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的新鲜玩意儿
洪洋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金属块抛过来。我伸手接住 ,只觉入手冰凉,表面布满蛛网状的暗纹,像是把沃矿的蓝辉揉碎了浇铸在黄金里。
"东大的新鲜玩意儿,"
他扬了扬下巴
"前天顾纪世的人从叶柏寿的运矿队里截的,说是叫'流金'。"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做了个手势,先锋队的二十来号人立刻分向两侧,马蹄声骤歇,只有风卷着沙砾掠过耳畔。洪洋翻身下马,从我手里拿过那块金属,拇指在侧面凹槽里一按——只听"咔嗒"轻响,原本拳头大的硬块竟顺着纹路展开,蓝金色的光流在暗纹里游走,转瞬间化作一柄两尺长的弯刀,刃口泛着水纹般的波动,连风都像是被劈开了一道细缝。
"能缩能伸,沃元素压缩率比咱们的铁锤营高三成。"
洪洋掂了掂刀,突然手腕一翻,弯刀"嗡"地收缩成半尺短棍
"叶柏寿的狗崽子们靠着这玩意儿,在黑风口南麓砍翻了咱们三个矿工兄弟——陈默说,双平军工区的锻炉得烧到三千度才能熔这种合金。"
我摸着短棍上的纹路,指尖能感受到沃元素的震颤,像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这震颤让我想起纳水港的锻工房,张铁山老师傅抡着大锤锻打沃矿坯时,铁砧上腾起的蓝火也是这样跳着,只不过那时的蓝火里混着工人兄弟们的汗味,不像这金属块,冷得像东大邦联仓库里的冰。
"前面就是枯河湾了。"
洪洋突然压低声音,往沙地上指了指。我俯身看去,松软的沙面上印着几排马蹄印,蹄铁的纹路带着明显的东大印记——三道棱纹,是叶柏寿嫡系部队的标志。更让人心里一沉的是,蹄印间还杂着些浅坑,边缘泛着暗绿色,像是某种腐蚀性液体滴落的痕迹。
"是沃酸弹的残渣。"
洪洋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在销毁痕迹,说明离主力不远了。"
他把短棍揣回怀里,翻身上马时,马鞍旁的红绸巾被风掀起,露出下面别着的半截矿工斧——那是纳水港工人纠察队的标志,斧刃上还留着黑风口战役时砍出的豁口。
先锋队开始继续前进,马蹄踩在枯河床上的卵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洪洋跟在我身侧,突然凑近了些
我猛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上个月肥地粮仓的硝烟还在眼前晃,周通那帮内奸把掺了沙的粮食往工人队伍里送时,眼里的贪婪和此刻沙地里的蹄印一样刺眼。但这次不一样,陈默带着安联邦的矿工兄弟在黑风口后坡挖了三天三夜,已经把东大的布防图摸得差不多了;周锦的东部防线也准备好了,就等咱们的消息。
"你看那片胡杨林。"
洪洋突然抬手,前方两里外的河谷里立着片枯树林,树影里隐约有金属反光。他从鞍袋里摸出个铜制单筒镜递给我,镜片里能看清胡杨树干上绑着的东西——黑沉沉的筒状物,尾端露着沃矿的蓝光,正是东大最新式的压缩炮。
"正好让他们见识下,"
洪洋的声音里带了点狠劲,他拔出那柄能屈能伸的刀,在夕阳下展成一道蓝金色的弧光
"咱们工人兄弟的铁锤,比他们的压缩技术硬得多。"
风突然转向,带来远处隐约的号角声。我勒转马头,看向身后逐渐显露出轮廓的大军——那是星耀和安联邦的工人子弟兵,枪尖上挑着红绸巾,像一片燃烧的潮水。洪洋收起刀,冲我咧嘴一笑
"走了,让月子里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