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夏荷映塘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一十三章:夏荷映塘
一、残塘见荷——淤水间的清挺生机
山火后的荷塘还凝着焦气,塘边的柳桩烧得炭黑,半截断枝斜插在岸边,塘水泛着灰绿,漂着焦枯的柳叶,连风过都带着股淤塞的闷意。林深背着画夹往塘边的石亭走,指尖划过亭柱上的焦痕,忽然被一抹刺破浊水的粉白拽住目光——残塘中央,几株荷花正从淤水里探出来,碧绿的荷叶像撑开的伞,托着粉白的花苞,花茎直挺挺地立在水里,透着股不管水多浊、都要迎着光长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荷是山火后从塘底藕根里冒的芽,水浑、泥又厚,它倒长得精神。”塘边种藕的老秦扛着锄头过来,伸手轻扶荷叶,“你看这茎,能扛住风,也能扎进泥,就算雨打弯了,也能再挺起来,比塘里的浮萍有志气多了。”林深蹲在石亭边,看着水下的荷叶茎——褐绿的茎秆像细竹似的扎进淤泥,须根在泥里缠得密,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被淤塞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闷热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荷塘。当时塘面还飘着焦灰,周教授指着刚冒尖的荷芽说:“荷花这东西,出淤泥而不染,不是清高,是懂在浊里守清,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丢了本心,要像荷似的挺着活。”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残塘,只在水面留了道碧绿的痕,像在等荷叶舒展。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石亭里画荷。他没急着画满塘的花,先用淡褐铺了塘水的底色——在水面加了点灰绿,像蒙着层薄淤;荷叶的部分用深绿调了点墨,顺着风的方向画,有的完全展开,有的卷着边,叶面上的水珠用白粉点缀,像撒在绿伞上的碎银;花苞的部分用粉白铺染,花尖加了点淡红,像透着光的胭脂。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挺劲,残塘看着闷,可这荷一立,倒像能闻见花苞的香,心里都亮堂了。”
二、荷风忆痛——花叶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塘水更浑了,荷花却长得更旺了,风一吹,荷叶在水面晃着,花茎在水里挺着,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输了向上的劲。林深坐在石亭里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荷映塘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塘、淤水转,太闷,现在的观众喜欢轻快艳丽的东西。”
“轻快?”林深望着塘里的荷花,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荷的清,藏在挺里——在浊水里扎了根,才敢迎着光长,这清才有底气。画画也一样,没在闷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风骨的活。”有次他画荷,总觉得花茎太“直”,想画得弯些显轻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荷说:“没有直挺的茎,哪能托住花苞?没有浊塘的闷,哪能显出荷的清?画画要是丢了风骨,再轻快也没魂。”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荷。他没把花茎画弯,反而在花茎扎水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抗浊的劲;荷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有些颤,却更显灵动;背景的残柳用了更深的墨,把粉白的荷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莲子羹,说:“老秦刚采的莲子,甜着呢,你尝尝。你的画也一样,闷里藏着清,比刻意的‘轻快’更打动人。”
林深舀了勺莲子羹,清甜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闷”压过清,却忘了闷里藏着更真的风骨。就像这荷花,生在浊塘里,不刻意轻快,却能挺着长出清艳;他的画,没有刻意的艳丽,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直挺的花茎,每一片碧绿的荷叶,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风骨。
三、荷影悟心——波光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塘里的荷花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石亭,看荷叶托着月光,荷花在水里泛着银辉。他发现荷花有个特点——不管水多浊、风多大,都能把根扎在淤泥里,把花迎着光开,叶护着花,花映着叶,哪怕叶被雨打残,也能再长出新的,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浊里守清,在闷里活出亮。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就像这塘里的荷,既要能在淤泥里扎根,也要能迎着光绽放。”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塘里的浊水——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清挺劲”的提醒。有次他画荷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残塘与荷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株荷花——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花茎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花苞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荷花这样“在浊里扎深根,在闷里挺起身”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荷花,不是天生不怕浊,是熬出来的——根在泥里攒了劲,才敢往上长,才敢开出清艳的花。你画画也一样,别怕闷,闷里攒的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荷映残塘,清破浊痕;笔握残手,劲藏挺里。难的不是境太浊,是浊里敢守清;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挺身。”
巴图拿着刚画的荷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荷花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插在塘里。”林深指着塘里的荷,让她看花茎怎么扎水,看荷叶怎么护花,说:“魂在‘挺’里,在‘清’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浊水里扎根,怎么迎着光生长,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荷,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攒劲,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清挺,画出来才真。”
四、荷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塘里的荷花渐渐谢了,结出了饱满的莲蓬,风里飘着淡淡的荷香。林深坐在石亭里,看着老秦用长竿采莲蓬,说要留着莲子当种子。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采莲》——夕阳把残塘染成金红,荷花映着光,老秦的身影弯着,长竿在手里握着,透着股丰收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老秦晒的干莲子,说:“老秦说这莲子熬粥香,你收着用。”林深拿起颗干莲子,摸着上面的纹路,硬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浊、有闷,却也有挺出来的清,藏着熬出来的甜。他想起自己画这荷塘的日子,从残塘到荷芽,从开花到结莲,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塘边采莲》说:“没想到残塘配荷花,能画出这么清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闷,现在才懂,闷里藏着的是挺劲,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荷花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浊的时候别慌,闷的时候别退,只要敢在浊里守清,敢在难里挺身,再浊的塘,也能开出荷;再难的路,也能走得亮。”
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采莲》送给了种藕的老秦,让他挂在塘边的屋里。他把干莲子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挺出来的甜。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荷映残塘,清藏挺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守清、敢挺身,再浊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荷塘,荷叶轻轻晃,莲蓬的影子在水面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清、关于挺劲、关于在浊塘里开出清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