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夏葵向阳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三十三章:夏葵向阳
一、荒坪见葵——焦土间的举花生机
山火后的晒谷坪还凝着焦气,翻耕过的土块泛着焦黑,像被烤裂的陶片,零星的炭粒嵌在土里,连风过都带着股灼后的干热。林深背着画夹往坪边的老樟走,指尖划过土块的糙面,忽然被一片顶着烈日的金影拽住目光——荒坪的中央,几株向日葵正从焦土里钻出来,花秆像裹着绿衣的柱,直挺挺向上举着花盘,花瓣像展开的金绸,透着股不管日头多毒、都要朝着光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葵是春播时漏下的种,土瘦、虫又多,倒比往年高。”坪边看坪的老秦扛着锄头过来,伸手轻扶花盘,“你看这葵,不挑土肥不肥,只要有太阳能追,就往上长,比坪边的狗尾草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花秆旁,看着花盘跟着日头转——能看见花盘里的细籽,像在跟焦土较劲,不肯让荒坪失了光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花盘举起来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晒谷坪。当时花盘刚显金黄,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花盘说:“向日葵这东西,能在荒坪里活,不是傻追,是懂在暗里寻光,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丢了方向,要像葵似的朝着光、扎稳根。”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焦土,只在土中央留了点金痕,像在等花盘向阳。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樟下的青石上画葵。他没急着画满坪的金,先用赭石勾了焦土的轮廓——在土缝间留了点浅绿,像刚冒的草;向日葵的部分用金黄铺染,花盘顺着日头的方向画,有的举得高、有的微倾,花秆用深绿细描,透着挺劲;花籽用褐点染,藏在花盘中央,透着实劲;背景的荒坪用了更深的墨,把向日葵衬得更亮。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劲,荒坪看着干,可这葵一挺,倒像能摸着光的暖,心里都亮堂了。”
二、葵风忆痛——秆葵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土块更干了,向日葵却长得更壮了,花盘也更圆了,风一吹,花秆在坪上晃着,根须在焦土里扎得更牢,像在跟烈日较劲,不肯输了向阳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葵向阳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坪、焦土转,太直白,现在的观众喜欢含蓄雅致的东西。”
“雅致?”林深望着向阳的花盘,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葵的暖,藏在直里——看着不绕弯,可每一次举花都是追光的劲,这暖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直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热乎气的活。”有次他画葵,总觉得花秆太“直”,想画得弯些显含蓄。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坪里的葵说:“没有直秆的挺,哪能举着花盘追光?没有焦土的干,哪能显出葵的韧?别为了雅致丢了真。”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葵。他没把花秆画弯,反而在葵扎根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向阳的劲;花盘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荒坪用了更深的墨,把向日葵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熬的绿豆汤,说:“老秦冰镇过的,解解暑。你的画也一样,直里藏着热,比刻意的‘雅致’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绿豆汤,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直”显不出好,却忘了直里藏着更真的热乎气。就像这向日葵,长在焦土里,不绕弯,却能直中带韧;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含蓄,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挺劲的花秆,每一个向阳的花盘,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热劲。
三、葵影悟心——光葵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晚霞越来越艳,晒谷坪的向日葵在傍晚也朝着余晖,林深每天都来坪边,看着葵从矮到高、花盘从小到大,看着荒坪慢慢被金影衬出活气,看着自己画纸上的葵从点金变成片金。他发现向日葵有个特点——不管土多干、日头多毒,都能朝着光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追光,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暗里寻光,在直里活出暖。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光不在顺境,而在敢追——比如葵朝着日头长,比如人在难里寻亮。”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焦土的“干”——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追光寻暖”的提醒。有次他画葵画到傍晚,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向日葵,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朵向阳的葵——当时笔好几次在花盘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花秆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向日葵这样“敢追光、敢挺劲、敢朝着亮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向日葵,从早到晚追着太阳转,不是傻,是懂‘向暖’的活;这活,藏在每一次花盘的转里,也藏在每一根花秆的挺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直,直里藏的追光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葵向烈日,暖破干痕;笔握残手,劲藏直里。难的不是境太干,是干里敢追光;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挺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葵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向日葵总觉得没魂,像假的立在土里。”林深指着坪里的葵,让她看花盘怎么追光、花秆怎么挺,说:“魂在‘追’里,在‘暖’里——你得想着它怎么朝着太阳转,怎么在干土里找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葵,想着自己怎么追着画画的光,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暖,画出来才真。”
四、葵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晒谷坪的向日葵渐渐结籽,有的花盘已低垂,老秦忙着用镰刀割下花盘,说要晒籽榨油。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秦把花盘摊在竹席上,指尖轻碰花盘里的籽,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坪里晒葵》——夕阳把荒坪染成金红,向日葵立在坪边,老秦的身影弯着,竹席在手里展着,透着股惜暖的劲。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秦炒的葵瓜子,说:“香着呢,你画画时能解馋。”林深捏了颗瓜子,剥开壳,仁儿脆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干、有直,却也有追光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葵向阳图》说:“没想到荒坪配向日葵,能画出这么直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愣,现在才懂,直里藏的是追光的劲,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向日葵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干的时候别慌,直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干里追光,敢在难里挺劲,再荒的坪,也能长向日葵;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坪里晒葵》送给了看坪的老秦,让他挂在坪边的小屋。他把炒瓜子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追光挺劲”的暖。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葵向烈日,暖藏追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追光、敢挺劲,再干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晒谷坪,向日葵的花秆还在坪上立着,炒瓜子的香气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追光、关于挺劲、关于在焦土里长出向阳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