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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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向来严厉的魏帝,竟然没有阻止,反而让昝泊有些担忧起来。

一天,魏帝开完早朝之后,昝泊便被召出了皇宫,今天他处理朝政,便留了一个人在身边,展东风简单的扫了一遍,便将奏折分成了几份,呈到了魏帝的面前,魏帝并不着急,而是对着展东风说道:“你虽然年轻,但是很机灵,我今天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说,这兵权应该由哪一方来执掌?”

展东风心头一跳,这句话他并没有回答,因为如果回答得不对,皇帝还会认为他与老师有什么关系,其实他与老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了,但他很清楚,自己一旦成为尚书大人,必然会接触到很多东西,所以必须要小心。

他不但没有和老师接触,还避开了京中的达官贵人,更别说和晋王见面了,他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一直住在皇宫的养心殿,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宫的。

他都这么谨慎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展东风强自按捺住心头的不安,淡淡道:“陛下,我不会妄下定论。”

“东风,我今天说的话,只是我们之间的闲聊,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尽管说。”

皇帝逼着他说,他也不好拒绝,只得说道:“以我看,诸位将军都镇守四个方向,如今大帅年事已高,何不趁机提拔一下,我看,不妨将军权交给太子,然后让老将们一起去,这样才能让他们信服。”

展东风在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正因如此,魏帝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和你师傅商量好了吗?”

展东风赶紧否定,并且表示自己几乎没有离开过皇宫一步。

魏帝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他的师尊一向都在帮助晋王,他不可能不明白,但他为什么要站在自己这边,而不是站在自己这边。

“起来,我相信你,你的建议,我会好好想想。”

第二天,魏帝将军权交给了李谧,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李谧不但吃了五石粉,还请来了几个废物,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京中的许多贵族都对他不满。

可是现在,他竟然把军权交给了李谧?几家欢喜几家忧,吕家人自然是乐开了花。

这次军权虽说落不到吕文鼎手里,可要是落在外甥手里,那就再好不过了,再说自家外甥又不懂什么军事,到时候说不准还要自己这当叔叔的出谋划策。

吕后听了也很开心,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成功。

李谧一向是个逍遥自在的王子,从没想到自己也能领兵出征,别人对他拥有军权都是艳羡不已,可是他自己心里就是不爽,领兵又如何?朝中重臣众多,前往边疆的都是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亲自出马。

但皇上的命令很难执行,李谧奉命而来,他就是大帅,要到京郊的兵营里训练,也要先适应一些政事。

李谧在京城的街道上策马而行,当时正在紫金楼上品茶的晋王和定国公都看到了这一幕。

但定国公嗤笑一声,“如此废物,又有何用,也不知皇帝听从了何人之言,只怕要大失所望。”

李谧领着数位心腹来到营地,一进营地便命人端上美酒佳肴,领着心腹们出去散散步,正巧教官们在练兵,李谧一言不发地上台,教官向他鞠了一躬,然后继续练习。

李谧被太阳烤得有些晕乎乎的,但他手下的战士们都是精神抖擞,虽然满头大汗,但他们还是很兴奋。

李谧和一群心腹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打个盹,结果还没等他们离开,教官就过来了,让他来激励士气。

当然,这位皇子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就算没有表现出来,也要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下面的将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太子爷亲自驾临,心中兴奋不已,再加上自家王爷在高台上站了那么长时间,想必是认为他们训练的很好。

李谧正头疼欲裂,只想找个阴凉处歇息,没心情鼓励手下,便把这个差事丢给了自己的心腹,自己则先行离去。

下面的士兵们,也都抱着一丝侥幸,毕竟,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心腹。

这名心腹平日里和太子一起喝酒喝酒,最擅长的就是拍马屁,对于军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他将自己在东宫学到的教训士兵的方法用了出来,冷笑一声,道:“好好训练,到了战场上,不要有丝毫的懈怠,做得好,皇上一定会奖赏,做得不好,就是人头落地。”

心腹说罢,拂袖而去。

周围的士兵都傻眼了,教头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沉甸甸的,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将军,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吧,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用这种语气来吓唬自己?

士兵们没有受到鼓励,而是受到了恐吓,激发了他们的反叛之心,从上过战场的军人,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根本不会被自己的心腹几句话吓住,不但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对太子的尊敬。

可是等到中午,李谧再次前来,那些士兵们却好像对他另眼相看,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弄得李谧大为恼怒,竟然不给他面子,便以此为借口,杀死了一名年轻将领,这次可是真正激起了军中的愤怒,若非有闻风而至的老将们赶到,恐怕太子就要大开杀戒了。

这件事本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是李谧还未回京城,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李谧一进太子府,就被召见进宫。

魏帝不能理解,他刚上任一天,自己的儿子就杀死了一位将军,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对方对自己的不尊重,一位统帅,如果不能用杀戮和压迫来赢得民心,那他在战斗中也不会拼尽全力,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李谧很愤怒,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过错,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臣子却对自己如此无礼。

魏帝一脸的失落,虽然训斥了他几句,但并没有将他的权力夺回来。

吕后与吕文鼎则是心急如焚,他们不是教导太子如何带兵,而是先找出散播流言的人,阻止之后,又暗中斩了一些人,以泄心头之恨。

到了这个时候,京郊的大营中,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吕后与吕文鼎对这件事已经很满足了。

另外,李谧也不再回军中,而是留在了太子府中,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将这场战争当一回事。

吕文鼎本想将这番话压下去,没想到被几位朝臣推了一把,魏帝也不着急,也不说话。

魏帝将军权的事情交给了昝泊,昝泊看了一眼屏幕后的展东风,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展东风提出的,而且还是皇帝亲自跟他说的。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沈诺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废物,如果没有吕家的帮助,他连晋王都打不过。

不过沈诺并没有一上来就说晋王带兵,而是让太子打头阵,倒也是个聪明人,如今皇帝一开口,昝泊就知道沈诺要做什么,一时间魏帝也是一脸的不悦。

昝泊见他这般模样,赶紧道:“我看,还是先将军权交由吕大人保管,等战事平息之后,再将军权交还给他,王爷年纪轻轻,不妨与吕先生一同前往,免得日后闹出什么乱子来。”

魏帝闻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吕先生作对吗?”

昝泊脸色涨得通红,但还是坚持道:“这些都是家事,现在越国已经乱成一锅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吕先生是最合适的统帅。”

魏帝不再提这件事,昝泊有些担心,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待禇泊离开,魏帝召来了展东风,面上带着几分不悦,道:“方才那番话,你觉得如何?”

展东风额头上冷汗直冒,在这满朝文武之中,除了太子之外,就只有太子一人,而之前昝丞相提到吕国舅,他也听说过吕家刚刚夺回了军权,怎么可能还给他,想了想,又跪下道:“微臣不想多说,还望陛下定夺。”

魏帝发现从她嘴里套不出话来,心里的怀疑也就少了许多,于是便告诉她,这主意不是沈诺想出来的。

“好了,今天给你放假半天,让你出去转转。”

说到这里,他还从来没有去过这座城市,之前是因为要参加科举,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一次,他只是想要避开这一次的麻烦,并没有引起皇帝的注意。

展东风走了出去。

李谧刚刚接任统帅没有多久,魏帝就回心转意,将军权移交给晋王,吕文鼎气得直跺脚,群臣纷纷表示抗议,魏帝沉声道:“如果此事不能传给晋王,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那我就把皇位交给你们,我的几个孩子,必须要有一个敢于冲锋陷阵的,如果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那我也就不用为皇室效力了。”

魏帝此言一出,吕文鼎等一众官员顿时哑口无言,魏帝虽然也有其他的子嗣,但是要么年幼,要么手无缚鸡之力,有的母亲早就在皇宫里去世了,吕后也没有立过一个儿子,相比之下,晋王更有能力,他背后有定国公府撑腰,一旦定国公府开战,吕文鼎根本插不上手。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中,沈诺和连蔓儿听了都不敢相信,这小子一脸茫然的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曾经提议将军权交给太子,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不过,沈诺并不认为,若不是这个小男孩,晋王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夺回军权,而晋王,则是将军权传给了一个废物,让他继承了皇位。

幸好,太子没有这个能力,否则,晋王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了。

沈诺给展东风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跟他来往,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维护皇帝的利益,而不是利益,只要他能活下来,他就不会在意师傅的看法。

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书信来往。

连蔓儿、沈诺把平江府管理得还算太平,二人再无后顾之忧,头三年把能干的都干完了,这三年才是最轻松的三年。

马上就是秋收节了,她和沈诺要在明阳寺施粥,顺便也要乔装打扮出去,了解一下各个乡镇的情况,了解一下冬天的时候,街上的流浪汉。

也就是那些穷的没法修公路的小县,还能算出一个小乞丐的数量,要是在别的县,碰到一个小乞儿,沈诺、连蔓儿就不得不注意了。

现在道路已经修好了,谁还能走路,谁就有饭吃,谁偷懒,谁就被谁抓住,免得坏了城市的形象。

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可以度个度蜜月。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去过了。

两人先来到明阳寺,明阳寺外面也有和尚在施舍,但比起去年,这里的乞丐要少很多,因为他们都是无依无靠的老人。

在明阳寺住了几天,任八千又去了一趟吴江县,顺便去一趟军机营,之前连曼儿封了两处藏宝室,里面除了金子和兵器,食物什么的都没有,他已经和沈诺商量好了。

平江府谷下的小型粮库,如今已是人满为患,除去运到越国的粮草之外,还有些剩余,至于新筑的堤坝和壕沟,到时候会不会多出更多的粮草,只有沈诺夫妻才知道,就连晋王与赵牧都不知情,生怕日后有人发现,他们二人也会受到牵连。

军营的工坊很大,也很宽敞,给人一种菜市场的感觉,两侧都是工坊,还有一些商贩在这里摆摊,这些都是贩卖货物的,大多都是李原从岭南运到海外的。

至于地下有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此繁华的区域,却没有人会想到,军营就在三楼。

至于那些兵器,沈诺是想着等晋王拿到军权之后,派人去边关镇的时候,李易就会派一批人过来,而且都是最信任的人。

越国不会发动战争,李易也会尽量拖延时间,让军权落入李易之手,这一点越王还是很有帮助的。

趁着夜幕降临,蔓儿与沈诺下了三楼,当陷阱被修复后,一楼的景象,与在铁匠铺时见到的差不多,四周都是石墙,但实际上,这里是藏兵器的地方,一楼是储藏室,二楼是熔炉,三楼是训练场。

两人上了三楼,正在检查枪械的操作。

“明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连曼儿一抬眼,就看到那个可疑的人从三楼走了出来,她立刻带着沈诺跟了上去。

然而,当她来到二楼之时,那道人影却不见了,就算是蔓儿,也是一脸的警惕,之前她找到了素者,但是从素者的描述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死了。

沈诺不解地望向自家媳妇,“你刚刚真是见到明者了?”

“嗯。”

沈诺立刻让人把地下室三楼给封了,两边的石门也都放了下来,没有三名执事的牌子,谁也出不去。

三楼的所有人都进入了警戒状态,就连蔓儿和沈诺也都出动了,可是三楼都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那道人影,不过连曼儿的记忆不会出错,她只是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枪法,却见明者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明者和他们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对那道人影,早就印象深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三楼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藏在库房?

沈诺又朝连蔓儿看了一眼:“你确定?当初在青山里,他就是因为我才从山崖上跃下来的,怎么会活下来?”

“沈诺,把这些库房都给我开,我要一件一件的找。”

整整三百二十八个库房,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就连曼儿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她还没有弄清楚。

沈诺一把搂住她的胳膊,“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这里黑漆漆的。”

连蔓儿回头看看三个沈诺精挑细选的三个人,绝对不会做伪证,便下令:“把军机营的名单都给我取过来,我要看看,另外,把几个小管家也给我召集过来,我要亲手点名。”

哪怕是徒劳,她也要尝试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也能安心。

名单迅速送到了任八千面前,在操场上一片宽敞的操场上,连蔓儿让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队员叫到一起,让他们亲吻,然后念出名单。

沈诺也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军方的军营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一切都是那么的隐秘,没有人可以伪装,可是这里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一名中年管事上前禀报:“将军,军部向来森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外出,更不可能有人潜入军营,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容貌,让我们认识的人都认不出他来。”

难道是易容了?

连蔓儿和沈诺面面相觑,明师不都是擅长伪装的吗?这一招,是他传授给他们的。

这么一想,倒是要好好调查一番,连蔓儿心中更加忐忑起来,若真是见过明者,那么那个明者又是为何人所用呢?之前不就是中毒的原因么?

连蔓儿和沈诺也在一旁统计着各家的名单,待到后面两个年轻的管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便有人高声叫了起来:“什么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不过之前询问的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三名掌事连忙上前,排在最前方的一批人也都没有问题,纷纷让开,只有两批人显得有些慌乱。

就连蔓儿,也是在这群人之中,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明者?”

“是他。”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诺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人都快速的退出了擂台,只留下了她面前的这个人。

明者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他确实是一名高手,但也有可能不是高手,他对顾慎为与荷女都很陌生。

“沈公子,没想到你居然将军用军营设在了这里,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啊。”

“明主,你为何要出卖我?”

沈诺疑惑,她分明看见那个明者因为救人,掉下了山崖。

“我可没有出卖你,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当初我传你武功,也是主人让我传给你的,你刚到巴蜀,也不容易,沈公子才华横溢,怎会留在巴蜀,可是沈先生,你一定想不到,沈先生来到平江府之后,竟然还不肯安分守己。”

“他们和越国的王爷合作,建造了大大小小的仓库,现在又有了军部,有了这支军队,就算是灭了中原,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要谋反不成?”

明者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连蔓儿心中一跳,她最担心的就是军方的事情会被人知晓,更害怕自己和沈诺的想法都是对的。

沈诺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看着身边的几个护卫都掏出了手枪,给了他一个眼神。

没过多久,那些人就扑了上来,明枪暗箭的人猝不及防,被沈诺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的训练,都是沈诺来做的,而她则是在军营里维持着纪律,现在有了伪装,谁也不知道还会有谁,不能小看了他们,至于易容法,她必须让三位管事多加注意。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明者始终不肯说话,就算断了一条胳膊,沈诺也下不去手,这位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智者,曾经被文宇治好,却被她瞒着,来到青山后,一位智者因为他摔下悬崖。

而自己和文宇,则被关在了铁匠铺的地底,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自己和文宇,都是被那个明者带进了铁匠铺,要不是自己的妻子遇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后伪装成自己的哥哥,冲进了铁匠铺,恐怕自己和文宇早已经死了。

到那时,越国的危机就会解除,平江府也将不复存在,只有老弱妇孺,再无反抗之力。

沈诺细思之下,明者的幕后黑手,深藏不露,当初在巴蜀,李易将他们交给了李易,当时李易还没有认回自己的亲人,那些人都是被王家家主培养出来的,然后交给了李易。

当时李易和他们夫妇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更远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与李易、赵牧三人之间的联盟,包括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被他给控制住了,这也是他可以接受的。

他们离开巴蜀这么多年,李易因为他回到京,成为了自己的亲人,然后成为了宰相,整个过程,他们都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是他们总觉得,有人刻意培养他们,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他们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们才会将自己的棋子全部暴露出来。

想想都觉得恐怖,那么多年过去了,整个部落都被别人控制了,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沈诺也有点困了,特别是精神上,他本以为自己和媳妇儿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可以保护自己,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刻意允许的,那种被敌人盯上的滋味,让他很不爽,特别是在他无法回头保护自己的情况下。

军营的石门并没有打开,但是地下却有足够的食物,足够他们在这里生活大半年了。

人还没有被逼问完,军营里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就算是曼儿,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失眠。

沈诺一出监狱,连蔓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什么了?”

沈诺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会修书一份给越王,即便得不到任何消息,也不能少了明者这个棋子,那些明者能够冒充我们的人,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冒充他们?”

“那怎么行?”

连蔓儿首先提出了异议,他们被人控制了那么多年,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况且人家也清楚他们懂得伪装之法,肯定会有所防范,更别说明者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了。

沈诺琢磨了一下,凑到她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伪装成军方人员出入军营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一面,他只需要向自己的队友打听一下,肯定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或许这也是一条线索。

连曼儿心里一紧,她是真的不希望沈诺以身犯险,但她和沈诺都被盯得死死的,如果军部那边暴露了,她和她都有可能丢掉小命。

“沈诺,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刚来没多久?”

“他把一切都说了,让我们害怕,也说明他自己也很着急,而且,他还要出门,将我们在军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别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军机营的人,每个月只能出入一次,而且不能停留太久。”

“嗯。”

没过多久,沈诺就叫人去询问其他队员了,而连曼儿则掏出一支炭笔,把自己跟沈诺当上队长后发生的一切都写了一遍。

既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他最在意的是什么?

傍晚时分,沈诺回来了,一脸的倦容,“我今晚就离开军营,刚好是明日一个月的期限,等我走了再说。

沈诺迅速伪装,变成了一个明者,他们虽然了解明者,但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明者,武功上有破绽,无法深入研究。

连蔓儿也有些担忧,沈诺现在还不能把自己的隐卫带在身边,万一被人知道自己有个隐卫,那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就曝光了。

连曼儿将一支精巧的枪械从弹药库里取了出来,递给沈诺,“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找不到线索,就不要再找了,这十年来,我们还能活下来,说明那个人对我们有用,如果我们能立下大功,说不定他还会饶我们一命。”

沈诺苦涩一笑,“莹儿,此一时彼一时,我已经知晓,我绝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他人。”

连曼儿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诺离开。

沈诺扮成明者,迅速离开军用营地,先是沿着工坊的街道慢慢走去,其实他并不确定自己要去哪里,就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工坊大门紧闭,所有人都睡着了。

沈诺从这一端走到那一端,刚要进一条小巷,就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她面前,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辈。

男人背对着沈诺,头也不回的吩咐:“跟我来。”

这人凌空飞掠,幸好沈诺的轻功得了一位隐修者的真传,倒也没有立刻露馅。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工房的市场,很快便走到一片树林中,停在一个洞穴面前,那个人转身,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看不清面目。

沈诺没有着急去打听他究竟是什么人,而是低下了脑袋,脸上带着几分尊敬:“我得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消息。”

“交上来。”一个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

沈诺迟疑了一下。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担心我抢功劳?主子交代过,让我来处理你的事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诺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你做得很好,下面有什么发现吗?”

“有些奇怪的事情,与青山的研究有些相似。”

男子一脸的惊讶,“你的意思是,这姓沈的竟然和越王有一腿,还和越王一起在地底做药人的实验?”

沈诺“嗯”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

沈诺大怔,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说。”叶伏天开口道。

男人突然走近,伸出手去掐沈诺的脖颈,不料沈诺却突然跪倒在地:“看在我已经向你屈服的份上,你也不要做得那么过分,我冒着生命危险打听到的情报,你居然还不相信?”

“不会吧?

“是的,不过,有人偷走了庆将军手中的药,而那个人,正是沈。”

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了,但还是骂了一句:“当初秦将军执意要做实验,现在却帮了他一个忙,这件事我会上报,你在地底可曾泄露过自己的身份?”

“那沈的在工坊里,我怕他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我就在这里住上两天。”

“外面的人找不到你?”

“没有,地底一个月,我可以出去三天,有三天时间,我可以避开他。”

对方相信了。

纪云舒将地图打开,对纪云舒的回答很是满意,又道:“你要出去三天,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主人,他也在平江府。”

“是。”陈曌应了一声。

沈诺以为自己猜对了,尽管他还没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因为山上的灯光实在是太黑了。

两人就这样在洞穴中住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那几个黑袍人才离开。

出了山,走上大路,一人一马,策马疾驰,一天一夜,眼看就要离开平江府境,马儿才停下。

这是一片山野村地,但村民们却是搬到了山上,在半山腰上,有一座新盖的农舍,虽然比不上下面的茅草屋,但也算得上是普通人家了。

那人领着他走入院子,只见里面种满了翠竹,里面有花草树木,有花草树木,也有一种别样的景致。

刚走到门口,那名黑袍男子就躬身道,“启禀主上,李江已经将明者带来了。”

房门突然打开,一道颀长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沈诺偷偷地抬起头,吓了一跳,那不是沈奕么?

虽然,他的哥哥改变了容貌,戴着口罩,但从体型上,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如何?”他问了一句。

原来是沈奕,沈诺吓了一跳,难道他还活着?

沈奕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道:“好,果然是他做的,真是了不起,羽翼丰满,这一次,我一定会向上面汇报,绝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主子!”

沈奕将地图收好,在一棵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朝两人望去,突然说道:“明王,你有没有见过沈诺和她的妻子?”

沈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点了点头。

沈奕嗤了一声,视线往山下望去,“沈诺那婆娘倒是机灵,据说这平江府的道路也是她提出来的。”

沈诺低头不语,李江则默默的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明者,脸色沉了下来。

“明道,待你事成之后,便将连氏斩于剑下,沈大人没有了妻子的帮助,又能如何,呵呵呵。”

沈诺脸色微寒,幸好低着脑袋,那目光无人察觉,礼貌的回答:“是”。

出了农舍,沈诺悄悄跟在李江后面,看到他突然停下,沈诺主动开口:“多谢离江先生领我去拜见主人。”

离江公子?被人这么一叫,李江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记住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主人很有可能会留在这里,别忘了,没有我,你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沈诺颔首致意。

两人骑着马,朝着吴江县的方向而去。

进了军队,沈诺一脸严肃的去了训练场,连曼儿也在训练场的主位上,一边练习,一边测试兵器。

连蔓儿一见沈诺,立刻站了起来,眼睛都黑了,刚才还愁得一夜没合眼,现在看见沈诺,她的情绪就好多了。

“沈诺,你没事吧?”

“找到了,手段不算太好,不过我也没有料到,明者的幕后之人,竟然是我弟弟。

“沈奕?”莫无忌皱了皱眉头。

连曼儿愣了一下,想到了红衣。

沈诺点了点头,然后把她此行的全部过程都说了一遍,原来在工坊外面的人是李河,就那么容易?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在思考,或许沈奕身后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什么人操纵了沈奕,沈奕重伤未亡,还能再次现身。

“明者发现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吗?”

“未必,军部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只是不知道我和越王有什么关系,平江府的大大小小的粮食仓库是否泄露了。”

“但你也不必害怕,只要把握住了这一点,我们就还有希望。”

连曼儿点了点头,本来两人出去逛一逛,顺便看看自己的财产,算是度个假,可是这一次,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沈诺身为平江府知州,平江府少不得有人,最终夫妇二人商议,便让连曼儿伪装成沈诺先到平江府府中稳定局势,并且对外宣称自己在平江府。

两人商议了一晚上,次日一早,连曼儿便和莫金一起离开了。

进了沈家,便见红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此番出行,她确实没有将红衣带来,如此隐秘之事,岂能让她知晓。

连蔓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回到了院子里,她并没有立刻和赵牧说,免得让赵牧听到,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这么多年来,她都在被人盯着,想一想都觉得恐怖,至于莫情,自从她二胎出生后,便一直在帮忙照顾她。

王府里,包括白九在内,一共有四个人,十分的忙碌,不过莫情和白九都极力的让他们留在院子里,而院子里的事情,则交给了他们。

连曼儿亲自弄了些糕点送到莫晴的小院,正巧白九也来了,三人便在花厅中坐了下来,瞧着三个小孩在花园里撒欢。

莫情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到连蔓儿脸上的担忧之色,她不由担忧起来,开口问道。

连曼儿望向莫晴,她可是跟随他们从巴蜀进京的,如果让她知晓这些事情,只怕心里会很不舒服,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困。”

“好好睡一觉吧。”

“不行,我要回衙门。”

“主人,你这是——”

莫情、白九两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嗯。”

莫情叹息一声,道:“莹儿,你自己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案子,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连曼儿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人,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被灭门?

连蔓儿头疼欲裂,也顾不上小衍了,正巧他和弟弟小思源在一起玩耍,所以她就先行回去了。

……

京中,晋王已经掌握了军权,即将出发,而之前,因为太子在军中,士气低落,所以晋王才会前去,一开始,那些将士们还以为他是个王子,因为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王子。

晋王在演武场上,向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很快就让那些士兵心服口服,当他们知道,自己就是未来的元帅之后,他们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晋王在军中赢得了民心,这让吕家的人都很意外,特别是李谧,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蠢货怎么会相信李易,而不相信他,他到底哪里错了?你是不是杀了他们全家?还想跟他作对?

马上就要出发了,皇帝打算在出发之前,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晋王这段时间,经常在京郊的大营中奔波,一去一回,少说也要半天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

晋公主水氏亲自给李易端来了糕点,这是她自己煮的,李易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一眼自己吃过的糕点,便知道这些糕点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想来是在京城的时候,跟着莹儿学习的。

“你不用跟她一样,做你自己。”

李易不由的开口,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很难受,如果不是她亲手做的,他也不会这么伤心。

“王爷要去打仗了,家父要见王爷。”

李易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出空来,而且马上就要打仗了,他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过去。

李易目光望向水悦,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现在,你是不是很遗憾?否则……”

“王爷,我从不后悔,我愿意这么做。”

李易顿了顿,看着桌子上的零食,心疼不已,“从现在开始,不许你给我带任何跟她相关的东西,除非她亲自下厨,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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