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夏蒲立沼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七十一章:夏蒲立沼

一、枯沼见蒲——烂泥间的抽青生机

山火后的西沼还凝着焦气,沼里的烂泥泛着黑褐,像泡胀的腐棉沉在沼底,半截烧枯的蒲杆斜插在泥里,连风过都带着股腐泥的腥气。林深背着画夹往沼边的老柳走,指尖划过黏腻的泥块,忽然被一片立在沼中的青影拽住目光——烂泥的缝隙间,几丛新蒲正从泥里钻出来,蒲叶像挺括的青剑,直直刺向天空,叶鞘裹着嫩茎泛着白,透着股不管沼多枯、都要立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蒲是春后从老根发的芽,泥烂、虫多,倒比往年长得直。”养鸭的老何划着木盆过来,伸手拨了拨蒲叶,“你看这蒲,不挑泥好泥坏,只要有泥能扎根,就往高里长,比沼里的浮萍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蒲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蒲根扎进烂泥的痕迹,像在跟枯沼较劲,不肯让腐泥沼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蒲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沼。当时蒲苗刚冒青尖,还沾着泥点,周教授指着蒲茎说:“新蒲这东西,能在枯沼里活,不是侥幸,是懂在腐里藏直,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压弯了腰,要像蒲似的扎稳根、挺着劲,把腐处活出刚。”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枯沼,只在泥间留了点青痕,像在等蒲叶满沼。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蒲。他没急着画满沼的青,先用褐灰铺了烂泥的底色——在泥缝处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腐叶;新蒲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尖加了点嫩黄,像透着的鲜;蒲茎用淡绿细描,直挺挺立在泥里,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蒲杆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老何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劲,烂泥看着脏,可这蒲一立,倒像能摸着叶的硬,心里都直了。”

二、蒲风忆痛——沼蒲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西沼的烂泥更黏了,新蒲却长得更直了,从沼边立到沼心,连浮着的枯蒲杆都被新蒲盖了去,风一吹,蒲叶跟着晃却不弯腰,蒲根在泥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枯沼较劲,不肯输了挺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蒲立沼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沼、烂泥转,太浊闷,现在的观众喜欢轻盈灵动的东西。”

“灵动?”林深望着立沼的新蒲,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蒲的刚,藏在浊闷里——看着不轻盈,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直,这刚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腐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骨气的活。”有次他画蒲,总觉得蒲叶太“硬”,想画得弯些显灵动。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沼里的蒲说:“没有硬叶的直,哪能扛住风晃?没有枯沼的腐,哪能显出蒲的刚?别为了灵动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蒲。他没把蒲叶画弯,反而在蒲根扎泥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挺劲的劲;蒲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蒲杆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玉米,说:“老何种的玉米煮的,甜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浊闷里藏着刚劲,比刻意的‘灵动’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玉米,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浊闷”显不出好,却忘了浊里藏着更真的刚气。就像这新蒲,长在烂泥里,不刻意轻盈,却能在腐里活出直;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灵动,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立沼的蒲叶,每一根扎泥的蒲茎,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刚劲。

三、蒲影悟心——沼青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沼的新蒲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沼边,看蒲叶映着灯光,蒲根在泥里泛着浅褐。他发现新蒲有个特点——不管沼多枯、泥多腐,都能顶着泥钻出水面,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直,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腐里藏刚,在直里活出骨。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刚不在顺境,而在敢立——比如蒲在沼间挺青,比如人在难里守直。”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沼的“腐”——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挺劲守直”的提醒。有次他画蒲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新蒲与枯沼,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立沼的蒲——当时笔好几次在蒲叶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泥里的蒲根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新蒲这样“敢立、敢直、敢在腐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新蒲,就算泥再烂,也能把直挺的叶送出水面,不是傻,是懂‘守骨’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刚里,也藏在每一次顶泥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浊,浊里藏的守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蒲立枯沼,刚破腐痕;笔握残手,骨藏挺里。难的不是境太腐,是腐里敢守直;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立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蒲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新蒲总觉得没魂,像假的立在沼里。”林深指着沼里的蒲,让她看蒲叶怎么挺劲、蒲根怎么扎泥,说:“魂在‘立’里,在‘守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烂泥里扛住重,怎么把直挺的叶送出水面,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蒲,想着自己怎么守住绘画的初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刚,画出来才真。”

四、蒲刚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沼的新蒲渐渐长出蒲棒,蒲茎却没松劲,反而把蒲根扎得更深,老何忙着割些枯蒲,说要捆起来当柴烧。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何把割好的枯蒲堆在沼边,指尖轻碰蒲叶的硬,能摸到藏在里面的刚。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沼边割蒲》——夕阳把枯沼染成金红,蒲叶立在水面,老何的身影弯在木盆里,柴堆在沼边放着,透着股惜刚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何编的蒲扇,说:“你画画热了能扇风,轻便得很。”林深摸着蒲扇的纹路,糙里带着刚,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腐、有浊,却也有挺劲活出来的直。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蒲立沼图》说:“没想到枯沼配新蒲,能画出这么浊的刚。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硬,现在才懂,硬里藏的是守直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新蒲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腐的时候别慌,硬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腐里守直,敢在难里立活,再烂的沼,也能长满蒲;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直。”走的时候,林深把《沼边割蒲》送给了养鸭的老何,让他挂在沼边的鸭棚墙上。他把蒲扇夹在画夹旁,像带着份“挺劲守直”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蒲立枯沼,刚藏挺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直、敢立活,再腐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沼,蒲叶在沼间轻轻晃,蒲扇的草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挺劲、关于守直、关于在腐泥沼里长出新蒲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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