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夏槿倚篱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七十章:夏槿倚篱
一、破篱见槿——断桩间的绽粉生机
山火后的南篱还凝着焦气,竹制的篱桩半截泛着焦黑,像被烧脆的骨节斜倚在田边,断口处还嵌着烧枯的竹丝,连风过都带着股焦竹的涩味。林深背着画夹往篱下的老梨走,指尖划过粗糙的断桩,忽然被几簇从篱缝间冒的粉影拽住目光——焦黑的篱桩间,几株木槿正顺着竹篱往上长,花瓣像展开的粉绸,边缘卷着浅白,花蕊顶着的金黄像缀着的碎星,透着股不管篱多破、都要迎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槿是火后没砍,开春从根须冒的新枝,虫蛀、篱斜,倒比往年开得艳。”种瓜的老吕提着水壶过来,伸手碰了碰花瓣,“你看这花,不挑篱整篱破,只要有处能依,就往暖里开,比田边的野菊有精气神多了。”林深蹲在梨下,看着木槿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枝桠缠着篱桩的痕迹,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让断桩篱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木槿开花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篱。当时花苞刚显粉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枝桠说:“木槿这东西,能在火后倚篱开,不是侥幸,是懂在残里寻依,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硬撑着独行,要像槿似的扎稳根、借着劲,把残处活出暖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破篱,只在篱间留了点粉痕,像在等木槿满篱。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梨下的青石上画槿。他没急着画满篱的粉,先用墨褐勾了断篱的轮廓——在篱缝处留了点浅绿,像冒的草芽;木槿的部分用淡粉铺染,花瓣深处加了点浅紫,像透着的柔;枝桠用淡褐细描,缠着篱桩,透着实劲;背景的焦篱用了更深的墨,把粉花衬得更亮。老吕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依劲,破篱看着冷,可这槿一倚,倒像能摸着花的暖,心里都亮了。”
二、槿风忆痛——篱槿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南篱的断桩更脆了,木槿却开得更艳了,从篱根绕到篱顶,连焦黑的竹篱都被粉花盖了去,风一吹,花瓣跟着枝桠晃,根须在土里扎得更牢,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输了借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槿倚篱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破篱、断桩转,太细碎,现在的观众喜欢大气舒展的东西。”
“大气?”林深望着倚篱的木槿,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槿的暖,藏在细碎里——看着不大气,可每一朵花都是熬出来的依,这暖才有温度。画画也一样,没在残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韧性的活。”有次他画槿,总觉得花瓣太“小”,想画得宽些显大气。周教授走过来,指着篱上的槿说:“没有碎瓣的柔,哪能依着篱开?没有破篱的残,哪能显出槿的韧?别为了大气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槿。他没把花瓣画宽,反而在根须扎土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借劲的劲;花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篱用了更深的墨,把粉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烙的南瓜饼,说:“老吕种的南瓜做的,甜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细碎里藏着依劲,比刻意的‘大气’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南瓜饼,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细碎”显不出好,却忘了碎里藏着更真的借劲。就像这木槿,破篱上倚着开,不刻意舒展,却能在残里活出暖;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大气,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朵倚篱的粉花,每一寸缠篱的枝桠,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
三、槿影悟心——篱粉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南篱的木槿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篱边,看花瓣映着灯光,根须在土里泛着浅褐。他发现木槿有个特点——不管篱多破、风多大,都能缠着篱桩慢慢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借劲,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残里藏暖,在依里活出韧。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韧不在孤勇,而在敢依——比如槿在篱间倚生,比如人在难里寻伴。”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南篱的“破”——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借劲生暖”的提醒。有次他画槿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木槿与破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朵倚篱的槿——当时笔好几次在花瓣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枝桠缠篱的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木槿这样“敢依、敢借、敢在残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木槿,就算篱桩再斜,也能顺着劲开花,不是弱,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花瓣的柔里,也藏在每一次借劲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依,依里藏的借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槿倚破篱,暖破残痕;笔握残手,韧藏依里。难的不是境太残,是残里敢借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依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槿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木槿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插在篱上。”林深指着篱上的槿,让她看枝桠怎么缠篱、花瓣怎么迎光,说:“魂在‘依’里,在‘借劲’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破篱上找支撑,怎么借着风势开出花,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槿,想着自己怎么借着朋友的帮、绘画的劲扛过难,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暖,画出来才真。”
四、槿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南篱的木槿依旧开花,有的花瓣落在篱下,老吕忙着把落瓣捡起来,说要晒干了泡茶。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吕把晒好的花瓣装在布包里,指尖轻碰花瓣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篱下晒槿》——夕阳把田边染成金红,木槿垂在篱上,老吕的身影弯着,竹筛在篱下铺着,透着股惜暖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吕晒的木槿花茶,说:“你画画累了能泡着喝,清心。”林深捏了点干花瓣,清香在手里散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残、有难,却也有借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槿倚篱图》说:“没想到破篱配木槿,能画出这么柔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倔,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借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木槿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残的时候别慌,依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残里借劲,敢在难里依活,再破的篱,也能开满槿;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篱下晒槿》送给了种瓜的老吕,让他挂在田边的瓜棚墙上。他把木槿花茶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借劲依活”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槿倚破篱,暖藏依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借劲、敢依活,再残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篱,木槿在断桩旁轻轻晃,木槿花茶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借劲、关于依活、关于在破篱上开满木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