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夏蕨覆阶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四十二章:夏蕨覆阶

一、破院见蕨——青石板的铺绿生机

山火后的老书院还凝着焦气,院中的青石板路裂着细缝,泛着灰黑的焦痕,像被烧钝的铁片,半截断落的木柱斜倚在阶旁,连风过都带着股木料的朽味。林深背着画夹往院中的老桂树走,指尖划过石板的糙面,忽然被一片漫过阶缝的绿雾拽住目光——青石板的缝隙间,几丛蕨类正从尘泥里钻出来,叶片像展开的绿羽,层层叠叠覆在阶上,连石板的裂痕里都填得满,透着股不管阶多冷、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蕨是雨后从砖缝里冒的,土少、光照弱,倒铺得匀。”院边守院的老沈提着扫帚过来,伸手轻拂阶上的蕨叶,“你看这蕨,不挑阶宽阶窄,只要有缝能扎根,就往绿里长,比院角的杂草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阶边,看着蕨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叶片上的细脉,像在跟冷硬的石板较劲,不肯让破院失了润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蕨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老书院。当时蕨类刚覆满半阶,还沾着水珠,周教授指着蕨叶说:“蕨类这东西,能在破院里活,不是柔弱,是懂在冷里聚润,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自己慢,要像蕨似的一点一点攒活气、一寸一寸铺希望。”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块青石板,只在阶缝里留了道浅绿的痕,像在等蕨叶满阶。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桂树下的石凳上画蕨。他没急着画满阶的绿,先用墨灰勾了青石板的轮廓——在裂缝间留了点灰蓝,像残留的水迹;蕨类的部分用浅绿铺染,叶片顺着阶面的弧度画,有的厚如绒、有的薄如纱,叶脉用淡墨细描,像织着的细网;石缝里的蕨加了点深绿,透着润劲;背景的断柱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蕨衬得更亮。老沈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青石板看着凉,可这蕨一覆,倒像能摸着叶的润,心里都定了。”

二、蕨风忆痛——阶蕨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青石板更冷了,蕨类却铺得更广了,从阶缝漫到阶边,连断柱的裂痕里都钻了蕨,风一吹,蕨叶在阶上晃着,根茎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冷硬的石板较劲,不肯输了铺绿的劲。林深坐在石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蕨覆阶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破院、青石板转,太细碎,现在的观众喜欢大气磅礴的东西。”

“大气?”林深望着覆阶的蕨类,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蕨的润,藏在细里——看着不起眼,可每一寸绿都是熬出来的聚,这润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细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根气的活。”有次他画蕨,总觉得蕨叶太“碎”,想画得厚些显大气。周教授走过来,指着阶上的蕨说:“没有碎叶的聚,哪能覆满整阶?没有石板的硬,哪能显出蕨的软?别为了大气丢了真。”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蕨。他没把蕨叶画厚,反而在蕨覆阶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铺绿的劲;蕨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断柱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蕨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艾草粿,说:“老沈采的院边艾草做的,温着呢,你暖暖胃。你的画也一样,细里藏着聚劲,比刻意的‘大气’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艾草粿,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细碎”显不出好,却忘了细里藏着更真的根气。就像这蕨类,覆在青石板上,不张扬,却能一点一点攒出满阶的绿;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磅礴,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寸铺展的蕨,每一丝缠绕的绿,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聚劲。

三、蕨影悟心——阶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老书院的蕨类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阶边,看蕨叶映着灯光,石缝里的根茎泛着浅绿。他发现蕨类有个特点——不管阶多冷、风多大,都能贴着石板慢慢铺,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聚润,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冷里聚暖,在细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力量不在张扬,而在汇聚——比如蕨在阶上聚绿,比如人在难里攒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青石板的“冷”——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聚劲求生”的提醒。有次他画蕨画到深夜,手指冻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绿蕨与青石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块覆蕨的阶——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脉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石缝的蕨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蕨类这样“敢聚、敢慢、敢贴着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蕨类,一年只长几寸,可几年下来能覆满整面阶,不是慢,是懂‘积微’的活;这活,藏在每一丝叶的聚里,也藏在每一次贴阶的韧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细,细里藏的聚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蕨覆青阶,绿破凉痕;笔握残手,暖藏聚里。难的不是境太凉,是凉里敢聚暖;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攒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蕨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蕨类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阶上。”林深指着阶上的蕨,让她看叶脉怎么缠、根茎怎么钻缝,说:“魂在‘聚’里,在‘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一点一点铺绿,怎么在冷石板上攒活气,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蕨,想着自己怎么攒劲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暖,画出来才真。”

四、蕨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老书院的蕨类依旧绿着,有的阶面的蕨泛了点深褐,却没枯落,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沈忙着采些附蕨的碎阶,说要摆在窗台上当景致。林深坐在石凳上,看着老沈把采剩的蕨阶轻轻放回原处,“留着根,明年还能长,这蕨可是青石板的活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老书院的日子,从青石板到蕨芽,从聚绿到满阶,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蕨类,覆在冷阶上,却没被凉意困住,反而攒出了满阶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沈晒的蕨干,说:“泡在水里能炖菜,你画画累了能补补。”林深摸着布包里的蕨干,脆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凉、有细,却也有攒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蕨覆阶图》说:“没想到青石板配绿蕨,能画出这么细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着的是聚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蕨类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凉的时候别慌,细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凉里聚暖,敢在难里攒劲,再冷的阶,也能长满蕨;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蕨覆阶图》送给了守院的老沈,让他挂在院边的小屋。他把蕨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攒劲聚暖”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蕨覆青阶,暖藏聚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聚暖、敢攒劲,再凉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老书院,蕨叶在阶上轻轻晃,蕨干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聚暖、关于攒劲、关于在冷阶上铺满绿蕨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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