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夏蕨覆岩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七十一章:夏蕨覆岩

一、岩蕨初绽——焦岩下的隐秘生机

山火后的岩壁还泛着焦褐色,林深沿着岩脚的碎石路往谷里走,指尖偶尔蹭过滚烫的石面,忽然触到片凉意——贴在岩缝里的蕨叶,像被揉皱的绿绸,从焦黑的石缝里钻出来,叶片边缘还带着点未舒展的卷边,却已能看出羽状的纹路,在日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这蕨是山火后自己冒出来的,岩缝里就一点土,它倒长得欢。”采药的老吴背着竹篓路过,手指点了点蕨根扎着的石缝,“你看这根,在石缝里绕了好几圈,才抓牢了土,比那些长在平地上的蕨,多股犟劲。”林深蹲下身,拨开岩缝里的碎石,能看见细如发丝的蕨根,紧紧缠着岩缝里的薄土,像在跟坚硬的岩石较劲。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夏天,周教授带他来这岩壁下,当时石缝里还只有些枯黑的草屑。周教授指着岩缝说:“蕨这东西,看着软,却能在石头里扎根,你以后画画,也得有这股‘钻’劲。”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空荡荡的岩缝,只在缝底留了点浅绿的痕迹,像在等蕨芽冒出来。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岩下的阴凉处画蕨。他没急着画舒展的叶片,先用淡墨勾了岩缝的轮廓——在焦黑的石面上留了几道浅痕,像被风雨侵蚀的纹路;蕨根的部分用赭石调了点墨,顺着岩缝的走向往下画,有的地方断了,又从另一个石缝里冒出来;画到叶片时,换了深绿,笔尖轻轻扫过,画出羽状的纹路,边缘留了点卷边的飞白,像刚展开的样子。老吴凑过来看,说:“这蕨看着活,根扎得深,叶展得缓,像真的从石缝里长出来的。”

二、风蕨低语——困境中的韧性舒展

入夏的风带着热意,吹得岩壁上的蕨叶轻轻晃,有的叶片被吹得贴在石面上,风停了又慢慢舒展开。林深坐在岩下的石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风蕨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里的蕨太不起眼,没什么冲击力,观众记不住。”

“冲击力?”林深看着岩缝里的蕨,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蕨的好,不在显眼,在藏着的劲——石缝里扎根,风里舒展,不跟谁争,只跟自己比”。有次他画蕨,总觉得叶片画得太密,想删去几片。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岩壁上的蕨说:“你看这蕨,长在石缝里,有空间就多长片叶,没空间就少长片,不刻意,却自然。画画也一样,别为了‘显眼’,丢了自然的劲。”

那天的风停后,林深接着画蕨。他没删去多余的叶片,反而让叶片的走向跟着岩缝的弧度走,有的顺着石缝往上展,有的贴着石面往侧伸,还在叶片上加了点淡墨的阴影,像被风吹出的痕迹。画到一半,苏河提着水壶过来,里面泡着刚采的蕨芽茶,说:“你看这蕨芽,刚冒出来时卷着,慢慢才展开,像你画画,一步一步来,别急。”

林深喝了口茶,舌尖泛起淡淡的涩,又慢慢回甘。他看着画纸上的蕨,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得“不起眼”,却忘了不起眼里藏着韧性。就像这岩蕨,长在石缝里,不显眼,却能在风里舒展,在硬岩上扎根;他的画,没有华丽的色彩,却藏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痕,每一笔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劲。

三、蕨影悟心——岩缝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太阳最毒,岩壁被晒得发烫,可岩缝里的蕨却长得更旺了,新的叶片从老叶间冒出来,慢慢舒展,把原本空荡荡的岩缝遮得满了些。林深每天都来岩下,看着蕨叶一片一片展开,根一点一点往石缝深处扎。他发现蕨有个特点——不管石缝多窄,土多薄,只要有一点能扎根的地方,就会慢慢舒展,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曾走过山,走过水,其实只是借助它们,走过我的生命”。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画的蕨,画的不只是植物,是自己——断臂后的迷茫,像刚冒芽的蕨,卷着不敢舒展;练习握笔的坚持,像蕨根在石缝里扎根,一点一点较劲;如今能从容画画,像蕨叶在风里舒展,不慌不忙。有次他画蕨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岩缝和蕨,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出完整的蕨——当时手腕酸得发抖,却在画完最后一片叶时,红了眼,原来难的不是做不到,是没坚持到最后。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蕨,不跟花争艳,不跟树比高,只在自己的石缝里长,却也活出了自己的样。你画画也一样,别跟别人比,跟自己比,今天比昨天好,就是进步。”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蕨生岩缝,不慌不展;人遇困境,不急不缓。难的不是没条件,是有条件时敢扎根;痛的不是没能力,是有能力时敢坚持。”

巴图拿着刚画的蕨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蕨总觉得没根,像飘在岩上。”林深指着岩缝里的蕨,让他看根怎么缠着碎石,怎么往土深处扎,说:“根在心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石缝里找土,怎么抓牢,笔才会有根。就像我画蕨,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找劲,怎么坚持,画出来才真。”

四、蕨叶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点凉意,岩缝里的蕨开始结出孢子,淡褐色的孢子囊藏在叶片背面,像给绿绸绣了层细绒。林深坐在岩下,看着阳光透过蕨叶的缝隙,在石面上投下细碎的影。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岩蕨孢子图》——焦黑的岩缝里,蕨叶舒展,背面的孢子囊透着淡褐,根在石缝里若隐若现,阳光落在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绿。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纸包,里面装着刚收集的蕨孢子,说:“老吴说这孢子撒在岩缝里,明年就能长出新蕨。你留着,明年春天咱们来撒,也算给这岩壁添点绿。”林深接过纸包,摸着里面细小的孢子,忽然觉得手里握着的不是植物的种子,是小小的希望——像他刚学画时,握着笔,心里藏着的那点盼头。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岩蕨孢子图》说:“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蕨,也能画出这么深的意。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着的是坚持。”林深笑着说:“这岩蕨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慌,慢的时候别急,只要敢扎根,敢坚持,再窄的石缝,也能长出绿;再难的路,也能走到底。”

走的时候,林深把《岩蕨孢子图》送给了采药的老吴,让他挂在药庐里。他把蕨孢子撒了些在岩缝里,剩下的装在画夹里,像藏着一袋希望。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蕨生岩缝,劲藏根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坚持,再窄的地方,也能活出自己的样。”晚风拂过岩壁,蕨叶轻轻晃,孢子囊在叶片背面闪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持、关于韧性、关于在窄缝里长出希望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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