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夏枣缀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六十四章:夏枣缀枝
一、老院见枣——枯桠间的凝红生机
山火后的老院还凝着焦气,院中的老枣树半截枝桠泛着焦黑,像被烧断的铁枝斜伸在半空,树皮皲裂得能看见里面的朽木,连风过都带着股焦木的涩味。林深背着画夹往树下的石桌走,指尖划过粗糙的枝干,忽然被几串垂在新梢上的红影拽住目光——焦黑的桠间,几簇红枣正挂在枝头,像缀在黑枝上的玛瑙,果皮泛着细腻的光泽,透着股不管树多老、都要攒着甜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枣是火后没砍,开春从树芯冒的新枝结的,虫蛀、雨水少,倒比往年甜。”守院的老秦提着竹篮过来,伸手够了够低处的枣串,“你看这树,不挑枝全枝残,只要根还连着土,就往实里结,比院后的杂树有底气多了。”林深蹲在石桌旁,看着红枣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果蒂处的新叶,像在跟枯桠较劲,不肯让老院失了甜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枣果泛红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老院。当时枣果刚显红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枝头说:“老枣树这东西,能在火后结果,不是侥幸,是懂在残里藏劲,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认怂,要像枣树似的扎稳根、攒实劲,把残处活出甜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棵枯枣树,只在桠间留了点红痕,像在等红枣缀枝。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石桌旁画枣。他没急着画满枝的红,先用墨褐勾了老枝的轮廓——在新梢处留了点嫩黄,像冒的新芽;红枣的部分用朱红铺染,红得深的地方加了点赭石,像透着的甜;果蒂用深绿细描,牵着新叶,透着实劲;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红枣衬得更亮。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倔劲,老枝看着枯,可这枣一缀,倒像能尝见果的甜,心里都暖了。”
二、枣风忆痛——枝枣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老枣树的焦枝更脆了,可新梢上的红枣却长得更实了,从桠间垂到枝梢,风一吹,枣串在枝间晃着,新根在土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枯桠较劲,不肯输了攒甜的劲。林深坐在石桌旁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枣缀枝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老院、枯树转,太沉郁,现在的观众喜欢明快鲜活的东西。”
“鲜活?”林深望着缀枝的红枣,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枣的甜,藏在沉郁里——看着不张扬,可每一颗果都是熬出来的实,这甜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残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筋骨的活。”有次他画枣,总觉得老枝太“黑”,想画得浅些显明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树上的枣说:“没有黑枝的衬,哪能显出枣的红?没有枯树的难,哪能显出果的甜?别为了明快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枣。他没把老枝画浅,反而在新梢扎根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攒甜的劲;红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红枣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枣糕,说:“老秦用新摘的红枣做的,甜软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沉郁里藏着实劲,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枣糕,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郁”显不出好,却忘了沉郁里藏着更真的熬劲。就像这老枣树,枯桠结甜枣,不刻意张扬,却能在难里活出实;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快,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串缀枝的红枣,每一寸冒芽的新梢,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实劲。
三、枣影悟心——枝红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老院的老枣树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院中,看红枣映着灯光,新根在土里泛着浅褐。他发现老枣树有个特点——不管枝多残、境多难,都能扎稳根、结甜枣,不抱怨环境,只专注攒劲,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残里藏活,在难里活出甜。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甜不在顺境,而在敢熬——比如枣在枯桠结果,比如人在难里寻甜。”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老枣树的“枯桠”——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熬劲生甜”的提醒。有次他画枣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红枣与枯桠,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串缀枝的枣——当时笔好几次在果蒂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枣皮的细腻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老枣树这样“敢熬、敢攒、敢在残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老枣树,火没烧透根,就敢冒新枝结果,不是愣,是懂‘扛’的活;这活,藏在每一寸新梢的劲里,也藏在每一颗枣的甜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藏的扛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枣缀枯桠,甜破残痕;笔握残手,实藏扛里。难的不是境太残,是残里敢攒甜;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扛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枣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红枣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挂在枝上。”林深指着树上的枣,让她看果蒂怎么牵新叶、新梢怎么接枯桠,说:“魂在‘扛’里,在‘攒甜’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枯桠上扛住风,怎么从焦木里攒出甜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枣,想着自己怎么扛住断臂的难,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实,画出来才真。”
四、枣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老院的红枣渐渐熟透,有的已透着深红,老秦忙着用竹篮捡落在树下的熟枣,说要晒成枣干留着冬天吃。林深坐在石桌旁,看着老秦把捡好的枣摊在竹席上,指尖轻碰枣肉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甜。他打开画夹,画了幅《院角晒枣》——夕阳把老院染成金红,枣枝垂在半空,老秦的身影弯着,竹席在石桌旁铺着,透着股惜甜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秦晒的枣干,说:“你能泡在水里喝,画画累了能补劲。”林深捏了颗枣干,甜香在嘴里散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残、有难,却也有扛劲活出来的甜。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枣缀枝图》说:“没想到枯桠配红枣,能画出这么沉的甜。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硬,现在才懂,硬里藏的是扛劲的实,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老枣树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残的时候别慌,难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残里攒甜,敢在难里扛劲,再老的树,也能缀红枣;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甜。”走的时候,林深把《院角晒枣》送给了守院的老秦,让他挂在院中的土墙上。他把枣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熬劲生甜”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枣缀枯桠,甜藏扛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攒甜、敢扛劲,再残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老院,枣枝在院里轻轻晃,枣干的甜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扛劲、关于攒甜、关于在枯桠上结出红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