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夏菱浮塘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六十五章:夏菱浮塘
一、残塘见菱——浊水间的绽绿生机
山火后的南塘还凝着焦气,塘里的水泛着灰绿,像搅浑的墨汁沉在洼处,半截烧枯的菱茎浮在水面,连风过都带着股腐水的腥气。林深背着画夹往塘边的老柳走,指尖划过垂落的柳丝,忽然被一片铺在水面的绿毯拽住目光——浊水的波间,几丛菱角正贴着水面生长,菱叶像撑开的绿伞,边缘带着细碎的齿痕,紫花藏在叶下像缀着的星子,透着股不管塘多浑、都要浮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菱是春后从塘底老根发的芽,水浑、虫多,倒比往年长得密。”守塘的老彭划着木盆过来,伸手拨了拨菱叶,“你看这菱,不挑水清水浑,只要有水面能展,就往宽里长,比塘里的浮萍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菱叶在波间轻晃——能看见叶底的须根,像在跟浊塘较劲,不肯让残塘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菱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塘。当时菱叶刚冒绿尖,还沾着水藻,周教授指着水面说:“菱角这东西,能在残塘里浮活,不是侥幸,是懂在浑里寻稳,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慌了阵脚,要像菱似的贴着劲、扎着根,把浑处活出稳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残塘,只在水边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菱叶满塘。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菱。他没急着画满塘的绿,先用淡绿铺了塘水的底色——在波间留了点灰褐,像沉底的腐泥;菱角的部分用深绿铺染,菱叶边缘加了点浅绿,像透着的嫩;菱茎用淡褐细描,牵着须根,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菱茎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老彭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稳劲,残塘看着浑,可这菱一浮,倒像能摸着叶的实,心里都定了。”
二、菱风忆痛——塘菱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南塘更浑了,菱角却长得更密了,从塘边铺到塘心,连浮着的枯菱茎都被新菱叶盖了去,风一吹,菱叶跟着波晃,须根在水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浊塘较劲,不肯输了展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菱浮塘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塘、浊水转,太朴素,现在的观众喜欢精致亮眼的东西。”
“亮眼?”林深望着浮塘的菱角,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菱的稳,藏在朴素里——看着不精致,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实,这稳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浑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底气的活。”有次他画菱,总觉得菱叶太“糙”,想画得细些显亮眼。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菱说:“没有糙叶的韧,哪能扛住波晃?没有浊塘的浑,哪能显出菱的稳?别为了亮眼丢了本。”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菱。他没把菱叶画细,反而在须根扎水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展劲的劲;菱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波晃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菱茎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菱角,说:“老彭刚采的鲜菱煮的,粉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朴素里藏着实劲,比刻意的‘亮眼’更打动人。”
林深剥了颗菱角,粉香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朴素”显不出好,却忘了朴里藏着更真的底气。就像这菱角,浮在浊塘上,不刻意精致,却能在浑里活出稳;他的画,没有刻意的亮眼,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浮塘的菱叶,每一根扎水的须根,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稳劲。
三、菱影悟心——塘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南塘的菱角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塘边,看菱叶映着灯光,须根在水里泛着浅褐。他发现菱角有个特点——不管塘多浑、波多晃,都能贴着水面展叶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寻稳,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浑里藏稳,在朴里活出实。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稳不在顺境,而在敢贴——比如菱在塘间浮活,比如人在难里寻定。”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南塘的“浑”——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贴劲生稳”的提醒。有次他画菱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菱角与残塘,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浮塘的菱——当时笔好几次在菱叶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水里的须根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菱角这样“敢贴、敢实、敢在浑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菱角,就算波再晃,也能稳住叶盘结出果,不是愣,是懂‘扎根’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贴里,也藏在每一次展塘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朴,朴里藏的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菱浮残塘,实破浑痕;笔握残手,稳藏贴里。难的不是境太浑,是浑里敢寻稳;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贴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菱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菱角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浮在塘里。”林深指着塘里的菱,让她看菱叶怎么贴水、须根怎么扎水,说:“魂在‘贴’里,在‘寻稳’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浊塘里扛波晃,怎么贴着水面展叶结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菱,想着自己怎么贴着绘画的劲扛过难,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稳,画出来才真。”
四、菱实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南塘的菱角渐渐结出硬壳,菱叶却没松劲,反而把须根扎得更深,老彭忙着划着木盆采菱,说要把菱角晒透了存起来。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彭把采好的菱角倒进竹筐,指尖轻碰菱壳的硬,能摸到藏在里面的实。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采菱》——夕阳把残塘染成金红,菱叶铺在水面,老彭的身影弯在木盆里,竹筐在塘边放着,透着股惜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彭晒的菱角干,说:“你能煮粥喝,画画累了能补劲。”林深捏了颗菱角干,硬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浑、有朴,却也有贴劲活出来的实。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菱浮塘图》说:“没想到残塘配菱角,能画出这么朴的稳。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的是贴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菱角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浑的时候别慌,朴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浑里寻稳,敢在难里贴活,再浑的塘,也能长满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稳。”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采菱》送给了守塘的老彭,让他挂在塘边的小屋墙上。他把菱角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贴劲寻稳”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菱浮残塘,稳藏贴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寻稳、敢贴活,再浑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塘,菱叶在波间轻轻晃,菱角干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贴劲、关于寻稳、关于在浊塘上长满菱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