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工具

　　木父也加入话题："是啊，趁年轻要孩子恢复得快。小软，你今年二十多了吧？最佳生育年龄可没几年了。"

　　曾舜晞握紧了拳头。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木小软的价值简化为一个生育机器？他看向木小软，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眼睫微微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爸，妈，"木小软的声音轻柔却清晰，"我和舜晞最近工作都比较忙，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工作忙算什么借口！"曾母皱眉，"小软啊，不是妈说你，女人终究要以家庭为重。你那公司交给下面人打理就行了，生孩子才是正事。"

　　曾舜晞看到木小软的手指在桌下攥紧了旗袍面料，骨节发白。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正要开口，木小软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妈说得对，"她的声音依然温和，"不过舜晞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粉丝群体也以年轻女性为主，如果突然爆出有孩子，恐怕会影响发展。"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曾舜晞的事业，既给了曾母台阶下，又婉拒了催生。曾舜晞惊讶于她的急智，更震惊于她对自己的维护，在这样被物化的时刻，她首先考虑的竟然是他的事业。

　　但是显然曾母好像并没有领木小软的情:“他们男人就忙他们男人的事情，小软你放心，等你怀孕之后你就搬回家住，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小晞忙没有办法陪着你的话，我陪着你！”

　　"妈！"曾舜晞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曾舜晞感到血液冲上脸颊，耳边嗡嗡作响。他想大声反驳，想告诉所有人木小软不是生育工具，他们的婚姻不该被简化为血脉延续...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我去下洗手间。"

　　离开令人窒息的宴会厅，曾舜晞在走廊上深吸几口气。透过落地窗，他看到花园里的喷泉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一直以来，他刻意回避思考这段婚姻的终极目的，天真地以为只要维持表面和谐就能相安无事。但今晚，这个血淋淋的现实被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豪门联姻，最终都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利益纽带。

　　"混蛋..."他一拳砸在窗框上，指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

　　"需要冰敷吗？"

　　曾舜晞转身，看到木小软站在走廊阴影处，手里拿着一个小冰袋。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旗袍上的刺绣闪着细碎的光。

　　"你怎么出来了？"他问。

　　"跟你一样，透口气。"木小软走近，将冰袋按在他红肿的指节上，"疼吗？"

　　曾舜晞摇摇头。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却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木小软轻笑一声："怎样对我？催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听了。"

　　"你不生气吗？"曾舜晞盯着她的眼睛，"被当成...生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