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夏艾盈畴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七十八章:夏艾盈畴
一、荒畴见艾——旱土间的凝香生机
山火后的西畴还凝着焦气,龟裂的旱土泛着灰白,像被晒硬的陶片铺在田垄上,半截烧枯的艾秆斜插在土缝里,连风过都带着股焦苦的气息。林深背着画夹往畴边的老桑走,指尖划过硌人的土块,忽然被一片立在旱土上的绿影拽住目光——龟裂的田畴间,几丛艾草正顶着烈日生长,叶片像裹着白霜的碧玉,叶背的绒毛泛着银辉,风一吹就飘出股清苦的香,透着股不管畴多荒、都要带着香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艾是春后落的籽,土干、虫多,倒比往年长得旺。”种粮的老秦扛着锄头过来,伸手掐了片艾叶,“你闻这香,不挑土湿土干,只要有根能扎,就把香气攒着,比畴里的杂草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桑下,看着艾草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根系从龟裂处钻出的细须,像在跟荒畴较劲,不肯让旱土畴失了香气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艾草泛香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畴。当时新艾刚冒绿尖,还沾着土灰,周教授指着艾叶说:“艾草这东西,能在旱土上活,不是侥幸,是懂在苦里藏香,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苦境磨掉自己的底气,要像艾似的扎稳根、攒着劲,把苦处活出香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荒畴,只在土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艾草盈畴。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桑下的青石上画艾。他没急着画满畴的绿,先用淡灰勾了旱土的轮廓——在土缝处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腐叶;艾草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背加了点银白,像透着的霜;茎秆用淡绿细描,直直立在土中,透着实劲;背景的焦艾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艾衬得更亮。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劲,旱土看着苦,可这艾一立,倒像能闻见叶的香,心里都静了。”
二、艾风忆痛——畴艾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旱土的裂纹更宽了,艾草却长得更旺了,从田垄长到畴心,连泛白的土块都被艾影盖住,风一吹,香气飘得更远,根系在土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荒畴较劲,不肯输了攒香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艾盈畴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畴、旱土转,太素净,现在的观众喜欢浓艳热闹的东西。”
“热闹?”林深望着盈畴的艾草,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艾的香,藏在素净里——看着不浓艳,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韧,这香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苦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底气的活。”有次他画艾,总觉得叶片太“素”,想加些艳色显热闹。周教授走过来,指着畴里的艾说:“没有素叶的净,哪能衬出香的醇?没有荒畴的苦,哪能显出艾的韧?别为了热闹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艾。他没给艾草加艳色,反而在根系扎土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攒香的劲;叶片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艾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艾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艾草粥,说:“老秦采的新艾熬的粥,祛暑得很,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素净里藏着攒劲,比刻意的‘热闹’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艾草粥,清苦里带着回甘,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素净”显不出好,却忘了素里藏着更真的底气。就像这艾草,旱土上攒香生,不刻意浓艳,却能在苦里活出醇;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热闹,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盈畴的艾叶,每一根立土的茎秆,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劲。
三、艾影悟心——畴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畴的艾草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畴边,看灯光映着艾叶上的白霜,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他发现艾草有个特点——不管畴多荒、土多干,都能顶着烈日攒着香气,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己,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苦里藏香,在素里活出醇。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香不在顺境,而在敢熬——比如艾在畴间凝香,比如人在难里守己。”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畴的“苦”——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熬劲生香”的提醒。有次他画艾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艾草与荒畴,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盈畴的艾——当时笔好几次在叶尖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土缝里的根系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艾草这样“敢熬、敢守、敢在苦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艾草,就算土再干,也能把香气攒在叶里,不是傻,是懂‘守己’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素里,也藏在每一次熬劲的香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素,素里藏的熬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艾盈荒畴,香破苦痕;笔握残手,醇藏熬里。难的不是境太苦,是苦里敢守己;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熬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艾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艾草总觉得没香,不像真的立在畴里。”林深指着畴里的艾,让她看叶片怎么攒着白霜、根系怎么扎进旱土,说:“魂在‘熬’里,在‘守己’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旱土上扛住晒,怎么把清苦的香攒在叶里,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艾,想着自己怎么守住绘画的初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醇,画出来才真。”
四、艾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畴的艾草渐渐长老,香气却更浓了,老秦忙着割些新艾,说要晒干了留着驱蚊。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秦把割好的艾草捆成束,指尖轻碰艾叶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香。他打开画夹,画了幅《畴边晒艾》——夕阳把荒畴染成金红,艾草堆在田垄上,老秦的身影弯着,竹席在桑下放着,透着股惜香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秦晒的干艾,说:“你画画时能放在旁边,驱蚊又安神。”林深摸着干艾的纹路,糙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素,却也有熬劲活出来的醇。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艾盈畴图》说:“没想到荒畴配艾草,能画出这么素的香。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倔,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守己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艾草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苦的时候别慌,素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苦里守己,敢在难里熬活,再荒的畴,也能长满艾;再难的路,也能走得醇。”走的时候,林深把《畴边晒艾》送给了种粮的老秦,让他挂在畴边的粮仓墙上。他把干艾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熬劲守己”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艾盈荒畴,香藏熬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己、敢熬活,再苦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畴,艾草在旱土间轻轻晃,干艾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熬劲、关于守己、关于在荒畴上长满艾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