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千纸鹤里的求救
突然，通风管道被一束月光缓缓透进来，照在了她手中的信纸上。她念出母亲遗言的最后一行字：“当星光千纸鹤坠落后，就是真相重生之日。”
林野猛地抓住她手腕，大声吼“别碰那个”，同时踢翻了实验台，玻璃器皿哗啦落地。
听到外面的动静渐大，白栀子的心猛地一惊，被林野一把抓住她手，背包不慎脱落，千纸鹤散落一地，玻璃瓶也摔碎了。
透过破窗照进来的月光，洒在纸鹤上，一只纸鹤翅膀浮现出数字：“07”。
白栀子看见发光却没看见数字。
门外传来开门声。
林野拉着白栀子就往地下室跑，两人冲出大楼，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千纸鹤被踩碎，荧光粉末在地上拼凑出二字“救我”。
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白栀子感到浑身疼痛，在黑漆漆的一片摸索着，仿佛就是睡着后堕入了盘古没开天地的混沌之下，落得也像睡觉时突发梦游之中。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路灯昏黄的灯光从破洞的棚顶漏下来，将星桥夜市镜头一转，白栀子瘫坐在废弃摊位的角落里，灯光照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的双手紧紧攥着玻璃瓶，生怕瓶中的千纸鹤偷偷地飞出来，而她继续合上眼，深呼吸。
她的呼吸和瓶中的千纸鹤晃动形成对比。而林野，站在她对面，一手撑住生锈的铁架，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夜市另一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而他们所处的这个角落里却静得可怕。
“给。”林野递给白栀子的一个牛皮纸袋，声音压得很低，“这是你妈妈留下的，被复印过的信，顾晨当年冒险保存的。”
白栀子的手指微微颤抖，接过纸袋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慢慢抽出信纸，手电筒的光打在泛黄的纸上，映出母亲生前写的字迹。
“亲爱的栀子……”
她刚一念，喉咙不知为何又哽咽了。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几个字。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能陪你了。”
“原来妈妈不能亲自告诉你真相，因为一旦说出来，你就再也回不去普通的生活了。”
白栀子顿时泪流满面，泪水正一滴一滴地落在信纸上，她咬住嘴唇，逼迫自己继续念下去。
“三情米，不是什么神秘药剂，它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禁忌。它能放大人类的情感感知，但代价不可逆的副作用。我参与这份研究，是因为他们答应终止实验，可他们骗了我。”
白栀子脑海中忽然想到实验柜后面桌架上摆着一张照片，母亲抱着娃儿，脸上挂着一种就像被硬逼得从未有过的笑容。
“我注射了所谓阻断的S-307试剂，是为了让它进入我的血液，再通过胎盘传给你。我知道这样会改变你的神经系统，会让你变得敏感、脆弱、难以适应这个世界，但我别无选择。”
白栀子手指死死抠住纸张边缘，指节泛白。
“你若现在感到痛苦，原谅妈妈带给你的不幸；你若感到爱里所伤，请珍惜它，因为这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礼物。”
她猛地收起信纸，胸口剧烈起伏，就像有一团火在烧。
“所以……”她抬头看向林野，声音颤抖，“所以我的阿斯伯格症，不是天生的？是这个实验造成的？”
林野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医学报告显示，S-307试剂会导致你的神经细胞异常，让你对情感极度敏感，却又无法正常表达。你不是怪胎，你是被选中人。”
“被…被选中？”白栀子冷笑一声，眼眶通红，“被谁选中？那个把我变成怪物的人？”
林野没有回答。眼中冒出一些怜惜，心疼她的感觉。
远处传来一阵爆破声，就在夜市那头喧嚣隐约传来。而他们这边，只有风吹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呼呼的声音。
白栀子低头看着玻璃瓶，千纸鹤在里面安然无恙，翅膀上隐约亮起荧光的字样。
“救我。”
她皱起眉毛凑近看，发现真的有字，而且还是活过来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拔出瓶盖，侧倒取出那只千纸鹤，指尖抚过折痕，看到一丝异样。
翻过来看鹤的翼身，果然在夹缝里藏有一行小字。
“去福利院的梧桐树下找红盒子。”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妈妈……”
她想起福利院后院的那棵梧桐树，想起是当年和养母王楚梅一块埋了一个红色盒子在树根底下的。
她应该知道，那是顾晨在花店等她。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向远处，却又想着不是顾晨，即便是顾晨但她也得回去一趟。
“我要见马尚史。”白栀子喊下林野，轻轻开口，内心却坚定得不像常人。
林野愣了一下，问：“现在吗？”
“趁他以为我还在逃。”白栀子站起身，抖了抖衣衫，将信件藏好。然而，夜风吹过，远处又响起低沉的爆破声。
她转身，朝夜市对岸走去，脚步坚定。
林野看了看她的背影，随即也跟了上去。
来到这儿，白栀子仰起头，望见二楼窗台那一扇灯光没拉好的窗玻璃，透出一阵暖黄色的柔光，她站在街对面，想着再见他一面。
她想问清楚，当初是不是真的只有她一人，愿意相信爱的能力。
风阵阵掠过，直轻刮她的皮肤痒痒的。忽然有东西从她肩膀落下，“这是？”她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千……千纸鹤？”
她捡起拿在手中，“千纸鹤……还是刚新折好的吧。”
她注意到翅膀上写着陌生的号码，又注意到纸鹤尾巴折痕的样子，和顾晨教她折的手法竟惊人的相似。
她缓缓把纸鹤展开成一张皱巴巴的纸，看见上面的落款日期，心跳漏了一节拍——2024年11月28日，正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