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夏竹依崖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六十九章:夏竹依崖
一、危崖见竹——石缝间的拔绿生机
山火后的西崖还凝着焦气,崖壁的青石泛着冷灰,像被烧钝的刀片竖在山间,半截烧枯的竹根嵌在石缝里,连风过都带着股石屑的凛冽。林深背着画夹往崖下的老樟走,指尖划过垂落的樟叶,忽然被几丛从石缝间钻的绿影拽住目光——危崖的褶皱里,几竿新竹正顺着崖壁往上拔,竹身像削过的碧玉,节间泛着浅青,竹叶像展开的绿刃,透着股不管崖多险、都要顶着劲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竹是火后没劈,开春从竹鞭冒的新芽,石硬、风大,倒比往年长得直。”守崖的老陆扛着柴刀过来,伸手拍了拍竹身,“你看这竹,不挑土厚土薄,只要有缝能扎根,就往高里长,比崖边的荆条有风骨多了。”林深蹲在樟下,看着新竹在风里轻颤——能看见竹根攥住石缝的痕迹,像在跟危崖较劲,不肯让冷硬崖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竹节拔长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崖。当时新竹刚冒绿尖,还沾着石粉,周教授指着竹节说:“新竹这东西,能在火后立危崖,不是侥幸,是懂在硬里藏直,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弯了腰,要像竹似的扎稳根、挺着劲,把险处活出直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危崖,只在缝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新竹满崖。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樟下的青石上画竹。他没急着画满崖的绿,先用灰青勾了崖壁的轮廓——在石缝处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腐叶;新竹的部分用深绿铺染,竹节加了点浅青,像透着的润;竹根用淡褐细描,攥着石缝,透着实劲;背景的枯竹根用了更深的墨,把新竹衬得更亮。老陆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劲,危崖看着冷,可这竹一立,倒像能摸着竹的硬,心里都挺了。”
二、竹风忆痛——崖竹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西崖的青石更烫了,新竹却长得更直了,从崖根绕到崖顶,连崖壁上的青苔都被竹影盖了去,风一吹,竹叶顺着风势晃,竹根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危崖较劲,不肯输了拔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竹依崖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危崖、青石转,太刚硬,现在的观众喜欢婉转柔美的东西。”
“柔美?”林深望着依崖的新竹,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竹的直,藏在刚硬里——看着不婉转,可每一寸节都是熬出来的挺,这直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硬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风骨的活。”有次他画竹,总觉得竹身太“直”,想画得弯些显柔美。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崖上的竹说:“没有直身的挺,哪能扛住崖风?没有危崖的硬,哪能显出竹的直?别为了柔美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竹。他没把竹身画弯,反而在竹根扎石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拔劲的劲;竹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竹根用了更深的墨,把新竹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绿豆汤,说:“老陆晒的绿豆煮的汤,解暑,你喝点凉快。你的画也一样,刚硬里藏着直劲,比刻意的‘柔美’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绿豆汤,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刚硬”显不出好,却忘了硬里藏着更真的风骨。就像这新竹,危崖上拔节生,不刻意婉转,却能在险里活出直;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柔美,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依崖的新竹,每一片迎风的竹叶,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直劲。
三、竹影悟心——崖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崖的新竹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崖边,看竹影映着灯光,竹根在石缝里泛着浅褐。他发现新竹有个特点——不管崖多险、风多烈,都能顺着崖壁拔节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直,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藏韧,在直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直不在顺境,而在敢挺——比如竹在崖间拔节,比如人在难里守骨。”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崖的“硬”——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直生骨”的提醒。有次他画竹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新竹与危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竿依崖的竹——当时笔好几次在竹节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竹根攥石的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新竹这样“敢挺、敢直、敢在硬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新竹,就算风再大,也能顺着节往上拔,不是愣,是懂‘守节’的活;这活,藏在每一节的直里,也藏在每一次拔劲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硬,硬里藏的守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竹依危崖,直破硬痕;笔握残手,骨藏挺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守直;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挺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竹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新竹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插在崖上。”林深指着崖上的竹,让她看竹节怎么拔长、竹根怎么攥石,说:“魂在‘挺’里,在‘守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硬崖上扛风,怎么顺着节往上拔,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竹,想着自己怎么守住绘画的骨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直,画出来才真。”
四、竹劲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崖的新竹渐渐抽枝,竹身却没松劲,反而把竹根扎得更深,老陆忙着用麻绳把倾斜的竹身固定在崖壁上,怕被秋风刮断。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陆把固定好的竹身轻轻扶正,“这竹可是危崖的精气神,断不得。”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西崖的日子,从危崖到竹芽,从拔节到抽枝,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新竹,危崖上立直生,却没被硬困,反而攒出了满崖的劲。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陆编的竹篮,说:“你画画的颜料能装在里面,结实着呢。”林深摸着竹篮的纹路,糙里带着直,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险,却也有挺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竹依崖图》说:“没想到危崖配新竹,能画出这么硬的直。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倔,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守直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新竹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倔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守直,敢在难里挺劲,再险的崖,也能长满竹;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直。”走的时候,林深把《夏竹依崖图》送给了守崖的老陆,让他挂在崖下的草屋墙上。他把竹篮挎在画夹旁,像带着份“挺劲守直”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竹依危崖,直藏挺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守直、敢挺劲,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崖,竹叶在崖间轻轻晃,竹篮的竹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挺劲、关于守直、关于在危崖上立满新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