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夏菱浮水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一十一章:夏菱浮水

一、浊塘见菱——淤水间的轻漾生机

山火后的野塘还凝着焦沉,塘边的芦苇烧得炭黑,断茬戳在水面,塘水泛着灰褐,漂着焦枯的碎叶,连风过都带着股淤塞的闷意。林深踩着塘边的泥地往木桥走,指尖划过桥栏上的焦痕,忽然被一片浮在水面的绿影拽住目光——浊水中央,几丛菱角正撑开叶片轻漾,菱形的叶盘像撒在水面的绿铜钱,叶背泛着紫红,藏在叶下的菱角像小元宝似的坠着,透着股不管水多浊、都要浮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菱是山火后从塘底老根里冒的芽,水浑、泥又厚,它倒长得旺。”塘边放鸭的老吴划着小筏过来,手里握着长竿拨开水面,“你看这菱,不用扎根深,浮着就能活,还能结出甜菱角,比塘里的浮萍有心气多了。”林深趴在桥栏上,望着水下的菱茎——褐红的茎秆像软绳似的在水里漂着,须根轻轻碰着塘泥,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被淤塞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闷热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塘边。当时塘面还飘着焦灰,周教授指着菱叶说:“菱角这东西,浮在浊水却不沾淤,不是逃避,是懂在浑里找轻活,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沉进去,要像菱似的浮着扛。”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浊塘,只在水面留了道菱形的绿痕,像在等菱叶舒展。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木桥上画菱。他没急着画满塘的叶,先用淡褐铺了塘水的底色——在水面加了点灰绿,像蒙着层薄淤;菱叶的部分用深绿调了点墨,顺着水纹的方向画,有的叶盘翻着背,有的贴着水面,叶背的紫红隐约透出,透着灵动;菱角的部分用褐黄点染,藏在叶下只露半截,像藏在绿伞下的宝。老吴划着筏子过来凑着看,说:“这画里有股轻劲,浊塘看着闷,可这菱一浮,倒像能闻见菱角的甜,心里都亮堂了。”

二、菱风忆痛——叶菱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塘水更浑了,菱角却长得更密了,风一吹,叶盘在水面晃着,菱茎在水下荡着,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输了浮活的劲。林深坐在木桥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菱浮水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浊塘、淤水转,太沉,现在的观众喜欢明快轻盈的东西。”

“轻盈?”林深望着叶下的菱角,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菱的轻,藏在实里——看着浮着活,却能结出沉实的菱角,这轻才有底气。画画也一样,没在沉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分量的轻。”有次他画菱,总觉得菱叶太“密”,想画得疏些显轻盈。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菱说:“没有密叶挡浊水,哪能护住菱角?没有浊塘的沉,哪能显出菱的轻?画画要是丢了实劲,再轻盈也没魂。”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菱。他没把菱叶画疏,反而在菱茎沾水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抗浊的劲;叶盘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有些颤,却更显灵动;背景的浊塘芦苇用了更深的墨,把翠绿的菱叶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菱角,说:“老吴刚采的,甜着呢,你尝尝。你的画也一样,沉里藏着轻,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剥了颗菱角咬了口,清甜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压过轻,却忘了沉里藏着更真的底气。就像这菱角,生在浊塘里,不刻意轻快,却能浮着结出实果;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鲜亮,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轻漾的菱叶,每一颗沉实的菱角,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底气。

三、菱影悟心——波光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塘里的菱角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木桥,看菱叶托着月光,菱角在水里泛着银辉。他发现菱角有个特点——不管水多浊、风多大,都能顺着水势晃,却不沉底;叶护着果,果藏着籽,哪怕叶被吹翻,也能再浮起来,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浑里活出轻,在轻里藏着实。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就像这塘里的菱,既要能浮着扛住风浪,也要能沉下结出果实。”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塘里的浊水——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浮沉有度”的提醒。有次他画菱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浊塘与菱角,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丛浮水的菱——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叶盘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菱角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菱角这样“在浑里浮着活,在轻里藏着实”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菱角,不是天生会浮,是熬出来的——茎秆能屈能伸,叶片能挡能让,才在浊塘里活出了自己的样。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熬出的轻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菱浮浊塘,轻破沉痕;笔握残手,实藏轻里。难的不是境太浑,是浑里敢浮活;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藏实。”

巴图拿着刚画的菱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菱角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漂在水上。”林深指着塘里的菱,让她看叶盘怎么跟着水晃,看菱角怎么坠着不沉,说:“魂在‘浮’里,在‘实’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浊水里找平衡,怎么护着菱角长大,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菱,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找支撑,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轻与实,画出来才真。”

四、菱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塘里的菱角渐渐熟了,叶盘依旧绿着,风里飘着淡淡的菱香。林深坐在木桥上,看着老吴划着筏子采菱角,木筏在水面荡着,菱角堆在筏里,透着股踏实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采菱》——夕阳把塘水染成金红,菱叶映着光,老吴的身影在筏里弯着,菱角在手里托着,透着股丰收的静。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剥好的菱角肉,说:“老吴刚采的,新鲜着呢,你当零嘴吃。”林深拿起块菱角肉,放在嘴里嚼,清甜里带着点糯,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浑、有痛,却也有浮着活出来的甜,藏着熬出来的实。他想起自己画这野塘的日子,从浊塘到菱生,从叶展到菱熟,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塘边采菱》说:“没想到浊塘配菱角,能画出这么实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着的是轻活,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菱角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浑的时候别慌,难的时候别沉,只要敢在浑里浮着活,敢在轻里藏着实,再浊的塘,也能长出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稳。”

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采菱》送给了放鸭的老吴,让他挂在塘边的小屋。他把菱角肉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浮出来的甜。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菱浮浊塘,甜藏实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浮活、敢藏实,再浑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野塘,菱叶轻轻晃,菱角的影子在水面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浮活、关于藏实、关于在浊塘里长出甜菱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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