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不一样。
"所以才要不一样。"
我从怀里掏出张纸,是铁锤营的训练表
"让学生们白天扛枪站岗,晚上跟矿工学挖矿。张铁山说了,能认出三种矿石的才算合格仪仗兵。"
颜梅值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在卷宗上敲得飞快
"顾校长,这正是打破老路的法子!历史系可以派学生记录矿工的口述史,算学系帮他们核算矿砂产量,以前是书本对着书本,现在是书本对着土地——这才是新学问!"
顾纪世凝视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轻笑出声,将老花镜随手放在桌上,似乎对我刚刚说的话感到有些滑稽。
“竟然把省钱这种小事说成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朝着书架走去。他熟练地抽出最上层的木箱,打开盖子后,里面露出了一叠叠天机阁收集的沃矿账本。
“需要多少人呢?”
顾纪世转头看着我,继续说道
“天机阁的学徒们正好闲得无聊,让他们去跟矿工学学,看看账本上的数字是怎么从石缝里抠出来的。”
我想了想,回答道
“二十个应该够了吧?”
这时,我把目光投向麦芒,只见他用力地点点头,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学生们扛着锄头,与矿工们并肩走在矿道里的场景。
然而,就在我以为事情已经定下来的时候,颜梅值突然插话道
“再加五个历史系的。”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带队。得让学生们知道,他们记在本子上的'历史',正从这些人的手掌心里长出来。"
顾纪世看了她一眼,慢慢点头
"也好。让小颜跟着,我放心。"他拿起桌上的铜铃摇了摇,外面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天机阁的学徒长。
"去叫二十五个学生,"
顾纪世的声音陡然洪亮
"带上矿灯和笔记本,跟相先生去纳水港——不是去当仪仗,是去上课。"
麦芒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走,廊下的紫藤花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碎金。颜梅值正低头在卷宗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竟跟矿镐凿在岩石上的节奏有些像。我望着窗外金黄的银杏叶,忽然想起颜梅值刚才的话——什么是新路?或许就是让握笔的手握住锤头,让握锤头的手翻开书本,让那些在史书里沉默的人,终于能对着太阳说出自己的名字。
顾纪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的身旁,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仿佛他一直都在这里一般。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目光依旧凝视着远处的校场,那里有几个身着工装的学生正忙碌着。
他们似乎在教工人子弟们识字,学生们围坐在他们周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阳光洒在校场上,将这一幕映照得格外温暖。
就在我沉浸在这场景中时,顾纪世突然开口说道
“你看。”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
我有些诧异,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校场上。他接着说道
“路不是想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我不禁一怔,他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我心头的迷雾。我凝视着他,仿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片广阔的道路,等待着人们去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