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夏菇附木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三十章:夏菇附木

一、朽木见菇——枯杆间的撑伞生机

山火后的桦树林还凝着焦气,半截烧空的桦木杆斜倚在树桩上,树皮像剥落的纸壳,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质,连风过都带着股腐木的霉味。林深背着画夹往林里走,指尖划过朽木的裂痕,忽然被一簇顶破木皮的白影拽住目光——桦木杆的断口处,几丛平菇正从裂缝里钻出来,菌盖像撑开的白伞,层层叠叠挤在木上,菌柄细却挺,透着股不管木多腐、都要撑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菇是雨后长的,木腐、虫多,倒长得齐。”林边拾柴的老鲁扛着斧头过来,伸手轻托菌盖,“你看这菇,不挑木好木坏,只要有腐殖能养,就往外冒,比林里的苔藓有精气神多了。”林深蹲在朽木旁,看着菌丝在木缝里蔓延——雪白的细丝织成密网,像在跟腐木较劲,不肯被霉味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多雨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桦树林。当时菇芽刚冒头,还沾着木屑,周教授指着菌盖说:“平菇这东西,能让朽木显活,不是卑微,是懂在腐里寻养,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处境差,要像菇似的在绝境里找养分。”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朽木,只在木缝里留了点白痕,像在等菌盖撑开。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树桩上画菇。他没急着画满木的白,先用赭石勾了朽木的轮廓——在裂痕间留了点灰黑,像腐坏的木质;平菇的部分用白粉铺染菌盖,边缘加了点淡灰,像蒙着的薄霜;菌柄用浅灰细描,透着挺劲;背景的枯树叶用了更深的墨,把白菇衬得更亮。老鲁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挺劲,朽木看着颓,可这菇一撑,倒像能摸着菌的嫩,心里都亮了。”

二、菇风忆痛——木菇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桦木杆更腐了,平菇却长得更密了,从断口漫到杆身,连剥落的树皮下面都藏着小菌,风一吹,菌盖在木上晃着,菌丝在木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腐木较劲,不肯输了撑伞的劲。林深坐在树桩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菇附木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朽木、腐殖转,太阴郁,现在的观众喜欢明快鲜亮的东西。”

“明快?”林深望着附木的平菇,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菇的挺,藏在柔里——看着软嫩,可每一片菌盖都是挣出来的活,这挺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柔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韧性的暖。”有次他画菇,总觉得菌盖太“软”,想画得硬些显明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林里的菇说:“没有软盖的柔,哪能聚住养分?没有腐木的阴,哪能显出菇的挺?别为了明快丢了魂。”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菇。他没把菌盖画硬,反而在菇附木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撑伞的劲;菌盖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树叶用了更深的墨,把白菇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炒的鲜菇,说:“老鲁采的新菇,鲜着呢,你尝尝。你的画也一样,柔里藏着挺,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夹了口鲜菇,鲜味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柔”显不出劲,却忘了柔里藏着更真的韧性。就像这平菇,附在腐木上,不刻意强硬,却能柔中带挺;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鲜亮,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撑伞的菌盖,每一根细挺的菌柄,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性。

三、菇影悟心——木白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桦树林的平菇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朽木旁,看菌盖映着灯光,菌丝在木缝里泛着微光。他发现平菇有个特点——不管木多腐、虫多密,都能在腐殖里寻养,不抱怨环境,只专注生长,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腐里寻养,在柔里活出挺。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韧性不在环境,而在寻劲——比如菇在木上长,比如人在难里熬。”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朽木的“腐”——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绝境寻养”的提醒。有次他画菇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朽木与平菇,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丛附木的菇——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菌盖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菌柄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平菇这样“敢寻、敢撑、敢在腐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平菇,长在腐木上却不腐,不是侥幸,是懂‘择养’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菌盖的撑里,也藏在每一丝菌丝的寻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柔,柔里藏的寻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菇附朽木,挺破腐痕;笔握残手,韧藏柔里。难的不是境太腐,是腐里敢寻养;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撑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菇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平菇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木上。”林深指着朽木的菇,让她看菌丝怎么寻养,看菌盖怎么撑开,说:“魂在‘寻’里,在‘撑’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腐木里找养分,怎么敢撑着活,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菇,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找劲,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挺,画出来才真。”

四、菇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桦树林的平菇渐渐长老,有的菌盖边缘泛了黄,老鲁忙着把能采的菇收起来,说要晒成干菇存着。林深坐在树桩上,看着老鲁把采剩的小菌轻轻拢回木缝,“留着让它再长几天,这菇可是朽木的活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桦树林的日子,从朽木到菇芽,从撑伞到成丛,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平菇,附在腐木上,却没被腐坏困住,反而活出了挺劲。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鲁晒的干菇,说:“泡发了炖菜香,你收着。”林深摸着干菇的纹理,脆里带着鲜,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腐、有柔,却也有寻养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菇附木图》说:“没想到朽木配平菇,能画出这么柔的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暗,现在才懂,柔里藏的是寻养的劲,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平菇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腐的时候别慌,柔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腐里寻养,敢在难里撑活,再朽的木,也能长出菇;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挺。”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菇附木图》送给了拾柴的老鲁,让他挂在林边的小屋。他把干菇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寻养撑活”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菇附朽木,挺藏寻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寻养、敢撑活,再腐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桦树林,朽木上的平菇还在撑着伞,干菇的香气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寻养、关于撑活、关于在朽木上长出挺菇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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