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夏柿垂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七十三章:夏柿垂枝

一、老柿寻绿——枯桠间的意外生机

山火后的柿树林还浸在沉寂里,发黑的枝桠像被烧过的铁条,斜斜地插在土坡上。林深背着画夹往林子深处走,鞋底踩过枯脆的柿叶,发出“咔嗒”的轻响。走到最靠崖边的那棵老柿树下时,却突然顿住脚——焦黑的树干上,竟斜斜抽出根新枝,枝梢挂着三颗青柿,像三颗青涩的玉珠,嵌在炭色的枝桠间。

“这棵老柿树有二十多年了,山火时崖边的土都烧裂了,谁想它还能冒新芽。”守林的老方扛着锄头过来,往树根处培了些新土,“你看这枝,从烧空的树洞里钻出来,弯得像根弓,却还能挂住柿子,比年轻树还犟。”林深伸手碰了碰新枝,枝桠细得像筷子,却挺得结实,青柿的表皮还沾着点崖边的碎石屑,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春天,周教授带他来这柿树林。当时老柿树的树洞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树干说:“树不怕烧,就怕断了根;人不怕难,就怕没了盼头。你等着,说不定它还能给你惊喜。”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棵光秃秃的老柿树,只在树洞旁留了道浅绿的痕迹,像在等新芽冒出来。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老柿树下的青石上画柿。他没急着画青柿,先用浓墨勾了焦黑的树干——在烧得最严重的树洞处留了块空白,像阳光漏进去的痕迹;新枝的部分换了淡绿,线条跟着枝桠的弧度走,有的地方弯得几乎贴到树干,却没断;青柿用浅绿加了点黄,藏在新叶间,不显眼,却很扎眼。老方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盼头,焦枝看着沉,可这柿子一挂,就有了活气,像能听见枝桠晃的响。”

二、柿香忆痛——枝桠间的自我较量

入夏的风带着点热意,老柿树上的新枝又长了些,青柿也大了一圈,风一吹,枝叶晃着,柿子在枝间躲躲闪闪,像怕被风刮走。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风柿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树、残枝转,太压抑,现在的观众喜欢鲜亮的东西。”

“鲜亮?”林深看着枝间的青柿,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柿子的甜,藏在涩里;画的劲,藏在沉里”。有次他画柿,总觉得青柿画得太涩,想加层亮色。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树上的青柿说:“青柿要熬到秋天才甜,画画也一样,别急于求成,沉下来才能画出真东西。你看这老柿树,不也是熬着才冒的芽?”

那天的风停后,林深接着画柿。他没给青柿加亮色,反而在柿的表皮加了点淡墨,像沾了点焦灰;新枝的线条里掺了点枯笔,像被崖边的风吹得有些干;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青柿衬得更显眼。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采的野山楂,说:“你看这山楂,现在看着酸,等霜打了就甜了。你的画也一样,那些沉的痕迹,都是熬出来的劲,比刻意的鲜亮更耐瞧。”

林深拿起颗野山楂,放在画纸上。山楂的红和青柿的绿撞在一起,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让人心闷,却忘了沉里藏着真。就像这老柿树,没有焦枝的沉,哪能显出新枝的劲;没有青柿的涩,哪能盼到红柿的甜。他把山楂放在画旁,接着画,线条比之前更稳,墨色也更沉,却在青柿的顶端加了点红,像在等它慢慢成熟。

三、柿影悟心——果香里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太阳越来越毒,老柿树上的青柿开始泛出淡淡的红,风里也飘起淡淡的柿香,像青涩里藏着的甜。林深每天都来柿树林,看着青柿一点点变红,枝桠一点点变壮。他发现老柿树有个特点——新枝都从最脆弱的地方钻出来,树洞、树缝、甚至烧裂的树皮里,只要有一点能扎根的地方,就会拼命长,长出来就挂柿,不管枝桠多弯,都能把柿子稳住。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老柿树的“焦痕”——是伤痕,却也是让他长出新劲的地方。有次他画柿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焦枝和青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出完整的柿枝——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差点掉在纸上,可当最后一笔落在青柿上时,他忽然觉得,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老柿树这样“熬”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老柿树,每年都要挂柿,不管前一年受了多少伤,开春还是会冒芽。你画画也一样,不管遇到多少难,只要笔还在,就别停。”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柿挂焦枝,是向难而生;笔握残手,是向痛而行。难的不是遇着伤,是伤了还能长;痛的不是丢了什么,是丢了之后还能捡起来。”

巴图拿着刚画的柿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柿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挂在枝上。”林深指着老柿树上的青柿,让他看柿蒂怎么紧紧抓着枝桠,看新枝怎么绕着焦干长,说:“魂在‘熬’里,在‘犟’里——你得想着这柿子怎么在风里稳住,怎么在焦枝上长大,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柿,想着自己怎么练握笔,怎么熬过夜,怎么把痛变成劲,画出来才真。”

四、柿熟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老柿树上,青柿大多红了半边,像被夕阳染过的灯笼,挂在枝间。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方踩着梯子摘柿子,竹篮里的红柿越来越满,风里的柿香也越来越浓。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柿林晚照》——夕阳把焦枝染成金红色,红柿在枝间闪着光,老方的身影映在树干上,背景的焦枝还在,却被红柿衬得没那么沉了,反而透着股丰收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摘的红柿,说:“老方让我给你带点,说这是老柿树今年第一拨熟的柿子,甜得很。”林深拿起颗红柿,咬了一口,甜里带着点微涩,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甜,却很实在。他想起自己画这棵老柿树的这些日子,从光秃秃的焦枝,到冒新芽,再到挂青柿、熟红柿,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柿林晚照》说:“没想到焦枝配红柿,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着的是盼头,是熬出来的甜。”林深笑着说:“这老柿树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伤的时候别断劲,只要还能长,就有盼头;只要还能画,就有希望。就像这柿子,熬到秋天就甜了,人熬到最后,也能把难变成甜。”

走的时候,林深把《柿林晚照》送给了守林的老方,让他挂在柿树林的小屋里。他把剩下的红柿装在画夹里,像藏着一袋甜。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柿挂焦枝,甜藏涩里;人遇困境,劲藏心里。只要不丢盼头,再沉的日子,也能熬出甜来。”晚风拂过柿树林,枝叶晃着,红柿在枝间闪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盼头、关于坚韧、关于在沉里熬出甜来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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