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正的硬仗,确实要开始了
“属下失职,让大人受惊了!”
说话间抬手一枪,打穿了最后那个复辟军的膝盖,对方惨叫着滚下斜坡。
麦芒用刺刀挑开地上那具尸体的领口,指着“月子御守”四个字
“大人,是复辟军主力的前哨,看装备该是受过东大邦联训练的。”
麦芒已经站直了,左臂的护腕被流弹划开道口子,却顾不上擦血,只垂手听令
“属下已经让麦伦带工兵在谷口布了铁蒺藜,这群溃兵进了山谷就是瓮中鳖。只是……”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请示
“东大邦联的巡逻队离此不过十里,枪声怕是已经惊动他们了。”
我往东北方向望了眼,风里除了硝烟味,还隐约飘来马蹄声。张铁山拄着铁钎过来,把个裹着草药的布团递给石头
“让孩子们把伤兵往后撤三里,老顾带着天机阁的人去左翼架瞭望哨。”
他转向我,粗粝的手掌在围裙上擦了擦
“大人,要我说,不如让麦芒带亲兵去谷口放把火,把这群复辟军的退路烧断,省得他们回头勾连东大连军。”
麦芒立刻应声
“属下遵命!”
山谷里突然传来密集的喊叫,大概是溃兵发现前路被铁蒺藜挡住了。阿金已经把我的指挥刀递过来,刀柄上还沾着点沃矿粉尘——那是早上检查矿工装备时蹭上的。我按住刀柄,对麦芒抬了抬下巴
“烧谷口可以,但留条活口,我要知道他们跟三王子的人接过头没有。”
麦芒啪地行军礼
“属下明白!”
转身时对亲兵吼了声
“跟我来”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坡下的灌木丛里。
石头已经能站起来了,阿金扶着他往回撤,路过那具被劈开护肩的尸体时,石头啐了口
“这群杂碎,以为穿了东大邦联的皮就厉害了?纳水港的锻工们造的斧头,专劈花架子!”
风突然紧了,卷着火星往谷口飘。我摸出怀表看了眼,表盖内侧刻着的“工人互助”四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顾纪世举着铁皮喇叭的声音从左翼传来
“瞭望哨架好了——东北方向,约三百骑兵!”
看来,真正的硬仗,确实要开始了。
谁和他们正面打啊,先跑再说!
我掀帘时带进来半袖风雪,帐内烛火猛地歪了歪,将案上摊开的凤城布防图照得忽明忽暗。几个正在标红箭头的参谋闻声抬头,见我甲胄上还凝着冰碴,忙要起身,被我摆手按住。
"将军......"
最末那个小吏话音未落,帐侧的布幔突然被人攥住,露出酒温·岭的脸。他大概等了许久,藏青官袍的下摆沾着泥点,眼下的乌青比帐外的夜色还重,看见我时,原本焦灼的眼神陡然烧起一簇火,几步跨到案前。
我正解头盔的手顿了顿。方才从前沿阵地抽身时太过仓促,护肩的铜扣刮蹭着锁骨生疼,此刻被他这样盯着,倒像是被人按住了后颈。
"酒温大人。"
我把头盔往案角一放,铁底磕在木头上,发出沉钝的响
"怎的不在驿帐歇着?"
他没接话,只死死盯着布防图上那个被朱砂圈住的城门。手指悬在半空,几次要落下去,又猛地攥成拳,指节泛白如霜
"将军这是要......连夜攻城?"
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呼喊,夹杂着马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我取过巾帕擦了擦脸上的雪水,瞥见他官袍袖口磨出的毛边——安联邦内战后,连使臣的衣饰都这般俭省了。
"布防图刚校准,"
我避开他的问题,指尖点过图上的护城河
"明日卯时......"
"将军!"
他突然拔高声音,帐内的参谋们都停了笔。他往前凑了半步,气息里带着旅途的风尘与不易察觉的颤抖
"凤城守将已遣人递了三次降书,城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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