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复国檄》
皇天忽然用枪尖挑起报纸,火星溅在"持锤者"三个字的虚影上,许是油灯晃的
"不管他们等谁,肥地的锤子不能停。"
她银甲映着麦浪的方向
"麦田防线的农人自卫队,今夜要去加固粮仓暗渠——周通的人敢动,就用他们自己的锁链锁起来。"
皇甫文的铜尺在石桌上划出"等"字,刻痕里落进几粒麦芒:"纳水的工人纠察说,德州工坊新铸了百把'互助锤',锤头都刻着'不分兴安'。"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报纸边缘皇甫文补的小字——罗化报社版边,他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锤头;东民报社空白处,画着株扎根沃土的麦禾。
我望着那两个不起眼的记号,忽然懂了系统说的"持锤者"。哪是什么天降神人,原是黑沙岛矿洞里攥着镐的手,是肥地麦田里握着镰的手,是盐州防空洞里举着炸药的手——这些手凑在一起,才是能止息战火的锤。
夜风卷着麦香撞进院,两张报纸被吹得贴在一起,罗化的朱砂与东民的铅字在灯影里重叠,倒像片刚翻过的沃土,正等着新的种子落进来。
夜深了,我先拈起罗化报社那张,展开报纸,墨迹淋漓的檄文扑面而来:
《讨逆复国檄》
盖闻:
天倾西北,柱折东南;神洲陆沉,群魔乱舞。孤本旧臣,栖身海外,每念及此,五内俱焚。夜承白成神君之谕,梦谒太庙,见列祖列宗血衣斑驳,泣曰:"今豺狼环伺,不仅突蒙僭越,更有群丑磨牙,欲分食我兴人骨血,汝能坐视耶?"
呜呼!
突蒙窃据中枢,屠戮忠良,此首恶也;大安帝国鸱张西境,窃我沃矿,胁我邻邦,此巨寇也;东大邦联狼子野心,窥我海疆,煽乱渔利,此奸贼也;目本洲沐猴而冠,袭我海舶,奴我子民,此倭夷也;安邦残部苟延残喘,勾连逆贼,卖主求荣,此败类也!
昔兴帝开疆,沃矿为犁,铸剑为犁,恩泽遍于四海;今诸逆肆虐,以矿为祸,以民为刍,白骨盈于荒野。孤虽不才,愿执长锋,先斩突蒙伪帝,再犁大安巢穴,踏平东大邦联,荡平日本列岛,剿绝安邦残孽!
吾军所至,沃矿引擎为驱,天风翼为盖,工人铁锤为锋,农人社稷为盾。凡助逆者,无论邦国大小,势力强弱,孤必亲率铁骑,踏破其都,焚其宗庙,收其沃矿,没其土地!若有敢撄吾锋者,纵远在天涯,孤亦遣铁鸟追袭,沃弹诛之!
嗟尔天下!
孤非好战,实乃诸逆逼我!今日檄文所至,尔等或束身归命,献城纳降;或负隅顽抗,玉石俱焚。突蒙之颅可作饮器,大安之甲可熔为犁,东大之帆可裁为旗,目本之岛可沉
指尖捏着报纸边缘转了个向,东民报社的铅字在油灯下泛着冷硬的光,纸页挺括得像东大邦联海岸的铁甲,油墨味里混着海风的咸腥——想来是快马送报时沾的。展开报纸,《斥逆邦书》的标题用仿宋铅字排得密不透风,像道冰冷的防线:
《斥逆邦书》
闻月子里檄文,狂悖若此,真笑煞天下!尔谓“踏平东大”,可记当年兴海鏖战?尔部舟船甫近我岸,便为我铁炮轰碎,溺死者浮尸十里——此非旧账,乃明证:尔敢上岸,便教尔有来无回;稍有露头,立碎于我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