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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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拿着桌子上的零食就往外走。

李易则是站在了楼顶上,一个人默默地喝酒,他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失望,但也没有人会去想,自己会不会在这样的困境中苦苦支撑。

李易将酒壶一扔,便腾空而起,在深夜里进入了定国公府邸,出乎意料的是,府中竟然还点着灯。

定国公水元子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见到李易,立刻起身行礼,“晋王,你可算来了,我得到一个情报,太子在军中,怕是凶多吉少。”

李易脸色一正,道:“我早就做好了安排,你放心吧。”

他亲手将定国公扶了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上。

“这一次边境之行,你有什么想法?”

“不派军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李易也将之前与赵牧、沈诺商议好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对于定国公府,他们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但是定国公府的脸色并不好看,“何不一次攻下越国,如今越国大营一片混乱,这个时候不动手,更待什么时候,等到陛下平定了越国之后,你的名声一定会更加响亮。”

李易摇了摇头,说道:“定国公,你可能还不知道,越国并没有发生叛乱,而是发生了一场战争。”

定国公闻言,脸色一沉,深深地看了李易一眼,良久才问道:“你和越王有什么关系?”

“没有。”陈曌摇了摇头。

定国公对自己的女婿更加捉摸不透,那么,他是怎么确定的?越国大变,不就是皇商李原的书信吗,若真是如此,若李原不是已经倒向了越王,这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李易当然明白定国公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定国公放心,这一次越王是在助我,或者说,他是从所有的皇子之中选择了我,只要我掌握了权力,魏国和小越就可以相安无事三十年。”

他对自己的姑爷越来越摸不透了,他不就是一个平民出身,被商贾抚养长大的王爷吗?他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需要和亲的人吗?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一直都在帮助他,但是却从来没有帮助过他。

定国公府又是失望又是忐忑,心想自己的姑爷似乎对自己并不怎么上心,难不成自己不喜欢她?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纳妾,也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可见对他的宠爱有多深。难不成,是因为悦儿没有怀孕?

李易大概也没想到,定国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不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战争上吗?他怎么会把心思放在感情上?

李易见定国公没有说话,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定国公府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他总感觉自己的这个姑爷很不一般,初进京的时候,他还能一眼看出他的深浅,可如今,他不仅看不透他,还感觉到他深不可测。

李易第二天就赶往营地,此时太阳还未升起,他就带着两个亲信,策马赶往营地。

可就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一群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不是江湖中人。

李易拉了一下马匹,让马匹停下,他望向前方,发现敌人已经围了上来,他迅速出手。

李易三人边战边逃,最终被逼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当李易三人冲到了山崖之上的时候,这些黑袍人已经停止了追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他们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即便是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孔,李易也一眼就认出了李谧,当他看见李谧的时候,李易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兄弟,没想到你也来了。”

李谧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被认出也无所谓,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那又怎么样?你从我手里拿到军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谧上前一步,前面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担心李易会突然射出一支箭矢,对方的武功很强,让他有些忌惮。

“没想到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李谧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李易则是反问道:“陛下,如果您真的把我给宰了,您要怎么跟那些大臣们解释?”

李谧哈哈哈一笑,道:“放心吧,遇到武林中人打架,说不定还能杀人。”

“呵,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很好,感谢你给我的理由。”

李易突然动了,他手上的短刀光芒一闪,原本还在不远处的李谧,顿时被一把短刀刺到了身前,他大叫一声,刚要闪避,旁边一个亲信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的身体挡了下来。

李谧双腿一颤,立刻指着凌寒说道:“给我弄死他,马上弄死他。”

李谧说着,向后一步,向后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谧心中一动,一个武功极高的高手带着李谧想要逃走,李易却注意到了他,策马狂奔,想要追赶,可是那人的轻功实在太好,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李易也不迟疑,弯弓搭箭,李谧避无可躲,有亲信护卫,这一箭只是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可是紧接着,又是两枝,三枝,都是插在他的后心。

“王爷,他不见了。”

李易收了弓箭,他可没有想过今天会杀死太子,如果真的把他杀死,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又不是皇子,又没有吕家做靠山,根本不是他可以随意动用的。

晋王像是没事人一样,与三名亲信一同回到了营地。

但是在太子府中,李谧被吓坏了,病倒了,虽然箭矢并不算什么,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疾病,也让御医们慌了神。

到了深夜,李谧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下早就不在了,好在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活了下来,但是对晋王的恨,也更甚了。

这一战,李谧发过誓,要让他一去不回。

宫中设了一场庆功宴,是为晋王领兵出征而设的,三品大员皆携女眷进宫。

李易回来的比较早,他还带来了三个亲信,他的脸色很难看,而水悦则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看起来并不亲密,但是水悦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入了皇宫,李易一出来,周围就是一堆朝臣,纷纷上来套近乎,有定国公府领着几个朝臣过来,晋王得了军权,又在军中立了功,又有了好的口碑,自然是广交朋友。

而在另一边,也有许多人围绕着李谧,显然是两个阵营。

随着皇帝和皇后的到来,众人也纷纷散去,纷纷下跪行礼。

宴会很豪华,主人和客人都很开心。

吃完饭,李易继续端坐在右下方,而李谧则站了起来,而他一走,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起身,因为他们都是晚辈,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只有李易默默的目送他们离去。

李易提议,趁着舞女们离开的时候,到御花园散散步,顺便欣赏一下这位在京中闻名的皇家花园里的奇花异草。

果不其然,许多官员都被说动了,魏帝今天心情不错,明天他的儿子就要出战了,他当然会同意任何建议。

众人这才朝着御花园走了过去。

然而没有人知道,京中那些先走的皇子李谧等京贵人,在出了宴会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出宫,他们暗中弄到了一种叫做五石散的药物,这种药物在京中极为严格,皇帝得知李谧服用了五石粉之后,便不再服用。

不过在对方的苦苦哀求下,她也只能答应了,毕竟这是她最后一单生意了,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很郁闷。

这个时候出去采血,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而且这花园里这么安静,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何况还有皇帝和皇后娘娘在前面伺候着,他们也不用太过在意。

就这样,五个人在八角亭中喝了一口,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李谧完全忘记了烦恼,他开始相信五石粉,也许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吸上一口,只要自己注意就行了。

只要他登基为帝,他就可以尽情地吸血,没有人能阻止他,如果有人挡在他面前,他会灭他满门。

秋天的京中有些凉,五个人都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再加上服下五石粉后,浑身燥热,下意识地解开了衣衫。

李谧见有人起身,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又对着那些奇花异草赞不绝口,吟诗作赋,引得众人鼓掌,李谧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生活的样子,终于有了人类的样子。

此时,一群人鱼贯而入,让五个人都是一愣,吃了五石粉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被人发现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眯眯的走下了凉亭。

李谧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魏帝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的父母纷纷从后面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求饶。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他们应该是被吸干了,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额头上还冒着汗珠,看上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和之前的严肃判若两人。

“拿下,带回宗人府。”

魏帝此言一出,群臣皆是一怔,若是将他锁在宗祠中,这就是要废除他的皇位了。

吕文鼎带头跪下,身后跟着一群文武百官,吕文鼎的心腹早就跑进了内宫,吕后正接待众女眷,一听这话,脸色一白,顾不得自己的地位,撒腿就跑。

在众臣面前,太子率先服下了五石粉,之前魏帝见过,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但现在,就算是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魏国明文可是下了禁令,前朝不少权贵都是因为五石粉而丧命的。

五石散新刚出现的时候,那些世家子弟都被这种毒给迷得神魂颠倒,直到他们死的很早,他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否则皇位怎么可能传给这个李公子。

魏帝不顾吕文鼎的母仪之言,拂袖而去,诸多朝臣纷纷散去。

此时,花园里已经没有了吕氏一系的人,吕后心中充满了绝望,无论她如何努力,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的,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会一脚把他踹开,然后收养另一个王子,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李易从满是灰尘的宫殿中走了出来,他的贴身太监刘五低声道:“王爷,没有人能查到这五石粉的来源,也没有人能找到,因为那些东西都被销毁了。”

“做的好。”陈曌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易顿了一下,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水悦走下马车,他们就明白了,皇上从来没有等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李易见水越走来,也跟着上了自己的车。

水悦心中一喜,连忙跟在后面,她从来没有想过,晋王会在这里等她。

第二天,晋王就要出战,魏帝亲自率领群臣相送,光是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魏帝偏向于他,想到昨天太子的所作所为,许多人心中都生出了一些想法。

吕文鼎被挤在中间,咬牙切齿,这一次怎么能让王安活着离开,吕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晋王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披着一件金色的铠甲,率领着十万大军,前往边境,这一次的战争,最少也要一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归来。

吕家人认为,晋王若是死在外面,他们也就不用再顾忌这些屈辱了,等皇帝一软,再把他赶出家族,让他吃五顿饭,让他重新做人。

晋王一行并不安宁,平江府亦是如此,沈诺化身明者,一晃就是一个多月,两人即将再次相见,这回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吩咐陈意看着军部,任八千和上次离开时一样,离开了地下宫殿。

连曼儿重新当上平江府,只觉得自打自己扮演沈诺开始,便觉得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何时沈诺不再需要自己伪装成知州来办事,她本来就对朝政不感兴趣。

还好,平江的大案并不多,她也不擅长办案。

连曼儿离开了衙门,再也没有人愿意邀请她去喝酒,龚方和伍致都被关进了大牢,现在的官府都是新的,对她都很尊敬。

但刘无好还是来了,这一届府院招生,从各个县城的学堂中选出了二十多人进入书院,因为选拔的极为苛刻,所以沈州的世家公子们,很少有人能进入书院。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很多人都不服气,听说古池先生教导有方,很多人都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进入古池先生的门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年龄越来越大,距离下次乡试还有三年的时间,所以,能够入京参加考试的学生并不多,除了那些被淘汰的考生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参加。

但这一届高考却是放开了手脚,大部分题目都答对了,而他们却连一道都没中过,这一次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很多老家伙听从了古池和刘无好的提议,去了书院当起了讲师,而这一次,全国各郡的考生都来了不少,大部分都是县里的前三甲。

三年一度的府试,每个郡都会出六个状元,这还不算去年没有参加过的,今年来的人还真不少。

古池老师只收了二十多个学生,待乡试之时,再将心思放在科考上。

刘无好之所以把连蔓儿请过来,是因为平江府的权贵圈子,她不但没有才华,还能通过关系进入学院,结果被拒绝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沈诺在这里,她会做什么,她很头疼。

她只能硬着头皮和刘无好一起前往书院,以古池的名头,邀请了京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古池先生想要的是一种公正的考核,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和各地的考生一起,进行考核,选出最好的三十个人。

而那些刚刚考上举子的人,年龄在四十岁以下,都可以进入学府,古池先生也是想让他们在学府之中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秀才台上,连曼儿和刘无好并肩而立,和古池先生并肩而立。

刘无好突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脱口而出:“你说的是她?”

连蔓儿白了刘无好一眼,怎么总能看出来,可这一次,她却不肯承认,生怕自己被骗了,便道:“你找我做什么,这么担心我们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刘无好挠了挠头,总觉得连氏就在自己旁边,总觉得怪怪的,不由问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大人何不就今日之景作一首诗词?”

这是她的挡箭牌,没想到刘无心还挺机灵的。

她故作严肃地道,“我如今日理万机,实无闲情逸致,诗文虽好,可对朝政却是痴迷。”

连蔓儿这么一说,刘无好顿时没了疑虑,沈诺果然是个喜欢说这种话的人,一心扑在了政治上。

连蔓儿也放下心来。

刘无好带着连曼儿一起去批改试卷,连曼儿也是一脸的无奈,还好刘无好先检查,她才会检查,然后交给古池先生。

连蔓儿也是个聪明人,她也就是随便看看,看看有没有好的题目,然后拿出来交给古池。

三人配合得很好,六十八张试卷,花了一天时间,选出了三十个人,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本地人,剩下的都是世家子弟,也就是说,能考上府试的,只有六个。

但只有三十八个世家子弟参加,说明这个比例并不高。

这本就是最公正的结果,但还是有不少人在争吵,尤其是去年的科举,更是让平江府的百姓们燃起了一丝希望,翻开历史,发现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现一个秀才了。

魏朝平江府第一个举人就是詹凤凤,这一年又出了个第二名蒋清目,这件事肯定会被载入当地的历史档案。

但是,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后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都是拜古池先生所赐,古池先生一年比一年苍老,也不知道他还能教导几代人,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眼看着众人就要闹事,连蔓儿对古池先生说道:“毕竟我们东府学院占地极广,可以分成两个区域,让那些没有被录取的学生进入西府学院学习,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向老师请教,而东府学院的学生则会轮流负责授课。”

“而且,每个季度都要进行一次大比,排名前三十的人,都可以进入东府学院学习,如此一来,东府学院的学员,也会受到一定的压迫,让他们感到不安。”

听到蔓儿的建议,刘无好和古池都是一怔,沈诺找到了这个学校,不但学校很大,而且学校前面的一大片地都租给了别人,控制一下他们的伙食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连蔓儿的提议,两人都表示赞同,正如她所说,有了压力,他们就会变得更加努力。

古池先生这么一说,其他贵族也都放下心来,满脸怒容,纷纷露出笑容,没过多久,三十八人便进入了西府学院,在连曼儿的建议下,刘无好将其中一块空地腾了下来,作为学员们锻炼身体的地方。

自从上次考试落榜的人回到学校后,就一直在抱怨这糟糕的天气,让学校对他们的健康格外关注。

古池先生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脸色涨的通红,这学校还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地方。他之所以收了这么多学生,也不是看中了他们的家世,只是想让他们有一个读书的机会。

“古池大人,你就收下吧。我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当奖学金,如果有富商或者有钱人想要捐款,我们也不会反对,我们会把这笔钱当做奖学金,东府学院的很多学生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他们的生活费本来就不多,所以我们也会鼓励他们。”

古池老师和刘无好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三人围在一块,讨论着这个奖品,就算是蔓儿,也提议,把这个训练也加进去,这样的人,不仅能进入前三十,而且还能保持最佳的体质,这种人,在比赛中的表现,要远远超过那些平时表现不错,却又很差的人。

三人宣布了自己的奖励,当得知自己被录取后,学校的学生们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因为他们被录取了,不仅免费学习,而且还能得到古池老师的亲自教导,而且,他们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这样的话,一年就能赚到十两白银。

这可比在外面当苦力强多了,虽然是个错误的主意,可也确实激起了她的热情。

古池先生依旧有些担忧,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学习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和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到刘无好和曼儿都赞同,古池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多年后,古池先生对她提出的办法也很是欣赏,一个只会看书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健康的人,古池先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对于整个平城的学生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还好,刘无心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小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次,这让她很是不安。

连曼儿就这么当了一个多月的知州,算算时间,沈诺已经出发了,她心中一紧,只希望他不要出事。

就连蔓儿,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照顾过小衍儿,如果没有莫情和白九,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一休息,就陪着小衍儿玩耍,虽然每天晚上都陪着她,但总是等莫情睡着了,她才把他带到自己的院子里,第二天,他还没醒,她就已经跑到衙门里去了。

偶尔,她还会被孩子纠缠,在家中,她很难忍受,因为他一直在询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

肖思源和赵牧身为平江将军,很难每天回家,看到两个儿子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四年级的学生马上就要开学了,莫情准备等这两个学期结束后,便会回到京,重新找到老师,让自己的学生们多呆一年。

这天晚上,连蔓儿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忙着事情,头疼欲裂,本来打算去书房睡觉的,但是想到小衍身边并无人陪伴,便是有奶娘在,也替代不了爹爹,便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便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陈意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脸色难看,见到连曼儿,立刻道:“公子已经离开五天了,还没回来,原本说三天后才能回去,现在又耽搁了三天,我又不能轻举妄动,这才赶过来,还请小姐为我们做主。”

连蔓儿心里一紧,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沈诺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五天都没有回来,三日后才回来,难道是因为她?

“把莫金也叫来,咱们一同前往新手村吧。”

村子里有很多地方,就算是曼儿,也要把村子里的人都找一遍,就算被人知道是冒牌货,她也要把村子里的人都给搜一遍。

连曼儿伪装成沈诺,与莫金、陈意一起离开,被蔓儿拦住,欲要与她同行,但她神色冰冷,倒不是她不信任红衣,只是这一去,很可能会遇到沈易,若是遇到旧爱,她会不会背叛她?

连曼儿严厉的回绝,让红衫脸色一黑,只得留下了。

蔓儿一晚上骑马,小腿上都起了血泡,也不以为意,直到天色渐明,经过了好几个村子,也不见沈诺说的半山腰上的院子。

剩下的村子,就在平江府的边缘,连蔓儿看了一眼,发现和沈诺所说的差不多。

三人一路往山上而去,到了半山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一半,三人停了下来,陈意道:“这里没有埋伏,好像没人。”

如果是真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没有人,另一种可能是他们的武功在陈意之上。

连蔓儿也不管那么多,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院子很简单,里面有竹园,有花花草草,看起来很是豪华。

三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过了许久,也没有人来攻击他们,难不成,这些人早就离开了?

连蔓儿看到桌上的茶杯和茶杯,连忙走过去摸了摸,发现茶杯还热着。

“追。”连蔓儿脸上露出喜色。

三人骑着骏马,沿着一条通往京城的官道而行,平江府是唯一的一条路。

又过了一天,三人终于发现了新的蹄印,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近,所以三人都没有停下来,哪怕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他们也没有在意。

直到天黑,他才看到前方有两道人影,一道有些眼熟,都是骑马而来。

前面两骑突然停住,显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三人。

两人转过身来,连蔓儿一眼就看见了满是刀疤的沈奕,三人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而在她的身边,则是一个暂时没有出现的隐卫。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陷阱?”连曼儿低声对陈意问道。

“就他们两个。”陈意摇摇头。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沈诺人呢?

“沈——”她叫了一声。

“沈公子,幸会幸会。”

沈奕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落在了连蔓儿身上,看得蔓儿一阵心惊肉跳,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哪怕是闭上了眼睛,她也能感觉到。

陈意和莫金两人护住了她,目光冰冷的望着两人。

沈奕又道:“三位怎么这么急着赶过来了?”

陈意和莫金还想说什么,却被连曼儿拦住了,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们要去哪里?这条路新建未久,来往商旅并不多,但两侧山贼匪徒颇多,我身为平江知州,总要为黎民着想。”

沈奕倒是笑了起来,“沈先生为国为民,实在令在下钦佩,只是这次我们要去京走亲戚,倒也不必让沈先生操心了。”

“咱们走。”叶子晨淡淡的开口道。

沈奕催促李河离开,李江也在提防着前方三人,三人为何如此匆忙,为何现在还不出手?这是什么情况?

陈意和莫金大怒,正要出手,却被连蔓儿拦住,三人眼睁睁地望着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陈意感觉到手指一抖,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沈奕。

沈奕与离江则策马而去,中途的时候,李江还有些不能置信,沈奕说道:“放心吧,沈知州最讲究的就是证据,他先前应该是去追杀凶手,但只怕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因此我们才能活下来,现在只有尽快离开平江府,回京城,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李江恭谨的应道,想到那个明者被杀死,也算是替自己和主人报了仇,既然已经成功,那就让这个偷奸耍滑的家伙去送死吧。

莫金一脸愤怒的看着陈意,见是一张纸条,便将纸条递给了她。

展信一见,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沈诺伪装成沈奕进京,若是将她一个人留在平江府任知州,若是被发现,那就是死罪,这一次却没有时间限制,若是沈诺数个月不归,她这知州怕是要当上好几个月了。

因为信中的内容还没写完,所以连曼儿也没办法,只能骑着马回了村子。

莫金听得一头雾水,陈意则是心中一动,默默地跟着她。

当三人重新回到院子,在地下室见到被捆成粽子的沈易时,连曼儿勾唇一笑,莫金顿时明白过来。

三人领着沈奕回到了军部的地牢之中,和明者被关在不同的地方。

连蔓儿也在质问沈奕,这一场舅舅和嫂子之间的争斗,让沈奕很是郁闷,每次见到连蔓儿都想要将她撕成碎片,不但沈奕恨她,她也恨沈奕,若不是沈诺在京中出生入死,又要用到沈奕,只怕她早就把沈奕给宰了。

在这个年代,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一个杀一只蚂蚁都会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居然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这是何等的仇恨,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沈奕都要被杀死一次。

连蔓儿用一把短刀架在沈奕的下颚上,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主人是什么人。

沈奕死活不肯说话,连蔓儿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什么,抬手就是一剑,朝着沈奕的肩头捅了过去,疼的他哇哇大哭,连曼儿扔掉手中的匕首,站了起来,对着管事吩咐道:“每天给他一次,饶他一命,给他最好的药物,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连曼儿也要赶紧回家,让陈意在这里等着,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她,然后与莫金一起离开。

沈奕目中闪过一丝怨毒,他恨得牙痒痒,他怎么就没能在沈诺和连氏面前占到便宜呢?

连蔓儿大白天的就回了沈府,累的不行,进了衙门也不忙,就在后面的屋子里睡着了,元启也知道这一点,不想再来打搅她。

……

京城中,魏帝下完早朝之后,便没有再让昝泊陪着他打理政事,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展东风。

魏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展东风,道:“令师才华横溢,已经在平江府待了五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准备将他召入京中,你认为令师应该留在哪个部门?”

展东风跟随魏帝虽然时日尚短,但对魏帝的性子多少也有几分了解,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出谋划策,所以才会拐弯抹角,最终将决定权交给了魏帝。

魏帝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是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展东风却是忧心忡忡:“你怎么突然要将自己的师傅召回来了?

数天之后,魏帝在朝会上提起这件事情,让他和时灵一起给人算一卦,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两人就一起回京上任了。

于恒在得知这件事后,既是欣喜,又是担忧,明明说好了要在这里呆六年的,怎么突然就被调走了?难不成皇帝已经发现了沈公子在平江府的所作所为?这也不太好吧,好像是让他儿子来,而不是让他来,明明是他儿子和沈诺的关系。

于恒下了朝,把自己的儿子召进了书房,叮嘱他不要作弊,这次平江府之行,他必须要有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不能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于时灵闻言大喜,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出过京,他最喜欢的就是平江府,一来没有什么风险,二来那里很热闹,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

于时灵对自己的老爹很好,一出了余家就去见了汪子渔,汪子渔并不嫉妒,当他们说沈诺这次要当上刑部尚书的时候,两人都很开心,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好朋友报仇雪恨了。

于时灵前往平江府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了低调行事,只留下了几个保镖和余家的隐卫,免得他在平江府出什么意外,毕竟和巴蜀不同,当初于时灵在巴蜀的时候,于恒可是被吓坏了。

五天后,陈意接到了陈意的来信,说沈奕身中剧毒,每个月都要服用一次,否则必死无疑,所以才会在十天后发作。

连蔓儿立刻将莫情送到了吴江县,所有的小孩都由白九照顾,就连莫情也不能闲着,连蔓儿意识到,若是沈奕说的是对的,沈诺这个假去的人就暴露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两天后,连曼儿和莫情来到了吴江县的军用营地,陈意没有料到她会亲自前来,而且还带着莫情。

到了牢房,莫情也不歇,便直奔牢房,想要看看沈奕,沈奕依旧是那副模样,肩头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后背上多了一道伤口。

沈奕在见到连蔓儿的时候,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

莫情走过去搭了搭她的脉搏,沈奕冷冷一笑,“我早就猜到二嫂子会来,但你来的太迟了,我原本说十天,现在却只有八天,现在又耽误了两天,也就是说,六天后,毒素就会发作,到时候沈诺的身份就暴露了。”

连蔓儿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要不是看在陈意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她早就冲上去把他给杀了,可是现在,她又让陈意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

莫情摸了摸沈奕的脉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取出一根银针,在他的指尖上刺了一剑,看着那滴黑血,沈奕微微一怔。

“原来毒素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胳膊上,怪不得他的伤口没有流血,这是一种慢性毒素,每个月服用一次,也只能延缓毒素的扩散,你的主子早就对你死心了。”

莫情没有理会沈奕那张错愕的脸,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连蔓儿的身上。

连曼儿回头对陈意道:“陈意,六日之后,你可曾抵达京城?”

陈意没有马上答应,心中却是沉甸甸的,六天时间,哪怕再快八百公里,也不一定能赶到。

“如果我们不走,沈诺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到了京都,想办法找到沈诺在那里的痕迹,你可还记得,在那处山谷里,有一道痕迹?”

陈意应了一声。

“也许你能找到沈诺,如果找不到,你可以用标记把这件事传给他,如果他看见了,他还能活下来。”

陈意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也不去管曼儿了,她不知道六天后,自己会不会回来。她转过身,冷冷的看了沈奕一眼,然后一步跨出,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沈奕的脸上。

沈奕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半边脸上都是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连曼儿也不罢休,一巴掌扇在沈奕脸上,将他抽的七荤八素,等莫金解开他嘴里的布条后,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大片鲜血,还有两颗牙齿。

“沈奕,沈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之前我没动你,那是顾忌着,你没沈诺已经很好了,凌迟处死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我会让你一寸一寸,一寸一寸,把你活活的玩死。”

连蔓儿离开了,莫情给了掌事一些丹药,告诉他在中毒的时候给他服下,虽然不能解除毒素,但可以控制毒素,不能让他死去。

返回沈州的路上,连蔓儿一直没有说话,莫情心里也很难受,默默地回了府,连曼儿换了一身衣服,又换了一身衣服,去了衙门,莫情忧心忡忡,让人传话给赵牧。

赵牧自然也是知道的,但身在军中,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件事非常隐秘,他必须要保持镇定,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连蔓儿一直等到第八天,直到第八天,金城的紫金阁才派人给她发了一封信,陈意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就收到了陈意传来的消息。

他在六天前就到了京城,也就是沈诺给他留的资料,城西的菜市场,大多都是城外的贫民,他虽然没有见过你,但还是给你留了个口信,让你在京城等着,一旦连曼儿有了新的发现,紫金阁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连蔓儿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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