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猎熊
莫司夜朝顾北辞递了个眼神,顾北辞立刻捡起地上半块断裂的石条,简渡则悄悄挪到门边,准备随时拉开门
温视我: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去干坏事,我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李念:我哪知道会这样……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想回家!
她们的争吵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远处传来卫兵不耐烦的呵斥
???:吵什么!再闹就把你们丢给夜魔!
就在卫兵的脚步声靠近时,莫司夜突然对顾北辞点头,顾北辞猛地将石条插进铁锁缝隙,用力一撬——“咔哒”一声脆响,铁栓应声而断
简渡迅速拉开门,莫司夜率先冲出去,捂住最近那个卫兵的嘴,手起刀落夺过他腰间的短剑
贺朗和简渡紧随其后,动作虽然生涩,却带着一股狠劲,温视我拉着李念跑出石牢,回头时看见莫司夜将短剑抵在卫兵的喉咙上
莫司夜:出口在哪?
???:往……往那边走,上楼梯,能到斗兽场的后台!
贺朗:等等,温视我,那这些人怎么办
温视我:爱怎么办怎么办
温视我: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温视我:你一爷们儿磨磨唧唧的,除了咱五个,其他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温视我:救出去只会拖累我们
贺朗:你怎么确定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温视我:因为我和他们对暗号了
简渡:什么暗号?
温视我:come on的喂
简渡:……
贺朗:……
温视我:你俩走不走,不走就进去陪着他们,我没意见
他们没再管其他人,沿着通道狂奔,石牢里的胡子男抬起头,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啃着手里干硬的面包
跑到楼梯口时,上面突然传来丝竹声——是贵族们在庆祝,笑声和碰杯声顺着楼梯缝飘下来,像鬼魅的低语
莫司夜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先探出头,斗兽场的后台堆满了道具和武器,几个仆人正忙着擦拭长矛,远处的拱门后,隐约能看见贵族们的包厢
莫司夜:跟紧我,从拱门后面绕过去,那里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他们贴着墙根移动,尽量躲在阴影里,温视我回头时,正看见一个贵族举着酒杯,对着斗兽场中央空荡荡的沙地轻笑,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厮杀的血迹,足够他回味一整晚
突然,一个仆人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撞向他们
?:有……有逃犯!
莫司夜:跑!
莫司夜低吼一声,拽起离得最近的李念就往拱门后冲
身后的喊杀声瞬间炸开,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贵族们被惊扰的怒喝,像一锅骤然煮沸的水
温视我紧跟在简渡身后,跑过堆放武器的木架时,顺手扯下一把短剑,冰凉的剑柄硌得掌心发疼,却奇异地让人镇定
拱门后的通道比想象中狭窄,两侧的石壁上挂着褪色的兽皮,腥臭气扑面而来,贺朗跑在最后,突然转身将一根粗壮的木矛狠狠插进地面,恰好卡住追来的卫兵脚踝,那人惨叫着摔倒,后面的人瞬间被堵住去路
简渡:这边!
简渡突然拐进右侧一道更隐蔽的岔路,这里的石壁更潮湿,甚至能听见水滴顺着石缝渗下的声音
刚才在斗兽场看到过类似的标记,应该是工作人员走的密道
通道越走越陡,渐渐能听见头顶传来模糊的喧嚣,似乎是回到了斗兽场的看台下方,莫司夜突然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噤声。侧耳细听,能分辨出贵族们愤怒的咆哮
?:把他们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娱乐可不能就这么中断!
?:好不容易由几个不麻木的了
李念:这群疯子……
贺朗:他们只把我们当玩物,抓回去只会比昨天更惨
说话间,前方的通道突然开阔起来,露出一道狭窄的出口,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出口下方是陡峭的石壁,距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恰好对着斗兽场背面的荒滩
莫司夜:跳下去,下面是软沙,摔不死人
贺朗:可……
贺朗看着深不见底的高度,腿肚子直打颤
温视我:没时间犹豫了!把衣服撕成条,打结当绳子,能缓冲一下
几人立刻照做,布料不算结实,但拧成一股后勉强能承重,莫司夜率先抓住布条往下滑,石屑簌簌掉落,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随即抬头大喊
莫司夜:快!
贺朗第二个下去,接着是简渡,他在落地前特意回头,稳稳地接住了往下跳的李念
温视我是最后一个,刚滑到一半,就听见通道里传来卫兵的怒吼,有人已经追到了出口
她心一横,松开布条纵身跃下,重重摔在沙地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莫司夜立刻拽起她
莫司夜:走!
五人顺着荒滩狂奔,身后的斗兽场越来越远,那些愤怒的嘶吼和追赶的脚步声渐渐被风声吞没,直到跑得上气不接,才瘫倒在一片乱石堆后
莫司夜只是望着远处斗兽场的轮廓,残阳正从断壁间沉落,给那座罪恶的建筑镀上最后一层金红,像极了沙地上未干的血迹
几人走着,往前不断的行进
直到四面虚空,这个世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碗
只有这四方天地
她们穿不过雾气,离不开原地
温视我:我们还得回去
简渡:什么?还得回去?
温视我:那里有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
贺朗:可我们现在回去,会死
温视我:不回去,我们也得死
最终,几人决定返回斗兽场
铁栏升起的瞬间,温视我被卫兵粗暴地推搡进场,她踉跄着站稳,沙地上的血痂被踩碎,混着草屑粘在鞋底,像给这场“表演”铺好了红地毯
看台上的贵族们发出哄笑,首席贵族用权杖敲着栏杆,声音透过青铜喇叭传遍全场
???:听说这丫头上次用短剑杀了鬣狗?今天换个玩法,给她把绣花针吧
银质托盘被吊进场中,上面躺着一根纤细的钢针,针尖闪着冷光,温视我刚拿起针,铁闸就“吱呀”作响,三头雪豹从阴影里窜出来,皮毛在火把光下泛着银光,却掩不住嘴角的涎水
??:绣它的眼睛!
看台上有人大喊,随即爆发出更狂的笑
雪豹扑来的瞬间,温视我矮身滑到最近那头的腹下,钢针狠狠扎进它的软肋
雪豹吃痛,翻身将她压在地上,獠牙擦着她的耳垂掠过,就在这时,贺朗突然从斜后方冲来,手里攥着块石头,用尽全力砸向雪豹的鼻梁
“砰”的一声闷响,雪豹惨叫着后退,贺朗拉起温视我时,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另一头雪豹撕开,血顺着指尖滴在钢针上,染红了那点寒光
简渡被推进场时,手里拿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刚熬好的热油,他没等卫兵催促,就主动将油泼向最后那头雪豹,火折子扔出的瞬间,场中燃起一片火海
雪豹的哀嚎响彻斗兽场,看台上的贵族们却拍着桌子叫好,有人甚至站起来,将金戒指扔进火里,当作给“表演者”的赏赐
李念是被捆着扔进铁笼的,笼外拴着条饿了三天的蟒蛇,她看着面前的蛇,为了制造出节目效果,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就在蛇信子舔到她脚踝时,哭声陡然拔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直到莫司夜被推进来,手里拿着把钝刀
???:给你半柱香,要么杀了她,要么被蛇缠死
莫司夜举起刀,看台上的呼吸瞬间屏住,他的刀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却没砍向李念,而是斩断了捆住她的麻绳
蟒蛇被惊动,猛地缠上莫司夜的胳膊,鳞片摩擦着皮肉发出“沙沙”声,他咬着牙不松手,任由蛇身越收越紧,直到脸色发紫,才突然将刀反转,顺着蛇腹的鳞片缝隙捅进去
血溅在李念脸上时,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将整袋金币倒进场中,金属碰撞声混着莫司夜粗重的喘息,像首诡异的交响曲
顾北辞最后出场,被铁链拴在旋转的石柱上,四周的铁闸同时升起,十几只秃鹫扑扇着翅膀俯冲下来,尖喙啄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带起血珠
他却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锣,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味着“表演”该进入高潮
温视我捡起地上的金戒指,突然朝首席贵族的方向扔去,戒指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掉进包厢的酒杯里
温视我:不够!你们不是想看困兽斗吗?把我们五个都锁在一起,再放十头狼进来!
看台上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狂热的哄笑,首席贵族拍着大腿,权杖直指场中央
???:好!就依她!
铁链很快将五人缠在一起,脚踝相连,手臂相扣,像串待宰的蚂蚱,十头野狼龇着牙围了上来
狼扑上来的瞬间,五人同时“慌乱”地挣扎
温视我故意被狼爪绊倒,拖着其他人往东边滚去,碎玻璃刺破掌心的同时,也划开了野狼的脚掌,莫司夜配合着发出痛呼,却在倒地时用膝盖顶住了一头狼的喉咙;顾北辞的铁链甩得“毫无章法”,却精准地缠住了两头狼的腿;贺朗和简渡假装互相推搡,实则用身体护住李念,将她挡在最里层
当最后一头狼被碎玻璃划破动脉,瘫在地上抽搐时,五人都“力竭”地倒在血泊里,摆出各种狼狈的姿势
看台上的贵族们满意了,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场,嘴里还在回味刚才的“精彩瞬间”
首席贵族临走前,看了眼场中那堆“活物”,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
???:明天换批新野兽,给他们换身花衣服——红的,像血那种
沙地上的血渐渐凝固,温视我悄悄睁开眼,看见莫司夜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敲了三下——是“安全”的信号
远处的铁闸开始关闭,将斗兽场与外界隔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五个在黑暗中互相攥紧的拳头
月光从穹顶的缺口漏下来,照亮了他们脸上的血污,也照亮了眼底那点没被碾碎的光
?:让他们单独行动吧,作为他们逃跑的惩罚
铁闸升起时,温视我正对着掌心的旧伤发愣,那道被雪豹抓出的疤痕还没长好,此刻却要握一把钝到连木头都劈不开的青铜剑,今天她的“节目”是“单人猎熊”,贵族们想看她赤手空拳和黑熊周旋,直到力竭被撕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