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18：合作

焦柳氏虽在哭，身子也不断地在哆嗦，但是自始至终，都咬牙拒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这说明她心里还存着理智，没被恐惧冲垮。

“大人，您若非要认定民妇是杀人凶手，民妇也是百口莫辩，你将民妇拿了关进大牢审问就是了，民妇说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

焦柳氏却突然犟起来，抹了把眼泪，眼底的执拗委屈不甘和愤恨交织。

清欢忽然放下茶盏，抚掌大笑起身，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清欢：“但愿有朝一日，真的有人查到焦老板头上，你还能入今日这般坚定。”

焦柳氏愣住了，看着清欢扶着自己的手，随即又抬头望着她的脸，不明白方才还凶神恶煞的 “官爷”，怎么突然换了脸色？

#清欢：“方才说的，你都记牢了，先前只是试探一下焦老板，还请焦老板见谅。”

清欢的声音软了些，将她扶起来后，又回到榻边坐下，指尖捻着茶盏的边缘解释道：

清欢：“日后不管谁问，都要像今天这么说，人不是你杀的，只要没有证据，没有人证，就没人能定你的罪。”

焦柳氏更懵了：“大人…… 您不是官爷？”

#清欢：“我不是。”

清欢坦然承认，看着她震惊的眼神，继续道，

清欢：“但用不了多久，或许就会有真的官爷来问你，只愿焦老板不要乱了阵脚，坏了我们的合作。”

清欢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朝她做出一个请坐的收拾，示意她做到榻边来。

焦柳氏猛地攥紧拳头，小步挪到清欢旁边坐下，指腹抹去眼角的泪痕，稍稍整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而后问道：

“公子说的合作，是指......”

#清欢：“焦老板也知道，我玉雪阁网罗天下佳肴奇珍，我看上了焦老板的卤肉技艺，想要与你合作，不知道焦老板愿不愿意？”

焦柳氏沉默了半晌，眼神落在清欢身上，似在分辨她到底是善是恶，似乎还不能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民妇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想，不知公子是否能让民妇回去，和女儿一起商量商量。”她小心谨慎地朝着清欢问。

清欢望着窗外，嘴角微翘：

清欢：“可以呀，不过下次我去焦记吃卤肉的时候，焦老板能不能不要让我闻到加了料的卤肉味道？”

她回过头，眼底的厉色已淡去，只剩清明，甚至还有心思和焦柳氏玩笑。

焦柳氏定定地看着清欢，瞳孔微颤，满是惊疑。

“公子说笑了，民妇只是在熬猪油的时候，加了点胡葱，还有些许自西域传来的香料，所以味道与别家不同，其余的，应是没什么不同的。”

#清欢：“我说的就是胡葱啊，我这人不喜欢吃胡葱，就连那个味儿都不喜欢。”

清欢说着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一副她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发现的神情。

焦柳氏起身，暖阁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在她沾着灶灰的裙角上投下亮斑。

她忽然对着清欢福了福身，动作极其郑重：

“民妇柳月如，多谢公子，往后公子还是称呼民妇名字吧。”

她垂下眼眸，收敛了其间嘲讽的神情。

焦柳氏不过是为了让她和女儿活得更好些，才会存在这个世间，若有办法能让她们活得更好，更自在些，这世间早已没有焦柳氏了。

清欢：“那我称呼一声柳姨，您不介意吧？”

清欢抬手示意她起来，而后唤来月华，让她送人出去。

“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公子不觉得是民妇占了公子便宜。”柳月如微微欠身，朝着清欢行礼。

从前她也是富户家的小姐，当年紧紧因为焦宏将她从地痞流氓手中救下，便对他倾心不已。

那时候她还没从失去爹娘的打击中振作起来，是他陪着自己，一步步走出了那段痛苦难熬的艰难日子。

本以为是自己觅得良人，哪知从一开始就是焦宏处心积虑的接近她。

清欢：“柳姨，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们找个时间再聊，今天您先回去冷静冷静，我让月华送您回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云重这才忍不住从门外进来，朝着清欢问：

“主子在杏花巷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清欢端起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清欢：“遇到燕迟了，他也在查这个案子。”

说到这个话题，清欢又开始思索，如何才能把那个牙牌，从燕迟手里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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