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的同志
“不必。”
我望着东大邦联的船影消失在雾中
“他们不敢真动手,双平的沃矿引擎图纸还在顾纪世手里,东大需要我们牵制大安帝国。”
码头的红绸巾突然集体挥动,像一片燃烧的火海。我摸着怀中那封安联邦矿工的感谢信,字迹虽歪,却透着滚烫的温度——他们说,星耀的风炮零件比任何盟约都可靠。
叶柏寿的船刚驶出火山港,顾纪世的密信就到了
“东大议会已通过‘制裁星耀法案’,但墨继突蒙突然陈兵北境,叶柏寿怕是要两头忙了。”
我将密信揉碎扔进海里,看着自愿军的船影渐远。红绸巾在浪涛里起伏,像无数双工人的手,正跨越山海,握紧彼此。
名册最后那张算珠拼成的“工人子弟兵”字样,在烛火下泛着暗红——麦伦定是用朱砂混了沃矿粉,每颗算珠的刻痕里都藏着微光。皇天指尖划过“肥地农民”那栏,银甲片蹭过纸页发出沙沙声,“这些人……秋收刚过就来参军,家里的田怎么办?”
我想起纳水港码头那些扛着锄头来的农夫,裤脚还沾着稻茬,却在防空炮旁学得比谁都快。
“让司农们组织互助组,”
笔尖在名册边缘批注
“工人修农具,农民送粮草,星耀的根本,本就该在田垄和锻炉里缠成一股绳。”
话音未落,麦芒撞开议事厅的门,铜铃在空荡的厅内荡出余响。他怀里的密信渗着海水,封口火漆印是安联邦工人组织的铁锤徽记——那是昨夜合州装卸工冒死从大安帝国巡逻队眼皮底下送过来的。
“相爷!安联邦盐州工人武装派人来了,就在溪山站的货舱里,说带了陈默技师的信物!”
皇天猛地按枪起身,枪尖挑起灯笼往门外走
“我去会会他们。”她的披风扫过墙角的新军军服,那些粗布衣裳上用红线绣着的“工”字,在烛火下像簇簇未燃的火。
我展开密信,泛黄的纸页上是歪歪扭扭的炭笔字
“星耀的同志,大安帝国的铁鸟生产线藏在双平旧矿洞,我们能炸掉它,但缺沃矿炸药和会用风咒的技师。陈默说,星耀的‘天风翼’咒文能引雷——”墨迹突然中断,后面是用血画的简易矿洞地图,标注着三个红点,像三颗跳动的心脏。
顾纪世推了推沾满矿尘的眼镜,指尖点在地图的交汇点
“这是安联邦最大的沃矿转运站,若能炸毁,大安帝国的铁鸟至少三月无弹可用。”
他从袖中掏出半块星陨铁鸟残片,与密信上的血印对齐,竟拼成完整的风车咒文
“陈默果然留了后手,这咒文是他当年在德州工坊首创的‘雷引术’。”
梁正瘸着腿来回踱步,笏板敲着掌心
“可盐州的三王子旧部刚劫了我们的沃矿车队,现在派兵支援,等于腹背受敌。”
他突然停在新军名册前,指着“原德州矿工连”那页
“这些人熟沃矿习性,让他们乔装成运煤工,混进盐州如何?”
窗外的铁鸟轰鸣渐远,我望着烛火里跳动的算珠字,突然想起纳水酒馆里老锻工说的话
“工人的拳头攥在一起,比沃矿引擎还硬。”
“让麦芒带工人子弟兵走秘道,”
我抓起笔在密信背面写下令符
“用‘工人互助’的旗号送炸药,告诉安联邦的同志们——星耀的工人不会让他们独自战斗。”
皇天回来时,银枪上沾着新的血渍,她将枚刻着铁锤与齿轮的铜章拍在桌上
“盐州来的是个断了指的锻工,说陈默已在双平组织了两千技工,就等我们的‘雷引术’图纸。”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肩头新烙的“工”字图腾,与安联邦铜章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他说这是安联邦工人的誓言:‘沃矿可以被掠夺,手艺永远在血脉里’。”
议事厅的烛火突然齐齐拔高,映得满墙的舆图都在发烫。我抓起那枚铜章,指尖触到背面细密的刻痕——那是安联邦七大矿区的坐标,每个点都对应着星耀工人纠察队的联络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