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去的。
火山港的晨雾尚未散尽,麦芒的铜铃就在码头上撞出急促的声响。叶柏寿的青铜面具在薄雾里泛着冷光,十二名灰袍随从紧随其后,腰间独眼鹰徽记随着步伐轻晃,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隼。
“相泽大人倒是好兴致。”
叶柏寿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钝响,他止步于栈桥中央,目光扫过远处正在登船的人群——那些人身着粗布短打,肩头系着醒目的红绸巾,正扛着风炮零件往“侨民船”上搬。
麦芒按剑上前一步,铜铃撞得甲叶轻响
“愚人神远来是客,纳水港的沃矿茶刚沸,不如先到驿馆歇息?”
“不必了。”
叶柏寿抬手推开麦芒,面具几乎贴到我鼻尖,饕餮纹的棱角蹭着我的朝服领口
“星耀的‘侨民’倒是精锐,扛着德州工坊的穿甲弹去‘修防空炮’?当邦联的密探都是瞎子?”
他突然扯过一名红绸巾少年,那孩子怀里的“工具箱”摔在地上,滚出半枚刻着星耀军徽的炮弹引信。叶柏寿的铁靴碾过引信,幽蓝的沃矿光在靴底迸溅
“相泽大人还有何话可说?”
我弯腰拾起引信,指尖触到少年颤抖的指尖——那孩子掌纹里还嵌着锻炉的煤灰,分明是德州工坊的学徒。
“愚人神怕是忘了,这孩子的爹,当年在中兴防空洞救过三名东大技师。”
我将引信塞进少年掌心
“他带的不是炮弹,是‘防沃弹气浪的加固钉’,安联邦的矿工教我们锻的,如今送回去,合情合理。”
叶柏寿的面具猛地转向“侨民船”,甲板上的红绸巾在晨雾里连成一片,像极了东大邦联议会厅里那十二面染血的战旗。
“合情合理?”
他突然狂笑,面具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鸥鸟
“你们的‘侨民’昨夜炸毁了大安帝国在盐州的军火库!邦联的贸易船亲眼所见,红绸巾裹着的炸药包上,还绣着星耀的铁锤头!”
麦芒突然横枪挡在我身前,枪尖挑住叶柏寿的灰袍
“神说话也要讲证据!我星耀工人的红绸巾,绣的是‘互助’二字,可不是什么炸药包!”
他腰间铜铃急促作响,码头暗处突然传来甲叶摩擦声——是工人纠察队的伏兵。
叶柏寿却纹丝不动,从怀中掏出卷照片,相纸边缘还沾着海水的腥气
“证据?这是邦联侦察机用的最新技术拍的。”
照片上,红绸巾士兵正将风炮对准大安帝国的营帐,背景里的星耀国旗被硝烟熏得发黑
“相泽大人,你以为撕毁《东大-星耀互不侵犯条约》,就能瞒天过海?”
我望着照片里那面残破的星旗
“叶大人,”我将照片推回他面前,“安联邦的矿工在盐州挖的防空洞,救过星耀的孤儿;他们的风伯营,在中兴防线替我们挡过沃弹。如今他们遭难,星耀工人搭把手,难道也要看东大的脸色?”
叶柏寿的面具扫过码头堆积的风炮零件,突然压低声音
“你们这是在逼邦联出兵!”
“逼?”
我笑了,指节叩着腰间的沃矿玉佩
“当年星耀被炸得只剩半座城时,是谁说‘内政不干涉’?如今轮到安联邦,东大倒是急了?”
晨雾里传来铁鸟轰鸣,是星耀的巡逻机正掠过港口。叶柏寿猛地后退一步,面具撞上麦芒的枪尖
“好!好一个‘工人互助’!相泽大人等着,邦联议会会给星耀一个‘惊喜’的!”
他转身登船时,灰袍下摆扫过地上的引信,幽蓝的光在他靴底明明灭灭。麦芒收起枪,铜铃在我耳边轻响
“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