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监护重建

早朝的铜钟余韵未散,梁正的笏板已重重叩在金砖上。他玄色朝袍下摆扫过阶前算筹,石青色官服上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老臣请立白文世为虚位王!”

满殿倒抽冷气声中,他高举笏板直指御座

“星烈祖白悦以锻工定天下,白氏血脉实乃民心所系!安邦乱兵焚我粮仓时,中兴百姓仍在防空洞供奉烈祖铁锤头——立白文世为象征,不掌实权,只承祭祀,既能凝聚四海工人之心,又可堵东大邦联‘无正统’之口!”

左班文臣纷纷出列,李敬辉的象牙笏板在晨光里晃出白影

“梁大人所言极是!昔年星耀初立,正是靠白氏‘工人为根’的训诫才聚起百万锻工。如今安邦矿工举着烈祖画像反抗大安帝国,恰是天赐良机!”

顾纪世突然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扫过梁正颤抖的指尖

“立王易,守业难。党监护系统三日前遭墨继死士焚毁,德州工坊的沃矿账本、纳水港的兵籍名册尽皆遗失——老臣请重建‘党监护’,以沃矿咒文为引,串联十二州密探,否则立再多象征,也挡不住安邦乱兵的暗箭!”

“不可!”

梁正猛地转身,朝服扫落顾纪世案上的算筹

“党监护乃酷政!当年多少锻工因一句‘疑似通敌’便被投入天牢?星烈祖早有训:‘工人的脊梁不该压着密探的眼睛’!”

阶下传来笏板碰撞声,文臣们七嘴八舌附和

“梁大人说得是!”

“党监护重立,岂非要再兴告密之风?”

连杜静庵的竹杖都在金砖上划出反对的火星。

御座上的新王攥紧龙纹扶手,金冠垂旒剧烈晃动。我缓步走出班列,朝服下摆扫过散落的算筹

“诸位大人莫争。”

指尖叩着腰间沃矿玉佩,余光瞥见顾纪世袖中露出的密报——上面用针刻着“安邦侨民异动”的暗语

“昨夜纳水港的安联邦侨民来报,翡翠城的工人武装快弹尽粮绝了。”

梁正的脸色骤变,笏板在掌心捏得发白

“相泽大人欲要……”

“非也。”

我展开袖中侨民名册,纸页边缘还沾着码头的盐粒

“星耀境内的安人,多是当年中兴防空洞的幸存者。如今他们故土遭难,要回去‘帮同乡修防空炮’,总不能拦着吧?”

顾纪世突然轻笑,镜片映出我眼底的微光

“相泽大人是说……那些戴着红绸巾的‘侨民’?”

“正是。”

我转向御座,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自愿返乡,带的是德州工坊的风炮零件,揣的是纳水港的防潮粮——既合《工人互助协定》,又不伤星耀与安邦旧情。至于谁要阻拦……”

目光扫过梁正发白的面颊,他身后的文臣们纷纷低头——谁都清楚,那些“侨民”里混着多少星耀的工人子弟兵,可此刻谁也不敢戳破。

“依臣之见,”

“先允侨民返乡,再议立王与建党监护之事。毕竟,安邦的矿工还在等星耀的风炮图纸,迟了,怕是要被大安帝国的铁鸟炸成焦土了。”

殿外传来自愿军登船的号子声,红绸巾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梁正的笏板垂落,玄色朝袍的褶皱里,藏着他昨夜拟好的“劝降书”——此刻,那纸页怕是已被冷汗浸得发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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