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夏桐抱石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六十六章:夏桐抱石

一、野谷见桐——顽石间的破绿生机

山火后的野谷还凝着焦气,谷中的顽石泛着青灰,像被烧冷的铁块嵌在土坡上,石缝里还嵌着烧枯的草屑,连风过都带着股石屑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石旁的老柿树走,指尖划过粗糙的石面,忽然被几簇从石缝间冒的绿影拽住目光——顽石的裂缝里,几株幼桐正贴着石身往上长,桐叶像展开的绿掌,牢牢贴着石面,树干弯成弧却不肯断,透着股不管石多硬、都要抱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桐是鸟衔的籽落石缝里长的,土少、石硬,倒比谷里的杂树长得韧。”采药的老孟蹲在石边,伸手碰了碰桐干,“你看这树,不挑土多土少,只要有缝能扎根,就往绿里钻,比崖边的荆条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柿下,看着桐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树干与石缝贴合的痕迹,像在跟顽石较劲,不肯让野谷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桐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野谷。当时桐苗刚冒绿尖,还沾着石屑,周教授指着树干说:“幼桐这东西,能在石缝里活,不是侥幸,是懂在硬里寻柔,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跟困境硬撞,要像桐似的贴着劲、攒着气,把硬处活出韧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块顽石,只在缝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桐叶抱石。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柿下的青石上画桐。他没急着画满石的绿,先用青灰勾了顽石的轮廓——在石缝处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泥土;幼桐的部分用深绿铺染,桐叶边缘加了点嫩黄,像透着的柔;树干用淡褐细描,弯而不折,透着实劲;背景的焦石用了更深的墨,把幼桐衬得更亮。老孟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抱劲,顽石看着硬,可这桐一贴,倒像能摸着树的软,心里都暖了。”

二、桐风忆痛——石桐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野谷的顽石更湿了,幼桐却长得更韧了,从石缝绕到石顶,连石面上的青苔都被桐叶盖了去,风一吹,桐叶贴着石面晃,根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顽石较劲,不肯输了钻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桐抱石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野谷、顽石转,太沉滞,现在的观众喜欢灵动飘逸的东西。”

“飘逸?”林深望着抱石的幼桐,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桐的韧,藏在沉滞里——看着不灵动,可每一寸绿都是熬出来的贴,这韧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硬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温度的活。”有次他画桐,总觉得树干太“弯”,想画得直些显飘逸。周教授走过来,指着石上的桐说:“没有弯干的贴,哪能抱住石缝?没有顽石的硬,哪能显出桐的韧?别为了飘逸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桐。他没把树干画直,反而在根扎石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钻劲的劲;桐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石用了更深的墨,把幼桐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小米粥,说:“老孟给的野山药煮的粥,暖身子,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沉滞里藏着韧劲,比刻意的‘飘逸’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小米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滞”显不出好,却忘了沉里藏着更真的贴劲。就像这幼桐,抱石而生不刻意挺直,却能在硬里活出柔;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灵动,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贴石的桐叶,每一寸绕石的树干,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

三、桐影悟心——石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野谷的幼桐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石旁,看桐叶映着灯光,根须在石缝里泛着浅褐。他发现幼桐有个特点——不管石多硬、风多大,都能贴着石身慢慢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寻缝,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藏柔,在贴里活出韧。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韧不在强冲,而在敢贴——比如桐在石间抱生,比如人在难里寻隙。”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野谷的“顽石”——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寻隙生韧”的提醒。有次他画桐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幼桐与顽石,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株抱石的桐——当时笔好几次在树干转弯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根须钻缝的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幼桐这样“敢贴、敢钻、敢在硬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幼桐,就算石缝再窄,也能把根扎进去,不是弱,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贴里,也藏在每一次钻缝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藏的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桐抱顽石,柔破硬痕;笔握残手,韧藏贴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寻隙;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贴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桐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幼桐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石上。”林深指着石上的桐,让她看树干怎么绕石、根须怎么钻缝,说:“魂在‘贴’里,在‘寻隙’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硬石上找生机,怎么贴着石缝攒劲生长,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桐,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找绘画的路,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柔,画出来才真。”

四、桐韧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野谷的幼桐树干渐渐变粗,桐叶却没松劲,反而把根须扎得更深,老孟忙着用松枝在石旁搭了矮架,怕大风把桐吹断。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孟把架杆轻轻靠在桐干上,“这树可是野谷的灵气,得护着。”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野谷的日子,从顽石到桐芽,从贴石到抱石,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幼桐,抱石而生没被硬困,反而攒出了绕石的韧。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孟采的野菊花,说:“你能泡在水里喝,画画累了能明目。”林深摸着布包里的菊花,干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沉,却也有贴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桐抱石图》说:“没想到顽石配幼桐,能画出这么沉的柔。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硬,现在才懂,硬里藏的是贴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幼桐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沉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寻隙,敢在难里贴活,再硬的石,也能抱出桐;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柔。”走的时候,林深把《夏桐抱石图》送给了采药的老孟,让他挂在谷口的草屋墙上。他把野菊花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贴劲寻隙”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桐抱顽石,韧藏贴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寻隙、敢贴活,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野谷,桐叶在石旁轻轻晃,野菊花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贴劲、关于寻隙、关于在顽石上抱生幼桐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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