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夏蒲立沼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五十九章:夏蒲立沼

一、残沼见蒲——泥水间的抽青生机

山火后的西沼还凝着焦气,沼里的泥水泛着灰褐,像搅浑的陶浆沉在洼处,半截烧枯的蒲杆斜插在泥里,连风过都带着股腐泥的腥气。林深背着画夹往沼边的老柳走,指尖划过垂落的柳丝,忽然被一片立在泥水间的青影拽住目光——浊沼的浅处,几丛菖蒲正从泥里钻出来,蒲叶像出鞘的绿剑,直挺挺立在水面,叶尖泛着嫩黄,透着股不管沼多浑、都要顶着劲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蒲是沼底老根发的芽,水凉、泥深,倒比往年长得直。”守沼的老何划着木筏过来,伸手拨开水面的浮萍,“你看这蒲,不挑水清水浑,只要有泥能扎根,就往直里长,比沼里的芦苇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蒲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叶面上的水痕,像在跟浊沼较劲,不肯让残沼失了劲气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蒲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沼。当时蒲苗刚冒青尖,还沾着泥点,周教授指着蒲杆说:“菖蒲这东西,能在残沼里立住,不是柔弱,是懂在泥水里守直,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弯了腰,要像蒲似的扎稳根、顶着力,把浑处活出直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残沼,只在泥间留了道青痕,像在等蒲叶满沼。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蒲。他没急着画满沼的青,先用淡褐铺了泥水的底色——在沼边加了点灰黑,像沉底的腐泥;菖蒲的部分用深绿铺染,蒲叶顺着直立的弧度画,叶尖加了点嫩黄,像透着的劲;蒲根用深褐细描,扎在泥里,透着实劲;背景的枯蒲杆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老何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直劲,残沼看着浑,可这蒲一立,倒像能摸着叶的硬,心里都挺了。”

二、蒲风忆痛——沼蒲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西沼更浑了,菖蒲却长得更直了,从沼边漫到沼心,连漂在水面的枯蒲杆都被新蒲叶衬得淡了,风一吹,蒲叶在沼上晃着,根在泥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浊沼较劲,不肯输了立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蒲立沼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沼、泥岸转,太刚硬,现在的观众喜欢柔和婉约的东西。”

“婉约?”林深望着立沼的菖蒲,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蒲的劲,藏在刚硬里——看着不柔和,可每一片叶都是熬出来的直,这劲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浑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骨气的活。”有次他画蒲,总觉得蒲叶太“硬”,想画得弯些显婉约。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沼里的蒲说:“没有硬叶的直,哪能立住沼间?没有浊沼的浑,哪能显出蒲的劲?别为了婉约丢了本。”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蒲。他没把蒲叶画弯,反而在蒲扎根泥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立劲的劲;蒲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蒲杆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莲子羹,说:“老何采的沼里莲子做的,甜着呢,你暖暖胃。你的画也一样,刚硬里藏着直劲,比刻意的‘婉约’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莲子羹,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刚硬”显不出好,却忘了硬里藏着更真的骨气。就像这菖蒲,立在浊沼里,不刻意柔和,却能在浑里活出直;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婉约,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直立的蒲叶,每一根扎泥的蒲根,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直劲。

三、蒲影悟心——沼青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沼的菖蒲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沼边,看蒲叶映着灯光,蒲根在泥里泛着浅褐。他发现菖蒲有个特点——不管沼多浑、风多大,都能顶着劲直立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守直,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浑里藏直,在硬里活出骨。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骨不在顺境,而在敢立——比如蒲在沼间直立,比如人在难里守直。”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沼的“浑”——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直生骨”的提醒。有次他画蒲画到深夜,手指僵得发颤,看着画纸上的菖蒲与残沼,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立沼的蒲——当时笔好几次在蒲叶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泥里的蒲根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菖蒲这样“敢立、敢直、敢在浑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菖蒲,就算被风吹弯,也能直回来,不是愣,是懂‘守骨’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直里,也藏在每一次立沼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硬,硬里藏的守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蒲立残沼,直破浑痕;笔握残手,骨藏立里。难的不是境太浑,是浑里敢守直;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立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蒲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菖蒲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插在沼里。”林深指着沼里的蒲,让她看蒲叶怎么顶风、蒲根怎么扎泥,说:“魂在‘立’里,在‘守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浑水里找劲,怎么顶着风站直,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蒲,想着自己怎么守着绘画的初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骨,画出来才真。”

四、蒲劲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沼的菖蒲渐渐抽穗,穗子泛着浅褐,却没弯倒,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何忙着划着木筏割些蒲叶,说要编成蒲席留着冬天用。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何把割剩的蒲苗轻轻扶正,“留着根,明年还能长,这蒲可是残沼的骨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西沼的日子,从残沼到蒲芽,从立直到抽穗,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菖蒲,立在浊沼里,却没被浑扰,反而攒出了满沼的直。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何编的蒲扇,说:“你画画热了能扇风,凉快。”林深摸着蒲扇的纹路,糙里带着劲,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浑、有硬,却也有守直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蒲立沼图》说:“没想到残沼配菖蒲,能画出这么硬的直。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倔,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守直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菖蒲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浑的时候别慌,硬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浑里守直,敢在难里立劲,再浑的沼,也能长菖蒲;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直。”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蒲立沼图》送给了守沼的老何,让他挂在沼边的小屋墙上。他把蒲扇夹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守直立劲”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蒲立残沼,直藏立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守直、敢立劲,再浑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沼,菖蒲叶在沼上轻轻晃,蒲扇的草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直、关于立劲、关于在浊沼上立满菖蒲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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