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夏蕨附崖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七十五章:夏蕨附崖
一、危崖见蕨——苔石间的凝绿生机
山火后的西崖还凝着焦气,青黑色的崖壁爬满裂纹,像被烧炙的铁块嵌在山体上,半截烧枯的蕨叶蜷在石缝中,连风过都带着股岩屑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崖下的老樟走,指尖划过湿滑的苔石,忽然被一片贴在崖上的绿毯拽住目光——苔衣覆盖的石缝里,几丛肾蕨正顺着岩壁生长,叶片像撑开的碧羽,羽片间的孢子囊像缀着的墨珠,透着股不管崖多危、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蕨是春后从岩缝老根发的芽,土少、风大,倒比往年长得密。”采药的老邱挎着藤篮过来,伸手拨了拨叶片,“你看这蕨,不挑崖陡崖缓,只要有苔能附,就往宽里铺,比崖边的野棘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樟下,看着蕨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根茎嵌进苔石的痕迹,像在跟危崖较劲,不肯让苔石崖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蕨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崖。当时新叶刚冒绿尖,还沾着岩尘,周教授指着根茎说:“肾蕨这东西,能在危崖上活,不是侥幸,是懂在硬里藏柔,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跟困境硬抗,要像蕨似的扎稳根、贴着劲,把硬处活出软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危崖,只在石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蕨叶附崖。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樟下的青石上画蕨。他没急着画满崖的绿,先用墨灰勾了危崖的轮廓——在石缝处留了点浅绿,像覆着的苔衣;肾蕨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片边缘加了点嫩黄,像透着的鲜;根茎用淡褐细描,贴着岩壁蜿蜒,透着实劲;背景的焦崖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蕨衬得更亮。老邱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贴劲,危崖看着硬,可这蕨一附,倒像能摸着叶的软,心里都稳了。”
二、蕨风忆痛——崖蕨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西崖的苔石更滑了,肾蕨却长得更密了,从石缝铺到崖腰,连岩壁上的焦痕都被绿叶盖了去,风一吹,叶片贴着崖壁晃却不折,根茎在苔石里扎得更牢,像在跟危崖较劲,不肯输了贴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蕨附崖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危崖、苔石转,太沉滞,现在的观众喜欢灵动飘逸的东西。”
“飘逸?”林深望着附崖的肾蕨,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蕨的柔,藏在沉滞里——看着不灵动,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贴,这刚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硬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韧性的活。”有次他画蕨,总觉得叶片太“贴”,想画得翘些显飘逸。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崖上的蕨说:“没有贴叶的稳,哪能扛住崖风?没有危崖的硬,哪能显出蕨的柔?别为了飘逸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蕨。他没把叶片画翘,反而在根茎扎苔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贴劲的劲;叶片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崖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蕨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葛根粉,说:“老邱挖的野葛根做的,滑嫩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沉滞里藏着贴劲,比刻意的‘飘逸’更打动人。”
林深舀了勺葛根粉,滑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滞”显不出好,却忘了沉里藏着更真的稳劲。就像这肾蕨,附崖而生不刻意张扬,却能在硬里活出柔;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灵动,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贴崖的蕨叶,每一寸嵌石的根茎,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
三、蕨影悟心——崖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崖的肾蕨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崖边,看蕨叶映着灯光,根茎在苔石里泛着浅褐。他发现肾蕨有个特点——不管崖多危、石多硬,都能贴着岩壁慢慢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寻稳,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藏柔,在贴里活出韧。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柔不在顺境,而在敢贴——比如蕨在崖间附生,比如人在难里寻稳。”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崖的“硬”——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贴劲生柔”的提醒。有次他画蕨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肾蕨与危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附崖的蕨——当时笔好几次在羽片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苔石里的根茎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肾蕨这样“敢贴、敢柔、敢在硬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肾蕨,就算岩缝再窄,也能把根茎挤进去贴住苔石,不是弱,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软里,也藏在每一次贴崖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藏的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蕨附危崖,柔破硬痕;笔握残手,韧藏贴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寻柔;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贴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蕨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肾蕨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崖上。”林深指着崖上的蕨,让她看叶片怎么贴岩、根茎怎么嵌石,说:“魂在‘贴’里,在‘寻柔’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硬崖上扛住风,怎么贴着苔石攒劲生长,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蕨,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找绘画的柔劲,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稳,画出来才真。”
四、蕨韧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崖的肾蕨渐渐长出孢子囊,叶片却没松劲,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邱忙着采些枯蕨,说要晒干了入药。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邱把枯蕨捆成束,指尖轻碰叶片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韧。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崖下采蕨》——夕阳把危崖染成金红,蕨叶贴在岩壁,老邱的身影悬在崖边,藤篮在樟下放着,透着股惜韧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邱晒的干蕨,说:“你能泡在水里喝,画画累了能清热。”林深摸着干蕨的纹路,脆里带着韧,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危,却也有贴劲活出来的柔。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蕨附崖图》说:“没想到危崖配肾蕨,能画出这么硬的柔。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倔,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贴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肾蕨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倔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寻柔,敢在难里贴活,再危的崖,也能长满蕨;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柔。”走的时候,林深把《崖下采蕨》送给了采药的老邱,让他挂在崖下的药庐墙上。他把干蕨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贴劲寻柔”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蕨附危崖,柔藏贴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寻柔、敢贴活,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崖,蕨叶在苔石间轻轻晃,干蕨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贴劲、关于寻柔、关于在危崖上附生肾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