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夏枣垂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一十六章:夏枣垂枝
一、焦林见枣——枯枝间的挂果生机
山火后的老枣林还凝着焦气,半截烧黑的树干歪在坡上,枝桠像枯瘦的手指戳向天空,树皮开裂处嵌着焦屑,连风过都带着股灼后的干涩。林深背着画夹往林里走,指尖划过枝干的焦痕,忽然被一串坠在枯枝上的红影拽住目光——枯树的断枝间,几串红枣正垂着,像挂在黑铁上的红玛瑙,枣皮沾着灰却依旧鲜亮,果柄细却韧,透着股不管枝多枯、都要结出甜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枣是山火后剩的老树根冒的新枝结的,没人管也没施肥,倒比往年甜。”林边看林的老宋提着竹篮过来,伸手摘了颗枣擦了擦,“你看这树,半截烧枯了还能结果,比林里的任何树都有韧劲。”林深蹲在枣树下,看着树根处的新枝——嫩绿的新枝从焦黑的树干里钻出来,须根在土里缠得密,像在跟枯木较劲,不肯被干涩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秋凉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枣林。当时新枝刚冒芽,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芽尖说:“枣树这东西,枯了还能活,不是奇迹,是懂在死里找活,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认死理,要像枣似的在绝处结出甜。”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焦林,只在枯枝间留了道红影,像在等红枣挂枝。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枣树下的青石上画枣。他没急着画满枝的果,先用浓墨勾了枯树的轮廓——在枝干间留了点嫩绿,像新冒的枝;红枣的部分用深红铺染,果尖加了点浅红,像被太阳晒透;果柄用浅绿调了点墨,顺着枝干的方向画,有的直垂、有的微斜,果柄上的细毛用淡墨细描,透着韧劲。老宋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甜劲,焦林看着冷,可这枣一挂,倒像能尝到枣的甜,心里都亮堂了。”
二、枣风忆痛——枝果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树干更干了,红枣却长得更红了,风一吹,枣在枝上晃着,果柄在枝上扎得更稳,像在跟枯木较劲,不肯输了挂果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枣垂枝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焦林、枯树转,太萧瑟,现在的观众喜欢热闹鲜活的东西。”
“热闹?”林深望着枝上的红枣,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枣的甜,藏在苦里——在枯树上结出果,这甜才有滋味。画画也一样,没在苦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分量的甜。”有次他画枣,总觉得树干太“枯”,想画得绿些显热闹。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林里的枣说:“没有枯树的苦,哪能衬出枣的甜?没有萧瑟的静,哪能显出果的活?别为了热闹丢了真。”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枣。他没把树干画绿,反而在果柄连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挂果的劲;红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晃,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树用了更深的墨,把深红的枣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红枣粥,说:“老宋煮的,甜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苦里藏着甜,比刻意的‘热闹’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红枣粥,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苦”显不出甜,却忘了苦里藏着更真的滋味。就像这红枣,在枯树上结出果,不热闹,却能在苦里活出甜;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鲜活,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颗深红的枣,每一根枯瘦的枝,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甜。
三、枣影悟心——枝果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偶尔来光顾,树干被浇透,红枣喝足了水,长得更红了,有的枣已比拇指还大,枣在枝上织成了红帘。林深每天都来枣树下,看着枣从青到红、从小到大,看着新枝在枯树上越冒越多,看着焦林慢慢泛了绿。他发现枣树有个特点——不管树多枯、天多热,都能把根扎深,把果结甜,风来不落,雨来不烂,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苦里活出甜。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意义或许不在顺境里的甜,而在逆境里的韧——比如枣在枯枝挂,比如人在难里熬。”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枯树的“苦”——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苦中作甜”的提醒。有次他画枣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枯树与红枣,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串挂枝的枣——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果柄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枣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枣树这样“枯里冒新、苦里结甜”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枣树,半截烧枯了还能结果,不是傻,是懂坚持;这坚持,藏在根里,也藏在果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苦,苦里熬出的甜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枣垂枯枝,甜破苦痕;笔握残手,韧藏心里。难的不是境太苦,是苦里敢结甜;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坚持。”
巴图拿着刚画的枣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枣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挂在枝上。”林深指着枝上的枣,让她看果柄怎么连枝,看枣怎么挂枝,说:“魂在‘熬’里,在‘甜’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枯树上找养分,怎么在苦里结出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枣,想着自己怎么熬着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甜,画出来才真。”
四、枣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枝上的红枣渐渐熟了,却依旧挂在枝上,果柄也依旧韧,风一吹,枣在枝上晃着,像在跟枯树道别。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宋用竹竿小心地打枣,说要留着枣核明年种。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枣林打枣》——夕阳把焦林染成金红,红枣挂在枝上,老宋的身影弯着,竹竿在手里挥着,透着股丰收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宋晒的红枣干,说:“老宋晒的,甜着呢,你收着用。”林深拿起颗红枣干,摸着上面的纹路,干里带着甜,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枯,却也有熬出来的甜。他想起自己画这焦林的日子,从枯树到新枝,从青枣到红果,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枣林打枣》说:“没想到焦林配红枣,能画出这么甜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苦,现在才懂,苦里藏着的是坚持的甜,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枣树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苦的时候别慌,枯的时候别退,只要敢在苦里结甜,敢在难里坚持,再枯的树,也能结出枣;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甜。”
走的时候,林深把《枣林打枣》送给了看林的老宋,让他挂在林边的小屋。他把红枣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苦里结甜”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枣垂枯枝,甜藏韧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结甜、敢坚持,再苦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焦林,枣在枝上轻轻晃,红枣的影子在地上晃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持、关于甜、关于在枯树上结出甜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