣都是老根熬着养分养的,这甜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枯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根的活。”有次他画枣,总觉得枣枝太“粗”,想画得细些显灵动。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枝上的枣说:“没有粗枝的稳,哪能挂住甜枣?没有老林的枯,哪能显出枣的鲜?别为了灵动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枣。他没把枣枝画细,反而在枣柄连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攒甜的劲;红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红枣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红枣粥,说:“老郑摘的鲜枣熬的粥,甜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厚重里藏着攒劲,比刻意的‘灵动’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红枣粥,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厚重”显不出好,却忘了厚里藏着更真的扎根劲。就像这老枣,枯枝上攒甜生,不刻意轻盈,却能在枯里活出暖;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灵动,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颗垂枝的红枣,每一根撑果的枯枝,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实劲。

三、枣影悟心——林红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东枣林的红枣在夜里也泛着淡红,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林间,看灯光照在红枣上,把枯黑的枝桠都映得暖了几分。他发现老枣挂果有个特点——不管枝多枯、虫多密,都能把养分攒进枣里,不抱怨环境,只专注“扎根”,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枯里藏甜,在守里活出暖。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甜不在新枝,而在敢守——比如枣在枯枝垂红,比如人在难里扎根。”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老枣林的“枯”——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扎根守甜”的提醒。有次他画枣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红枣与枯枝,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颗垂枝的枣——当时笔好几次在枣纹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枣皮的光泽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老枣这样“敢守、敢扎、敢在枯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老枣,就算枝断了,根也能发新枝结果,不是傻,是懂‘守本’的活;这活,藏在每一颗枣的甜里,也藏在每一次扎根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厚,厚里藏的扎根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枣垂枯枝,甜破枯痕;笔握残手,暖藏扎里。难的不是境太枯,是枯里敢扎根;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守甜。”

巴图拿着刚画的枣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红枣总像挂不住,不像真的长在枝上。”林深指着枝上的枣,让她看枣柄怎么攥着枝头、红枣怎么贴着枝桠生长,说:“魂在‘扎’里,在‘守本’里——你得想着老根怎么往土里扎、养分怎么往枣里送,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枣,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扎稳绘画的根,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甜,画出来才真。”

四、枣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林里的红枣渐渐熟透,有的落在地上,老郑忙着把落枣捡起来,说要晒成枣干留着冬天吃。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郑把枣干摊在竹筛上,指尖轻碰枣干的软,像还沾着鲜枣的甜。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林边晒枣》——夕阳把老林染成金红,红枣垂在枝上,老郑的身影弯着,竹筛在槐下放着,透着股惜甜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郑晒的枣干,说:“你画画累了能嚼几颗,补劲又解闷。”林深捏了颗枣干,甜香在嘴里散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枯、有难,却也有扎根活出来的甜。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枣垂枝图》说:“没想到老林配红枣,能画出这么厚的甜。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的是守本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老枣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枯的时候别慌,沉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枯里扎根,敢在难里守甜,再老的林,也能挂满枣;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林边晒枣》送给了守林的老郑,让他挂在林边的木屋墙上。他把枣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扎根守甜”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枣垂枯枝,甜藏扎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扎根、敢守甜,再枯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东枣林,红枣在枯枝间轻轻晃,枣干的甜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扎根、关于守甜、关于在老枣林里垂满红枣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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