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夏藤攀墙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三十二章：夏藤攀墙
一、断墙见藤——残垣间的绕蔓生机
山火后的老院墙还凝着焦气，半截塌落的青砖泛着黑褐，像被烧脆的陶片，墙缝里嵌着焦枯的草屑，连风过都带着股砖石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墙根的老井走，指尖划过青砖的裂痕，忽然被一抹缠上断墙的绿影拽住目光——残垣的缺口处，几株牵牛花藤正从墙根钻出来，藤蔓像拧成的绿绳，绕着砖缝往上攀，花苞像攥紧的小拳头，透着股不管墙多硬、都要缠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藤是春末自己冒的芽，墙冷、土薄，倒攀得快。”墙下守院的老郑提着水壶过来，伸手扶了扶缠在砖上的藤蔓，“你看这藤，不挑墙高墙矮，只要有缝能绕，就往上爬，比墙头上的野草有奔头多了。”林深蹲在墙根，看着藤蔓的卷须——嫩黄的须子紧紧勾着砖缝，像在跟冷硬较劲，不肯被残垣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藤芽冒头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院墙。当时藤蔓刚缠上第一块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卷须说：“牵牛花藤这东西，能让断墙显活，不是蛮缠，是懂在硬里找软，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跟困境死磕，要像藤似的顺着劲找活路。”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断墙，只在砖缝里留了道绿痕，像在等藤蔓绕满垣。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井边的石栏上画藤。他没急着画满墙的绿，先用墨灰勾了断墙的轮廓——在砖缝间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土色；藤蔓的部分用深绿铺染，顺着缠绕的弧度画，有的绕着砖角，有的垂着花苞，卷须用淡绿细描，像伸着的小手；花苞用浅紫点染，透着嫩劲；背景的残垣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藤衬得更亮。老郑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缠劲，断墙看着冷，可这藤一攀，倒像能摸着蔓的软，心里都暖了。”
二、藤风忆痛——墙藤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风一场接一场，青砖更硬了，藤蔓却攀得更高了，从墙根绕到墙头，花苞也渐渐绽开，风一吹，花瓣在墙上晃着，卷须在砖缝里勾得更紧，像在跟断墙较劲，不肯输了攀援的劲。林深坐在石栏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藤攀墙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垣、断墙转，太倔强，现在的观众喜欢柔和顺从的东西。”
“柔和？”林深望着攀墙的藤蔓，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藤的韧，藏在倔里——看着绕得蛮，可每一次勾缠都是找对的劲，这韧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倔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奔头的暖。”有次他画藤，总觉得藤蔓太“硬”，想画得垂些显柔和。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墙上的藤说：“没有倔劲的缠，哪能攀到墙头？没有硬墙的冷，哪能显出藤的软？别为了柔和丢了劲。”
那天的风停后，林深接着画藤。他没把藤蔓画垂，反而在藤缠砖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攀援的劲；花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残垣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藤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槐花糕，说：“老郑摘的院墙上的槐花，甜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倔里藏着韧，比刻意的‘柔和’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槐花糕，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倔强”显不出好，却忘了倔里藏着更真的奔头。就像这藤蔓，缠在断墙上，不刻意柔和，却能在硬里活出软；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顺从，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缠绕的藤，每一朵绽开的花，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奔头。
三、藤影悟心——墙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晚霞越来越艳，院墙的藤蔓在傍晚也显了活，花苞陆续绽开，紫的、粉的花瓣映着霞光。林深每天都来墙根，看着藤从短到长、花从苞到绽，看着残垣被绿藤盖出活气，看着自己画纸上的藤从一道绿痕变成满墙缠蔓。他发现藤蔓有个特点——不管墙多硬、风多大，都能找着砖缝往上攀，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向上，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找软，在倔里活出韧。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奔头不在顺境，而在敢攀——比如藤在墙上爬，比如人在难里熬。”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断墙的“硬”——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顺势攀援”的提醒。有次他画藤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攀墙藤，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根绕砖的藤——当时笔好几次在卷须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花苞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藤蔓这样“敢缠、敢攀、敢向上”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牵牛花藤，早上开花、傍晚谢，可从没停过攀，不是急，是懂‘赶’的活；这活，藏在每一次卷须的勾里，也藏在每一朵花的绽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倔，倔里藏的向上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藤攀断墙，韧破硬痕；笔握残手，劲藏倔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找软；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向上。”
巴图拿着刚画的藤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藤蔓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墙上。”林深指着墙上的藤，让她看卷须怎么勾砖、藤蔓怎么绕，说：“魂在‘攀’里，在‘向上’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硬墙上找活路，怎么一步步爬向墙头，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藤，想着自己怎么熬着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向上劲，画出来才真。”
四、藤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院墙的藤蔓依旧攀着，有的已绕到墙的另一头，老郑忙着用竹竿搭了架子，怕藤蔓被风吹断。林深坐在石栏上，看着老郑把垂落的藤蔓轻轻绕在架上，“这藤可是断墙的活气，得护着。”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断墙的日子，从墙根到墙头，从藤芽到开花，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藤蔓，缠在硬墙上，却没被冷硬困住，反而活出了向上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郑晒的干花，说：“留着你泡茶喝，能安神。”林深摸着干花的花瓣，脆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倔，却也有攀援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藤攀墙图》说：“没想到断墙配绿藤，能画出这么倔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硬，现在才懂，倔里藏的是向上的劲，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藤蔓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倔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找软，敢在难里向上，再冷的墙，也能爬满藤；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藤攀墙图》送给了守院的老郑，让他挂在墙下的小屋。他把干花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攀援向上”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藤攀断墙，暖藏向上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找软、敢向上，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老院墙，藤蔓在砖上轻轻晃，干花的香气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攀援、关于向上、关于在断墙上缠出绿藤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