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夏枣挂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二十九章:夏枣挂枝
一、残园见枣——枯枝间的凝红生机
山火后的老枣园还凝着焦气,半截烧黑的枣树枝斜搭在断墙上,树皮裂成焦褐的碎片,连风过都带着股朽木的干意。林深背着画夹往园里的老井走,指尖划过树干的糙面,忽然被几点缀在枯枝间的红影拽住目光——焦枝的顶端,几串青红相间的枣子正挂在枝头,像撒在黑铁上的玛瑙,透着股不管枝多枯、都要凝着甜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枣是树蔸子里冒的新枝结的,枝枯、肥又少,倒比往年甜。”园边守园的老宋提着竹篮过来,伸手够了够低处的枣串,“你看这枣,不挑枝活不活,只要有新梢能挂,就往红里长,比园里的石榴有心气多了。”林深蹲在老树下,看着枣子在枝间晃荡——能看见果皮上的细霜,像在跟枯枝较劲,不肯让残园失了甜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枣子泛红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枣园。当时枣子刚显红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枣串说:“枣子这东西,能在残园里甜活,不是侥幸,是懂在枯里蓄甜,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丢了盼头,要像枣似的把苦熬成甜。”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枯枝,只在枝梢留了点红痕,像在等枣子熟透。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老井旁的石碾上画枣。他没急着画满枝的红,先用浓墨勾了枯枝的轮廓——在枝桠间留了点浅绿,像新冒的梢;枣子的部分用淡红铺染,青红相间处加了点黄,像透着的甜;枣蒂用深褐细描,紧紧连在枝上,透着实劲;背景的断墙用了更深的墨,把枣枝衬得更显张力。老宋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甜劲,残园看着干,可这枣一挂,倒像能尝见果的甜,心里都亮了。”
二、枣风忆痛——枝枣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枣枝更枯了,枣子却红得更透了,从青红变成深红,风一吹,枣子在枝间晃着,枣蒂却抓得更紧,像在跟枯枝较劲,不肯输了凝甜的劲。林深坐在石碾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枣挂枝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园、枯枝转,太朴素,现在的观众喜欢华丽精巧的东西。”
“华丽?”林深望着挂枝的枣子,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枣的甜,藏在朴素里——看着不惹眼,可每一颗都是熬出来的甜,这甜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苦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烟火的暖。”有次他画枣,总觉得枣子太“实”,想画得艳些显华丽。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园里的枣说:“没有实枣的朴,哪能尝出真甜?没有枯枝的苦,哪能显出枣的甜?别为了华丽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枣。他没把枣子画艳,反而在枣挂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凝甜的劲;枣子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晃,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断墙用了更深的墨,把红枣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枣粥,说:“老宋熬的,甜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朴素里藏着甜,比刻意的‘华丽’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枣粥,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朴素”显不出好,却忘了朴素里藏着更真的烟火。就像这枣子,挂在枯枝上,不华丽,却能在苦里熬出甜;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精巧,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颗凝甜的枣,每一截枯瘦的枝,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甜劲。
三、枣影悟心——枝红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晚霞越来越艳,枣园的枣子在傍晚也泛着红光,林深每天都来园里,看着枣从青到红、从涩到甜,看着枯枝被枣子衬出活气,看着自己画纸上的枣从点红变成串红。他发现枣子有个特点——不管枝多枯、天多热,都能慢慢熬出甜,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凝甜,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枯里蓄甜,在朴里活出真。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甜不在顺境,而在熬劲——比如枣在枝上甜,比如人在难里拼。”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枯枝的“苦”——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熬苦成甜”的提醒。有次他画枣画到傍晚,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红枣,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串挂枝的枣——当时笔好几次在枣蒂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枣上的细霜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枣子这样“敢熬、敢甜、敢活出真味”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枣子,春天开花、夏天熬甜,不是急,是懂‘等’的活;这活,藏在每一颗枣的甜里,也藏在每一截枝的苦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朴,朴里藏的真味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枣挂枯枝,甜破苦痕;笔握残手,真藏朴里。难的不是境太苦,是苦里敢蓄甜;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熬真。”
巴图拿着刚画的枣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枣子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枝上。”林深指着枝上的枣,让她看枣怎么凝甜、怎么挂枝,说:“魂在‘熬’里,在‘甜’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苦枝上熬甜,怎么把涩变成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枣,想着自己怎么熬着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甜,画出来才真。”
四、枣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枣园的枣子渐渐熟透,有的已落在地上,老宋忙着用竹篮捡枣,说要晒成枣干留着冬天吃。林深坐在石碾上,看着老宋把捡好的枣摊在竹席上,指尖轻碰枣皮的甜,能摸到藏在里面的熬劲。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园里晒枣》——夕阳把残园染成金红,枯枝挂着余枣,老宋的身影弯着,竹席在手里展着,透着股惜甜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宋晒的脆枣,说:“嚼着甜,你画画时能解闷。”林深捏了颗脆枣,咬开时甜汁满溢,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朴,却也有熬苦活出来的甜。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枣挂枝图》说:“没想到枯枝配红枣,能画出这么朴的甜。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素,现在才懂,朴里藏的是熬甜的劲,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枣子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苦的时候别慌,朴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苦里蓄甜,敢在难里熬真,再枯的枝,也能挂甜枣;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甜。”走的时候,林深把《园里晒枣》送给了守园的老宋,让他挂在园边的小屋。他把脆枣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熬苦成甜”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枣挂枯枝,甜藏熬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蓄甜、敢熬真,再苦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老枣园,枯枝上的余枣还在晃,竹席上的枣干泛着红光,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熬苦、关于蓄甜、关于在枯枝上挂出甜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