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夏藕映池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六十七章:夏藕映池
一、荒池见藕——淤水间的抽绿生机
山火后的东池还凝着焦气,池里的淤水泛着黑褐,像搅浑的泥浆沉在池底,半截烧枯的荷梗斜插在泥里,连风过都带着股腐泥的腥气。林深背着画夹往池边的老槐走,指尖划过垂落的槐叶,忽然被几片浮在水面的绿影拽住目光——淤水的波间,几株新荷正从泥里钻出来,荷叶像撑开的绿伞,边缘卷着嫩边,叶心聚着的水珠像坠着的碎玉,透着股不管池多荒、都要顶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藕是火后没挖,开春从藕节冒的新芽,泥深、虫多,倒比往年长得旺。”守池的老方划着木船过来,伸手拨了拨水面的浮萍,“你看这荷,不挑水清水浑,只要有泥能扎根,就往绿里长,比池边的杂草有灵气多了。”林深蹲在槐下,看着荷叶在风里轻晃——能看见叶茎扎进淤水的痕迹,像在跟荒池较劲,不肯让淤水池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荷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东池。当时新荷刚冒绿尖,还沾着泥点,周教授指着叶茎说:“莲藕这东西,能在火后冒新荷,不是侥幸,是懂在淤里藏净,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染了心,要像荷似的扎稳根、顶着劲,把淤处活出净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荒池,只在水边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荷叶满池。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槐下的青石上画藕。他没急着画满池的绿,先用褐灰铺了淤水的底色——在波间留了点浅褐,像沉底的腐叶;新荷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边加了点嫩黄,像透着的鲜;叶茎用淡绿细描,直挺挺扎进水里,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荷梗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荷衬得更亮。老方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净劲,淤水看着脏,可这荷一映,倒像能摸着叶的嫩,心里都清了。”
二、藕风忆痛——池藕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东池的淤水更浑了,新荷却长得更旺了,从池边铺到池心,连浮着的枯荷梗都被新荷盖了去,风一吹,荷叶跟着波晃,藕节在泥里扎得更牢,像在跟荒池较劲,不肯输了顶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藕映池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池、淤水转,太浊重,现在的观众喜欢清雅空灵的东西。”
“清雅?”林深望着映池的新荷,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荷的净,藏在浊重里——看着不清雅,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挺,这净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淤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灵气的活。”有次他画荷,总觉得淤水太“暗”,想画得浅些显清雅。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池里的荷说:“没有暗水的衬,哪能显出荷的净?没有荒池的淤,哪能显出叶的挺?别为了清雅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藕。他没把淤水画浅,反而在藕节扎泥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顶劲的劲;荷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荷梗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荷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藕粉羹,说:“老方挖的新藕做的羹,甜润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浊重里藏着净劲,比刻意的‘清雅’更打动人。”
林深舀了勺藕粉羹,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浊重”显不出好,却忘了浊里藏着更真的净气。就像这莲藕,长在淤水里,不刻意空灵,却能在浊里活出挺;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清雅,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映池的荷叶,每一根扎泥的藕节,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净劲。
三、藕影悟心——池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东池的新荷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池边,看荷叶映着灯光,藕节在泥里泛着浅褐。他发现莲藕有个特点——不管池多淤、水多浊,都能顶着泥钻出水面,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净,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浊里藏净,在挺里活出灵。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净不在顺境,而在敢顶——比如藕在池间映绿,比如人在难里守心。”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东池的“淤”——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顶劲守净”的提醒。有次他画藕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新荷与荒池,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映池的荷——当时笔好几次在荷叶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泥里的藕节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莲藕这样“敢顶、敢净、敢在淤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莲藕,就算泥再深,也能把干净的叶送出水面,不是傻,是懂‘守心’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挺里,也藏在每一次顶泥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浊,浊里藏的守净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藕映荒池,净破浊痕;笔握残手,灵藏顶里。难的不是境太浊,是浊里敢守净;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顶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藕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新荷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浮在池里。”林深指着池里的荷,让她看荷叶怎么顶水、藕节怎么扎泥,说:“魂在‘顶’里,在‘守净’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淤水里扛住重,怎么把干净的叶送出水面,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藕,想着自己怎么守住绘画的初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净,画出来才真。”
四、藕净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东池的新荷渐渐长出花苞,藕节却没松劲,反而在泥里长得更粗,老方忙着划着木船采些荷叶,说要晒干了包粽子。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方把采好的荷叶叠整齐,指尖轻碰荷叶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净。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池边采荷》——夕阳把荒池染成金红,荷叶铺在水面,老方的身影弯在船上,竹筐在池边放着,透着股惜净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方晒的干荷叶,说:“你能泡在水里喝,画画累了能清热。”林深摸着干荷叶的纹路,糙里带着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浊、有淤,却也有顶劲活出来的净。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藕映池图》说:“没想到荒池配新荷,能画出这么浊的净。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实,现在才懂,实里藏的是守净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莲藕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浊的时候别慌,实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浊里守净,敢在难里顶活,再淤的池,也能长满荷;再难的路,也能走得净。”走的时候,林深把《池边采荷》送给了守池的老方,让他挂在池边的小屋墙上。他把干荷叶夹在画夹旁,像带着份“顶劲守净”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藕映荒池,净藏顶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净、敢顶活,再浊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东池,荷叶在波间轻轻晃,干荷叶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顶劲、关于守净、关于在淤水池里长出新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