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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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把小雪人画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模样,连身上的衣裳也刻得栩栩如生,连蔓儿看到那小雪人,试探的问道:“你这个是?”

“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儿。”

连蔓儿心虚不已,其实她一直有在吃避子药丸,此事只有莫情知道,连喜姑和齐氏都不知道,沈诺就更不用说了。

“沈诺,咱们在梅县还不安稳,咱们的孩子晚一点儿出生岂不是更好。”

沈诺却是笑了笑,“生儿育女讲究的是缘份,缘份到了,孩子们有了,咱们便生下来,不管我是在梅县还是在京城,皆是一样,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很安稳的,咱们顺其自然。”

可是连蔓儿却并不这样的认为,梅县不安稳,时候存在生命的危险,何况他们马上就要赴下一个地方上任,若是这个时候她有了孩子,到时便不能跟着沈诺走动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梅县的话,她心里头没有底。

或许等到了下一任的地方,她便赶紧怀上孩子,这样等他三年任期蒋满,孩子也大了些,便能跟着他们一起行走了。

连蔓儿便暗自决定了,看着一脸期盼的沈诺,只好垂下头去,默默的道了歉。

玩了半日,连蔓儿手中都冻紫了,便跟沈诺进了屋,一身冷气的来到屋里头,看到喜姑和齐氏两人正在烤火,于是挨着坐了过去。

“你们啊,就是年轻,使不完的精力。”

喜姑笑道,连蔓儿和沈诺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文 没想到喜姑却说到了这孩子上的事来,连蔓儿默默地听着,只有沈诺一直在解释这缘份之说。

今年过年就没有去年热闹了,李原离开了大半年了,末了到年底又来了信,得回燕北陪着妻儿过年,连蔓儿只好同意了,反正在梅县的生意也已经稳定下来,有了李家的掌事,倒也不必李原时时呆在这儿。

年底几日,没想沈诺还收到了汪子渔的信来,信里头汪子渔报了一个喜讯,他被调回京城户部做了正六品主事,以后在京为官。

连蔓儿和沈诺都替他高兴,感觉这个时候但凡有权有势的世家里头,子弟不读书也能出仕为官,若还能像汪子渔这样勤奋的权贵子弟,那就更容易被提拔,官运也鸿通,哪像寒门出身的士子,除了自己努力学习之外,做官也得一步一步的来,三年一任的政迹考核一样不能落下。

汪子渔的书信后头还有说到眉州这次来考核的监察御史姓于,名时灵,此人虽是七品官员,于家在京城却是世家,看来跟他汪子渔一样,又是权贵世家,还有如此有才的人物,将来前途无量。

然而令连蔓儿和沈诺不舒服的是此人与昝泊交好,于家与丞相昝泊还有一些渊缘。

汪子渔自是不知道个中厉害,还恭喜沈诺,但凡他大师兄昝泊说几句好话,再加上他的政迹,此番入京为官不成问题。

可是连蔓儿和沈诺听到这个消息却整个人都不好了,先前还对升迁有些期盼的,眼下却担心被人下绊子,这儿山高皇帝远,若是此人不正直,与昝泊一伙的,那他们就麻烦了。

汪子渔的确有手段,这监察御史才定下来,他便有手段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以及该走的门路,偏生他们没有这样的门路了。

“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开春御史就要来了吧。”

这一个年两人过得并不开心,就是因为知道即将来的是什么人,才使两人心里不是滋味,当初来这梅县也是昝泊的一句话。

眉州知州刘府上,刘志广收到江陵女儿的信,以为又是抱怨蒋元的信,刘志广有些不高兴,没想到展开信一看,却是说梅县沈知县的事,沈知县利用自己职务之便,打压周家行商,却提高李家生意。

刘志广皱眉,想了想,说道:“怕是这一点上冶不了他的罪,眼下监察御史就要来了,梅县被沈诺冶好了,可不能让他如了愿,当年压他女婿一筹,还敢拒绝史家的姻亲,京城里也有不少要打压他吧,别想这么快就升迁。

想想他刘志广在巴蜀都呆了两任了,至少沈诺在梅县也得呆两任来。

于是写下一封密信却是写王家灭门惨案的事,沈知县无能,两年未能破案,此案虽已经移交臬司,但终归怠工的还是沈知县。

写完后刘志广满意了,有这样东西交到监察御史手上,沈诺再无翻身之地。

不想在梅县任满两期,别想离开。

阳春三月,万物新生,眉州城里,来了一队商船,这一队商船却与一般的商船不同,他们船上只拉了一点点货物,带着人手也少,像是来要侦查商机的。

商船靠岸,在码头下了船的有十几个人,前头两位主仆显然很低调,后头十几位护卫却面色严肃,一般的百姓不敢往几人去看。

这眉州码头也算是一州之府,怎么几年不曾变化,还是如此的萧条,于时灵扫了一眼码头,大小没有变化不说,连来往客船也只能停下五六艘的样子,那些苦力有部分是等在那边没有事做的。

一但商船来了,这些苦力却纷拥而至,于时灵亲眼看到一群苦力为了争夺一单而打得头破血流。

瞧着这些苦力似乎还分了帮派,有几个头目,各看各不顺眼。

于时灵站在岸边朝底下看,只不过站了一会儿,来了一艘商船,便能看出是哪几个头目了,在乡里间这样的地头蛇最是多,当然也跟当地的官员管制有关。

于时灵带着人接着往城里去,倒也没有坐马车,这儿隔得并不远,他们一行人走在路上,也没有人敢搭理的,入城的时候,于时灵几人居然轻轻松松便入城了,也没有人来查问,便是他们入住客栈,那掌柜的收了银子便做数,也不问其来路,报了名姓,更不登记在册。

这一套要是在太平的城镇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在这偏远的巴蜀,这样做的话,一但遇上歹人,杀了人便往山里头一跑,谁能查得到?连入城的记录皆没有,要从何下手呢?

眉州底下几县有两处是布有巡检司的,眉州首府这儿并没有,按理会做得更好才是。

于时灵带着人先入住了客栈,接着大部分护卫留了下来,只带了一仆一卫,主仆三人便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之上。

他们这一行人还没有吃饭,于是寻了一处饭馆吃了起来,正吃着,门口就来了一个乞丐,那东家一看,立即疾言厉色,不但加以打骂,连半点汤头都不给留的。

于时灵在此看不过去,待那乞丐走后,接着又来了两个卖豆腐的,那东家看了一眼,冷笑道:“都是乞丐,成日里缠着我们买豆腐,你们与乞丐有什么不同,滚,全都滚,不要再来我的铺子门口了。”

那卖豆腐的两人听了,垂下头去,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于时灵有些奇怪了,为何连小商贩也这么说,这位东家有些过分了。

于时灵吃完饭,结了账,却发现这东家给他们一行人多算了账,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讲诚信的生意人,于时灵站在一旁,身边的仆人却上前跟掌柜的算账。

算完后,多掏了一两银子,没想那掌柜的说这一两银子是他们小二哥的招待费用,这眉州城里都是这么收的。

接着掌柜的一双眯眯眼打量三人,说道:“瞧着你们也是外地人,看这穿着,身上不是没有银两了吧?咱们眉州的人吃饭,早就知道这个规矩的。”

于时灵于是叫仆人不要再闹,主仆三人便走了,那掌柜的见三人走后,拿出一两银子在手头抛了抛,接着放回自己的荷包里,嘴里还骂了一句“乡包佬”。

于是灵的心腹下人于强有些不开心了,“大人,为何不能与他理论去,大不了见官,还怕他们不成。”

于时灵却是摆手,“我此番前来便是微服,咱们不掩瞒身份,怎么才能看到百姓的疾苦,再说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咱们万不能暴露了身份,一但对这些地方官员评价不好,指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于强这一次受老爷的指使,第一次跟着少主子出门,还不知道这中间的门道,这会儿听到主子这么一说,当即反应过来,瞬间对少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行人接着往前走,明明走的是繁华的热闹街市,却在两边的角落里看到全身长了疮疤的乞丐,很是影响市容,不但如此,正好他们主仆三人遇上差兵上前赶人。

齐刷刷的来了一伙差兵,原本热闹的街头瞬间停歇下来,不少百姓退开,只好默默地看着那些差兵跑到各个角落里把那些乞丐们拖走,待一切结束后,市场又热闹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一幕便不曾发生似的。

于时灵皱眉,于是三人跟着那些差兵朝前走,倒要看看他们往哪儿丢去。

当那些差兵拖着乞丐出了城门后,便往偏僻的小道上一甩,并严声警告道:“不要再回城了,这一次我们把你们拖出来,下一次再见到,便是你们的死期,可明白?”

那些乞丐不敢答话,纷纷跪倒在地,不敢起身。

差兵们满意了,带着人手便走了,这些乞丐却还跪在那儿,有的是身子动不了,有的是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

于时灵几人躲在一旁全部看到了,正想着上前接济他们,没想从城外来了一伙人,这些人身上穿着补丁的衣裳,肩头扛着担子,瞧着像是先前那饭馆前卖豆腐的那一伙人。

她们来到这儿,看到地上的乞丐,立即走了过来,劝道:“大家伙的要是不嫌弃,可以跟着我们走,城郊十里外有一处正是咱们的落脚地,大家伙的到了那儿至少还有片瓦遮身,还有一口饱食,只要你们不懒,倒是不会饿死,可要去?”

那些乞丐似乎看到了一些光明,当即点头,只要有吃的,他们什么都愿意做,于是几人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那些卖豆腐的,便出来一人带路,其他的人却进了城,打算卖完豆腐再回来。

于时灵主仆三人也跟在了后头,倒要看看城郊那处是什么地方来,他们又是如何安置的?是官府的意思还是这些乞丐们自力更生的想法。

主仆三人跟着一路走了十里,于是灵额头冒了汗,却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一脸的好奇。

终于到了他们说的地方,放眼望去,却是一片小坡地,此时是盖满了木房子,还有不少茅草屋子。

就在所有屋子前头搭了锅和灶,有妇人正在那儿做饭,瞧着这做饭的架势,怕是好些人的份量。

这些乞丐一来,那些妇人二话不说便用碗打了豆粉糊糊给几人盛了过来,那些乞丐闻到食物的香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转瞬便吃完一碗,那些掌厨的妇人见了,不但没有半份恼意,也不没有半分不舍,反而流下了眼泪。

接着给这些人碗里添食,直到他们完全吃饱了为止。

那些人在一起议论,皆是觉得这些人可怜。

其中一位妇人说道:“当初咱们若没有梅县沈大人的提点,咱们早已经死在这山里头了,眼下咱们还能活着比起沈大人的救济,咱们不能忘本,以后但凡城里清出来的乞丐,官衙里的人把人遗弃了,咱们便要了他们。”

“咱们这儿向来都是大家伙的一起做事,一起吃,有我吃的一口便有你们吃的一口。”

那些乞丐听了,纷纷朝几位妇人跪下,那些妇人连忙上前把人扶起,“跪啥跪的,要谢也得谢那沈大人,若没有当初他的救济,也不会有你们今日的收留。”

于时灵有些听不明白了,这些人为何要感激梅县的沈大人?沈大人是那个大三元的新科状元沈诺吧,他才来梅县上任两任多,莫不是一来就干了一回好事不成?

于是于时灵带着两人就来到几人面前,问道:“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沈大人可是梅县新上任的沈知县?”

那些妇人一听,于是朝三人打量过来,瞧着三人衣料也是普通,虽然没有补丁,应该也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于是答道:“正是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才来眉州,便自掏腰包把我们这些人安置了在这儿,那沈大人家的小娘子,还把她手头的豆腐方子教会给我们谋生。”

“就是因为有了这方子,我们才在这城里头赚得一点现钱,买些粮食回来,只是眼下我们这儿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那豆腐豆花也不是那么好卖了,城里的那些商人又几番周折,把我们的方子给夺了去,害得我们都没有了生意。”

“眼下大家伙的还有豆粉糊糊吃,不知道以后还能吃什么?这生意越来越难做。”

于时灵就有些不明白了,听着这些似乎都是从乞丐变成现在这样的,于是问道:“你们为何不回自己原籍,至少那样的话你们还能有一口饱食,有田有地。”

那些人一听,皆纷纷落下泪来,“这位您是不知道,我们当年要逃离老家就是因为在老家呆不下去了,出门行乞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没地方寻吃食,人怎是要活着的。”

“你们的田地呢?”

“被那些个富绅给强行占有了,有的却是被水给冲跑了,总之是回不去了,才在这处小地方苦苦守着,眼看着城里的乞丐越来越多,我们收留了好几批了,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也生活艰难起来。”

于时灵听后动了侧瘾之心,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于家在京城是老世家,虽然自从他当了这个监察御史之后,看到不少民间疾苦,却没有看到眼下这般辛苦的百姓。

于时灵劝道:“你们当真就没有人会一点木匠活计,或者会捕猎的?”

那些妇人连忙点头,“有是有的,可是城里的商贾不让我们行商,我们的人一但进城帮人家家里修缮房屋,或者猎到猎物送去酒楼,他们知道我们是城外的人送来的,不是骗我们的苦力,便是骗我们的猎物,总是帮工不给工钱,卖物不给银子。”

“这行商也讲究门路,我们是寻路无门了,眼下城里头被几大商贾掌握着,我们根本做不了生意,连去码头当苦力工都要加入他们的帮会,不然的话就被人给打死了,这些还不说,便是真的加了那些帮会,一天赚下的银两也不够咱们吃的,皆数被帮会的人给苛刻走了。”

于时灵一听,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了,在京城里他所见到的百姓生活不是这样的,很有章法,只怪他平时也没有关注这一块。

于时灵于是从身上解囊,把身上二十两银子交到那妇人手中,接着转身,带着两位仆从走了。

那妇人连忙追了上去,“咱们的生活虽是不好过,但瞧着你们也不是很富有的人家,这银子我们不能要。”

那妇人硬生生的塞到了于时灵的手中。

于时灵没有办法,只好把银子往那妇人扔去,接着带着人脚步飞快的走了。

到了城外,三人回头,终于没有看到人追上来了,三人才气喘嘘嘘的停下脚步。

于强说道:“这地方官员果然不太管事的,专门只想寻门路调离,调到繁华富饶的地方去,看看这些百姓眼下过的什么日子。”

于时灵点头,“这一次眉州知府刘志广,看我怎么参他一本,年年派来的监察御史皆说他不好的,眼下我倒是真正见到了,这样的管理简直是一片混乱不堪。”

三人也不在客栈久呆了,带着护卫便出了城,接着朝其他县城去了。

梅县县衙后院,连蔓儿陪着沈诺吃完午饭,接着两人去花园里消食,连蔓儿说道:“沈诺,我有一个主意,你一定要支持我。”

“什么主意。”

沈诺宠溺的看着小媳妇,她总是有不少鬼点子。

“眼下正是春季,万物生长,再过两月百姓们也会忙碌起来,我瞧着,要不咱们在城里举办一个大胃王比赛如何?”

“大胃王?”

连蔓儿笑了起来,“对,像莫金一样能吃的大胃王。”

沈诺笑了起来,“办那样的一个赛制有何好处?”

“你还记得去年的秋收节么?全城百姓都很热闹,转头我叫人去暗访了一番,发现只要闹一个节日,周围的商铺生意就会好上一倍,百姓们卖的农产品也卖得很丰盛,是一种完全性的解决内需的三日。”

“光是这三天的盈利,就让整个城市的人都得到了好处,当然,那些没有营业的人除外。”

沈诺一脸惊讶,“详细说说。”

“首先,我们要宣布,我们要组织一次比赛,以一个大胃为赌注,悬赏一千两,这钱是谁买的?谁愿意出钱,谁就出钱。”

“你怎么知道?”

沈诺把她拽到亭子上坐下。

连蔓儿继续道:“自从举办了这个比赛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家店和老板的存在,这个老板很大方,愿意为他打广告,并且以后这个老板的饮食,都是我们的产业提供的。”

“我们商行不是要从商人那里收取一定的银子,以防灾荒,现在我们可以从商人那里弄点银子,让他过下半辈子。”

沈诺闻言,失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到,但我想,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这怎么可能,那商行的老板是她的妹夫,她的妹夫一直在背后撑腰,就算是要李家的银子,她也会答应,但这一次,她并没有让任何人出钱,她要的是她们自己出钱。

连蔓儿说到这里,也是哈哈大笑,沈诺接着道:“这样,三四线的商贩,还有卖美食的铺子,都会大受欢迎。”

“饭要管饱,饭要管,饭要管,饭要管,这也是为了拉动国内的需求。”

沈诺虽然没明白连蔓儿在说什么,但也能猜测得到,沈诺怔了怔,望向自家媳妇,待得连蔓儿回过神,望向沈诺时,沈诺才展颜一笑,将她搂在怀里:“得妻如斯,夫复何求?”

没想到沈诺对她的看法竟然如此之高,看样子,她要好好想一想了。

得到沈诺的首肯后,衙门里就贴出了一张公告,随后李家的管事召开了一场商业大会,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她听见李家家主说,如果有人愿意出一千两银子,那么这个大肚王就会在这家酒楼门口搞个促销,这样的事情,可以好好策划一番。

这话一出,几个商贾都迟疑了一下,李家家主说着:“你若不出钱,我们李家也能出,但我怕你说我办事不利,所以就把话挑明了,这一笔钱,能让我们的酒楼名声大噪,从长远来看,这是一笔大买卖。”

众人看着李掌事要拿主意,立刻就有两个人起身,想要将这位大肚王给买下来,毕竟这位大肚王的伙食都是从商会的账目上掏出来的,只要给他们一笔钱,他们就可以将这位大肚王给卖出去,就算不赚钱,也不过是赚了上千两银子罢了。

李掌事看着这一幕,开口说道:“这样吧,两位一人五百两,这次的大胃王大赛,就交给两位了。”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后悔了,本来可以两家同时出钱的,现在就应该自己出钱了,三四家一起出,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杯羹。

李家管事哈哈一笑:“放心吧,这种事情每年都会举行,今天是大胃王,明天是刺绣,去年是酒楼,明年是布庄,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意。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口气,反正一年一次,也不急于这一次,他们想要知道,这次的比试,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一旁的蔓儿一直在旁边听着,见散会后,李家的管事也回来了,她笑道:“掌柜,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明年我们要举办一场刺绣大赛,让布庄更受欢迎。”

李家家主谦虚的笑了起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聪惠,你可真有办法。”

她跟李家的管事打了声招呼,就回县衙门跟沈诺说了。

再说这个于时灵,后来又跑到丹棱县,彭山县,再到青神县,结果都不太好,俗话说,上有树,下有树,这里的商家大多被怀疑是做买卖的,都是当地的富绅,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当地的地头蛇。

但于时灵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对眉州的整体印象并不好。

这时他们又往梅县来了。

于时灵在往梅县之前,就让自己的心腹余强召集了几个人过来,与其它几县不同,梅县十分危险,上一任知县都被杀害了,这件事情虽然已经了结,但对他们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于时灵对眉州的总体印象并不是很好,更何况梅县区也不是什么善茬。

临行之时,他曾受过一位同僚的警告,说这是眉州,梅县是不能去的,所以他决定四处转转,顺便在这里留下些批语。

但于时灵却是个有毅力的人,他既已入仕,自然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如今梅县的新科进士就在眼前,谁也不明白,这第一次做官,在这样危险的地方,究竟过的如何。他是不是成为了一个腐败的人,或者是被当地的富绅们收买了,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不过于时灵等人到了梅县的港口,也是吃了一惊,这梅县的港口之大,直追眉州的港口,别的小镇根本无法跟梅县相比,也不知道是不是新科秀才来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下了船,和眉州的情况差不多,码头上也有很多苦工,不过他们并没有互相竞争,而是井然有序,他们在港口卸货,等他们把一条船卸下来之后,那个管事就会走向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也会跟着他一起清点。

他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听了他们的汇报,就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并没有检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一名掌柜走了过来,说道:“官爷,这一趟要交六两银子吗?”

男子点点头:“六二三个铜子。”

他将银子递了过去,道:“眉州内外,我运送货物不计其数,但数梅县最能控制,从未出过差错,无论是这座城市的商家,还是这座港口的伙计,都被您管得很好。”

掌柜的也跟着笑了起来,“掌柜的,你也不用这么称呼我,我只是个书童,给衙门干活,拿着银子,和伙计们也没什么区别。”

掌柜的笑眯眯的道:“你是个读书人,好,好。”

付了银子,掌柜的登上了大舟,大舟缓缓而去。

所有的苦工都跑到少年的身边,开始领取报酬,每个人的报酬都被计算了一遍,当所有的报酬都发放完毕后,许多杂役都将自己的银子塞给了少年,少年却是直接拒绝了,“如果你继续这么做,只会让我蒙羞。”

工人们不敢动了,赶紧将铜板放回原处,开始干活。

这时,远处有几个苦力走了进来,年轻人道:“来,告诉我你的名字,等下我们的船到了,你要拿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数量,不要出错。”

“好咧。”他应了一声。

他们笑呵呵地走到了苦力们的旁边,这些人看起来都是熟人,都是为了赚钱而来的农家子弟,彼此之间也算熟悉了。

于时灵在岸边看了很久,神色古怪,除了梅县太爷等人,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而且还雇了几个学生,深得当地居民的尊敬。

两人继续向城内走去,路上不时能见到一些扛着货物进城的村民,他们有的在叫卖蔬菜,有的在叫卖鸡蛋,有的在镇上打猎。

入城之时,都要经过巡检司的盘查,登记造册,有条不紊。

于时灵的亲信低声回答道:“的确,设立巡察使也有个好地方,至少少城内不会出现混乱,可为什么其余几县都不肯设立,只要巴蜀那边提出,上面就会答应。”

于时灵哈哈一笑,道:“你知道个屁,都护府可不是只负责城门的事情,而是负责监察,很多知县都不想被人控制,对他有所防备。”

于强这才知道,这个巡察使,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番盘查之后,一行人自我介绍,虽然名字都是真名,但因为是来做生意的,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进城的人这么多,想要一一查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进城,便看到了一座繁华的城池,街道上的人很多,而且衣着也越来越鲜艳,与之前的城池不同,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灰色的,而在这里,人们则是穿着鲜艳的黄色和绿色的衣服。

衣服的料子都差不多,只是衣服上打了不少的洞,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打过补丁,看起来也是农家的,只是连个补丁都没有。

他们先找了一家普通的酒楼住下,安顿好自己的人,然后带着自己的侍卫,三个人离开了。

一行人先是来到了西市,皆是百姓们行商的地方,一入这儿,只见琳琅满目的东西,两边尽是叫卖之声,倒是令几人看得眼花瞭乱的。

于强不知不觉砸了舌,“主子,这里的东西还真多,要不我们也买一点儿吃食吧,瞧着梅县的百姓还真好吃,吃食五花八门的,比眉州城的还要丰富。”

于时灵看到身边的心腹有些无奈,“那就买一点,咱们再寻一间面馆坐下来吃吧。”

于强得到令,高兴了,于是二话不说买了几张饼,还有一些小吃点,端到了一间面馆里头,一行三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

正好此时门口接着来了三位妇人,三人来到面馆,便朝那位东家的喊了一声,“东家的面馆果然热闹,瞧着都要坐不下了。”

那位东家见是知县夫人带着人来了,连忙上前接待,上次莫金在他们面馆里吃了几十碗面,一时间成了这周围街坊的美谈,尤其是连知县夫人都在这面馆里吃过呢,这儿铁定是味道好,不然知县夫人怎么会来这儿。

转眼之间,面馆的生意异常的火爆,这才开市没有多久,也没有到晌午,吃面的客人还不算是最多的时候,可是店铺里的客桌却都坐满了。

那东家的朝里头看了一眼,只见于时灵坐的三人围着八仙桌还有地方,便把连蔓儿三人招呼了过去。

“这位客倌,真是对不住,小店生意太好,一般客人皆是两人坐条长凳,正好这儿还有三位娇客,就劳烦客倌挪个位置来。”

于强听了,心里头不爽,怎么可以让他们大人这样的挤着坐,便想着起身,打算劝大人离开,没想于时灵却道:“没事儿,于强你坐我身边来。”

于强没法,只好坐在了自家主子的身边,可是眼神却瞥向二话不说便坐过来的三位娇客。

连蔓儿三人在梅县逛街早已经习以为常,见对方三人空下位置来,便毫不客气的在三人对面坐下。

连蔓儿见三人那模样,瞧着不像是本地人,便问道:“不知几位是哪里人?”

于强正要答,却被自家主子踢了一脚,于时灵却答道:“从眉州而来,没想到梅县竟如此繁华,比眉州还要繁华不少。”

于时灵这一句话一说出来,那旁边的食客纷纷笑了起来,“这位客人倒是说对了,眉州我也是去过的,当真清冷的很,哪及咱们梅县里的繁华,梅县旁的不说,就是这美食当真是好,皆是咱们沈大人管理有方啦。”

那些人说完皆纷纷看向知县夫人连蔓儿,于时灵听后却想着这些人还当真会拍马屁,看到知县夫人在此,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倒要看看这位知县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连蔓儿听后却是连连摆手,“都是大家伙的功夫,大人当不了这功人,大家伙的不要再这样说了。”连蔓儿话锋一转,问道:“大家伙的知不知道最近举办的大胃王比赛?”

“大胃王比赛?”

店里的食客皆纷纷看过来,瞧着是不知道了。

这大胃王比赛才张贴出来,怕是还没传出去,她昨个儿才去商会旁听,把那一千两银子奖赏给敲定下来,这会儿还不曾传到这外头来呢。

于是连蔓儿朝那面馆的东家说道:“东家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如今衙门里贴了告示,咱们梅县要举办一个大胃王比赛,各家铺面皆可以甄选一位大胃王出来代表本店参赛,得了名次的店铺可得商会的一千两银子做为奖赏,同时那位大胃王余生的吃喝全由商会负责。”

连蔓儿说完,食店里的客人皆纷纷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连蔓儿,瞧着怕是还没有听明白,连蔓儿解释道:“大胃王就是像莫金一样能吃的高手,一但选出来了,以后就不会挨饿了,还能得到一千两银子的奖赏呢。”

食客人终于听明白了,纷纷附掌大赞,那位东家一听,心思活络了,连忙来到连蔓儿身边,诚恳的问道:“那夫人有何高见,我这店铺头小,要如何选拔出大胄王呢?”

连蔓儿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然这样好了,你张帖一张公告出来,只要能在你家面馆里一口气能吃二十碗面条的人,这二十碗面便不收银子,同时还可以代表你家面馆去参赛,如果不能吃二十碗面条的人便要皆数把面钱交上。”

那东家一听,灵机一转,立即明白了,这不但是选大胃王,这也是带动面馆的生意啦,正好乘着大家伙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赶紧在市场里找了一位童生便写下了这告示张贴在铺门口。

连蔓儿说完这些话,正好面条也上来了,见对面几人早已经上了面条却并没有急着吃,于是劝道:“这脍面不能冷的,会糊,赶紧吃,这家面馆的口味当真是不错的。”

连蔓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调料拿出来,“这些你们可以放也可以不放,你们是眉州人,一定是吃麻辣的吧。”

连蔓儿二话不说便往几人碗中加了一勺,没把于时灵给气死,来到眉州最大的问题就是麻辣,他才不吃麻辣,才特意叫东家的做了清汤面,这倒好了,这么大一勺的加进去,想想就流汗。

心腹于强苦着一张脸,忽然发现主子为何要说从眉州来的,就不能说从别的地方来的。

眼下三个为了不露出自己的身份,只好装模作样的吃起了碗中的面,那面上的一勺麻辣碰都不敢碰一下,可是还是染进了汤里头,没把几人给气死。

于时灵一边吃一边咳,却又不敢大声,于是拿帕子捂着,脸都涨红了。

连蔓儿瞧着眼前这位穿着像是庄户人家,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长相英俊,五官轮廓分明,眉眼开阔,倒是少见的一副好容貌,若是穿上绫罗绸缎,带上玉冠,配上美玉,必是一位出尘的贵公子。

正文 连蔓儿这么打量了两眼,却发现对方却是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上有些不喜。

哟,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公子哥了,连蔓儿笑了笑,一点也不介意。

面馆的面的确好吃,连蔓儿几人很快就吃完了,可是看到对面的三人那小口小口的,感觉像个小媳妇似的,再看几人辣红了的眼睛,连蔓儿算是明白了,难怪对方会对她没有好脸色,不是因为她看了人家的美貌,而那一勺麻辣不该放。

于是连蔓儿上前给东家结账之时,便指了指这边,再给三人下一碗面条去,要清汤的。

连蔓儿带着人走了,东家又给三人送上面条,三人有些奇怪,那东家的说道:“知县夫人向来心善,你们的面条她已经结了账了,你们尽管吃便是。”

于强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敢这样的对他们大人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要她的施舍,不过是一碗面钱,他们有的是银两。

但于时灵却拉住了于强,三人立即换了那清汤面吃了起来,这一次倒是尝到了味道儿,还当真是不错了。

三人从面馆里出来,却发现面馆门口已经在大胃王的那张公告下有三人排队了。

那伙计一看到三人身材高大,面上一喜,问道:“你们一口气能吃下二十碗面么?”

前头的那个大汉说道:“二十碗面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家里能吃下十笼馒头。”

那伙计的高兴了,于是叫上此人先上面馆里吃去,不少食客围了过来。

此时于时灵几人还没有走,便朝那头看去。

那大汉在众人的围观下,还有人自告奋勇的为他数数,吃到第十八碗面条的时候,那大汉爬下了,再吃都要吐了。

那东家见状,摇了摇头,街坊们也跟着有些可惜了。

这位大汉吃了一肚子面,把身上的银子给了面钱,接着灰溜溜的走了。

接下来的两位也没有吃完二十碗面,于是只好结了银子走了。

没想到面馆因为这事,转眼多赚了三人的面钱,这些人吃了这么多面,要当多少个食客去,那东家笑了起来,果然知县夫人这一招高明。

于时灵便也不再看了,带着人朝前走,出了西市,来到街头,于强眼神一亮,转眼就看到前头走的三位,不正是知县夫人么。

于强朝前头指了指,于时灵点头,“走,咱们跟着她们三人,看她们要做什么?”

于强却是一脸的古怪,什么时候自家公子还做起跟踪人的行当,可是却不敢相劝,只好闷闷的跟在主子身后。

连蔓儿三人吃饱了,又在街头游玩起来,喜姑说道:“瞧着这周围店铺中,十家店铺便有两家食铺,咱们梅县还当真是一个好吃的县城,百姓在吃的上面还挺舍得的。”

“这一次咱们再带点儿豆腐乳回去,上次的吃完了吧,味道真是好的,还有那荷花糕啊,大人喜欢吃。”

齐氏开口,连蔓儿笑了起来,“成,咱们这一趟多买一些。”

只见三人一路买过去,份量多的,便直接叫那东家派人送去县衙便是,她却先结了银子。

接着三人去了成衣铺里头,从成衣铺里头出来,三人换了一身行当,连蔓儿看向喜姑,“喜姑,你这穿着年轻了二十岁,成了地地道道的梅县人了。”

三人皆是笑了起来,“走,咱们再去布庄扯几匹去,这成衣是好,却还是没有咱们做的合身,要不咱们选好了布,再过两日找个裁缝师父过来给我们量身定做好了。”

连蔓儿的针线活不太好,放在庄户人家身上还没有什么,眼下沈诺做了官,在外头再穿她那针法做出来的衣裳就有些不好看了。

于是齐氏和喜姑皆同意了,正好她也可以给毕成良做几身去。

于时灵看着前头三人大包小包的买买买,于时灵的脸色就黑了起来,“想不到一个小小知县夫人,还如此的有钱,不会是贪来的银子吧,就知县那点儿俸禄不过那么一点儿,还得养着一个师爷,还得养着下人。”

于强在一旁点头,“主子说的是。”

“咱们瞧着这个梅县是被沈知县给冶好了,但这知县夫人大有可疑之处,这银子来路不明啦。”

“派人好好的跟着,或有更大的收获,正好满足了昝泊的意思。”

于时灵说完,身边几位立即关注起此事来。

连蔓儿一路走着,齐氏却来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咱们被先前那三个食客给跟上了,想不到人长得这么标致,却是专干这种勾结,瞧着咱们还是先回县衙里去,下次出门还是带上莫金吧。”

连蔓儿却是摇了摇头,“不要管他们。”

她带着两人直接往药铺去了,今日这间莫家药铺正是莫情巡视的地方,连蔓儿几人进来,莫情便迎了出来,三人就在药铺里的小侧室里坐下来,门也没有关。

没一会儿于时灵三人便进了药铺,于时灵心想着瞧着这沈知县与这药铺有勾结了。

正这么想着,便听说这药铺里小侧室里几人正说着话,没想到还听得到,于是于时灵便站在那儿细细听了起来。

莫情说道:“夫人,咱们开的药铺盈利皆数不错,咱们也救济了不少的人,不过这些账目我皆有记录的,夫人过目。”

连蔓儿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做生意我放心的。”

“夫人,你人真是太好了,当初若没有你支持我莫家,我跟大哥只能流落街头,指不定还要被人打了,如今夫人支持我们开药铺,我一介女子身份,竟然也把莫家的药铺发扬光大,在梅县又有了一席之地,真的真的很感谢夫人。”

连蔓儿却是摆手,“莫姑娘千万别这样的说,咱们是合作伙伴,我不过是出了银子,最终还得你莫家的药方有灵效,算是我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莫情抬袖掩泪,说道:“夫人当日的话点醒了我,若不是夫人说咱们女子为何就不能独当一面了,这样的惊世之词,却帮我指了一条明路,当年我父亲便从不曾想着有朝一日会是我撑起这个门面。”

“兄长不喜欢学医,我从小却很喜欢看医书,父亲努力的教导兄长,而我却完全是自学成才,而今终是不辱没莫家的名号。”

连蔓儿也有些感慨,这时代能有莫情这样敢踏出那一步的女子当真是少,莫情的成功皆是因为她不惧怕世人的看法,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那些成药做得如何了?过几日李家可是要上门拿货了。”

莫情连忙答道:“已经做好了,莫家几位掌事的跟着我父亲好多年,我略微一提点便知道了,这会儿都装成一盒一盒的,正等着李家来了商船便装上去。”

“那就好,李家这一批货要得急了些,你们辛苦了。”

莫情连忙摇头,“不怕辛苦,这一批药做出来,有几个试过了,皆是没有问题的。”

连蔓儿点头,再朝外头看去,却见外头三人似乎被柜台里的成药吸引,竟然问起了那伙计的价格。

连蔓儿朝莫情看了一眼,莫情立即明白了,便起身出了屋,朝那三人走去。

“不知三位要什么样的药?”

于时灵说道:“把你们家主请出来,这些药如此奇怪,叫你们家主出来解释一下。”

他倒是习惯在京城里的口吻,放在京城里,只要亮出时家的牌子,谁不捧着的。

莫情笑了笑,说道:“我便是莫家家主。”

“你是莫家家主,怎么是个女的。”

于强忍不住说出口,方发觉自己失态。

莫情不但没有恼,反而笑着解释道:“客人怕是不知,莫家家主的确是我本人,虽是女子,却也是商会的一员。”

“商会?”

于时灵来了兴趣,他自从来到了梅县后,听到最多的一词就是商会,商会是个什么地方?

“对,梅县置有商会,商会会长每三年一任,可连任,不过皆由底下入会的会员选举而成,梅县大小商人都会入会,因为商会里有规定,街头所有售卖之价,细到一个鸡蛋价格也皆由商会指导开价,不能多收,也不能少收。”

“如此咱们梅县的百姓才不会吃亏,商贾之间也不会为了价格的事而争来夺去的,一味的只管着自家货品的质量,只有越好的货品才会有不少人来购买。”

莫情说完,温和一笑,“不知客人要什么样的药,这些是成药丸,方便出行带在身上,在梅县走商们最喜欢携带的。”

于时灵犹豫不决,毕竟不曾看到过这样的药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

却在这时,来了几个人入店,上前就指定了眼下几样药丸,皆是冶内伤和刀伤的,于时灵一看到几人便发现这些人怕是行商身边的护卫了。

莫情给他们装上了药丸,还有一些外擦的药膏,几人付了账便走了,瞧着这些人都买得这么随意,于时灵动容,于是叫于强也买了一些给护卫们用。

于是于时灵试探的问道:“这儿有没有一种药可冶痰咳沉疴?”

莫情便拿出枸酱来,“长期食用这种药,可冶愈,此药是我梅县莫家秘方,在外头没有得售卖的,但能冶不少病症,比如谈咳沉疴、牙痛、解酒食味、霍乱吐逆等,皆能用上。”

于时灵一听,觉得把这药也说得太神奇了些,但还是叫心腹于强买了一瓶子去。

莫情说道:“不是立即药到病除,但只要坚持吃下去,必会冶好的。”

于时灵也没有再说,只是目光朝那小侧室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先前跟着的三位不见了。

于时灵有些郁闷,想不到他跟着人还把人给跟丢了的。

连蔓儿回到县衙后,回了后宅内院,待晚上沈诺回来,连蔓儿说道:“沈诺,我今天发现了几张生面孔,瞧着是北方来的人,吃不惯咱们梅县的吃食。”

沈诺倒也没有在意,说道:“自从梅县的码头建大了后,有不少南北走商过来,倒也不奇怪。”

连蔓儿却是摇头,“这一次的是不同的,因为来的那这人长相气质皆不是普通人,而且他身上有一种莫道清的敏锐感,就是莫道清的那种精明,目光犀利,东瞧瞧西望望,不像是商人。”

“你怀疑是监察御史?”

沈诺惊讶的看着小媳妇,算着日子,这会儿监察御史过来还当真有可能了,到时考核完了,会回京禀报,到下半年他们便有结果了,是升牵还是继续留任,皆有章法的。

连蔓儿看着沈诺,点头,“可是我今个儿玩得开心,便大买特买的,我事后想想生怕他怀疑我们与商贾勾结得来的不义之财,于是才去了莫情的药铺,故意让他看到我们有开药铺的。”

“就是我若行商了,不知那位大人会不会参你一本。”

“世家里头谁不行商的,不然这么大个世家又是如何养起来的,就靠家中子弟那点儿微薄的俸禄,再说这开药铺与行商有些区别的,主要是你也没有经手,只是占着一份儿,没事。”

连蔓儿这下放心了。

“如果是监察御史来了的话,咱们要不要准备准备一下?”

连蔓儿忽然发现也没有什么准备的,此人若是跟莫道清一样,一定是油盐不进,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沈诺摇了遥头,“咱们梅县怎么样,便让他自己去看吧,咱们过好咱们的小日子就好了。”

瞧着沈诺不着急,有一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成吧,这几日我想出门,暗地里打探一下这位御史去。”

第二日连蔓儿又出门了,不过才出门,就看到了县衙门外有人守着,这会儿又被跟踪上了,这一次连蔓儿没有带喜姑和齐氏,却是带了莫金。

莫金向来谨慎,很快就知道跟踪他们的人只有三位。

连蔓儿心想着莫不是那位御史大人亲自跟踪她了不成?莫道清都不干这种事,他倒是干得出来。

连蔓儿像往常一样在街头巡视,她喜欢看看市场,了解行情,同时也能了解到商会的运作。

来到西市的时候,却发现不少食铺前都学昨个儿面馆东家的样,在店门前写下各自的要求寻找大胃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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