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国家...

烛火终于稳了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两块正在角力的顽石。酒温·岭望着案上那碗冷透的茶,忽然喃喃道

"可六个国家......"

"总好过一个让百姓活不下去的统一。"

我重新给他斟上热茶,水汽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等哪天各州百姓觉得合在一处更舒坦,不用谁来下令,他们自会推着九鼎往一块儿凑。兴起神留下的不是疆界,是让这块大陆能自己喘气的法子。"

帐外的风渐渐歇了,远处传来工人换岗的号子声,在黎明前的旷野里荡出很远。

盐州城的晨雾还没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警哨撕裂。我刚在临时指挥部的地图上标出沃矿脉的巡逻路线,帐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夹杂着尖利的呼喊——那是安联邦方言里特有的愤怒腔调。

“大人!城西棚户区炸营了!”

通信兵撞开帐门,军帽歪在一边

“安人拿着矿镐和猎枪,把咱们的物资站给烧了,还打伤了七个弟兄!”

我抓起挂在墙上的佩枪,快步冲出帐篷。晨曦中的盐州城已经乱成一锅粥,远处的烟囱冒着黑烟,街道上奔逃的人影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三个月前我们从三王子残部手里夺回这座矿城时,安人矿工曾举着矿灯夹道欢迎,可现在,那些曾经友善的面孔都被仇恨扭曲了。

“各营听令!”

我跳上战马,对着传令兵嘶吼

“一营封锁东西主干道,不准任何人进出棚户区!二营控制码头和粮仓,三营跟我来,把物资站的火灭了!”

马蹄踏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混着煤渣的水花。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

星耀士兵的尸体被拖到街心,身上的制服被撕得粉碎;安人妇女举着菜刀在巷口叫骂,孩子则捡起石头砸向我们的马队;更远处,有人点燃了堆在路口的木箱,浓烟滚滚,把初升的太阳染成了暗红色。

“将军,是月子里的人在背后捣鬼!”

副官指着墙上新刷的标语,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用鲜血写成

“上面写着‘星耀要抢光我们的沃矿’!”

我勒住缰绳,看着物资站的方向。火焰已经舔舐到屋顶,几个幸存的士兵正背靠着断墙射击,他们的子弹打光了,只能用枪托抵挡涌上来的安人。那些安人大多是矿工,手里的矿镐和铁钎沾满了煤尘,此刻却成了凶器。

“朝天鸣枪!”

我拔出佩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

“让他们停下!”

清脆的枪声暂时压制了混乱。安人们的动作顿住了,纷纷转头看向我。我翻身下马,举着枪一步步往前走,声音透过硝烟传出去

“我是星耀工人子弟兵指挥官!谁是你们的领头人?出来说话!”

人群里一阵骚动,一个瘸腿的老矿工被推了出来,他的矿灯碎在地上,额角流着血

“你们说过不抢矿……可昨晚就有人往矿洞运炸药!”

“那是三王子的残兵!”

我指着远处正在交火的方向

“我们正在清剿他们!你们被利用了!”

话音未落,人群后方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马车上。老矿工吓得瘫坐在地,安人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大喊

“星耀杀人了”

更多的人举着工具冲了上来。

“三营,组成防线!”

我猛地后退一步

“不准滥杀!用枪托打!”

士兵们迅速结成方阵,枪托撞击着盾牌,发出沉闷的声响。冲在最前面的安人被撞得头破血流,却像疯了一样往前涌。我看见一个年轻的安人举着铁钎刺向士兵的咽喉,那士兵下意识地用枪托格挡,铁钎却划破了他的手腕,鲜血瞬间染红了袖口。

“把领头闹事的抓起来!”

我吼道

“其他人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混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当最后一个举着猎枪的安人被按倒在地时,街道上已经铺满了尸体和伤员。幸存的安人被赶到广场中央,他们或坐或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的士兵们背靠着墙喘息,有人正在包扎伤口,有人则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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