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框架。
张铁山已经带头往登记处跑,他的铁锤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人群。我走下高台时,梁正瘸着腿迎上来,笏板上沾着的码头泥沙还没擦掉
“《星耀日报》的记者已经候着了,标题就叫《红绸为证——星耀工人的跨国支援》。”
我望着自愿军们系上红绸巾的背影,海风掀起他们的衣角,像一片燃烧的火焰。远处的《星耀日报》印刷机正在轰鸣,明天的头版上,不仅会有今天的演讲,还会有安联邦工人发来的感谢信——那些用断指蘸着沃矿粉写的字,比任何盟约都要滚烫。
“告诉记者,”
我拍了拍梁正的肩膀
“多写写那些红绸巾。”
毕竟这不是战争,是工人阶级跨越山海的约定,是星烈祖说过的——
“只要铁锤还在,火种就不会灭”。
暮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纳水港的栈桥上。麦芒的铜铃撞碎雾气时,我正对着自愿军名册上密密麻麻的红指印出神——那是工人们用沃矿染料按的,印泥里还混着德州工坊的机油味。
“相爷。”
他单膝跪地,铜算盘在潮湿的栈板上排出“整”字
“三万人马已按区域整编妥当,就是……”
“就是什么?”
我指尖划过“先锋营”三个字,那里标着肥地精锐的名字,每人后都跟着个小注——“擅使风炮”“能徒手拆沃矿引擎”。
麦芒的喉结滚了滚,算盘珠子突然乱响
“左军都头的人选,纳水兵员吵翻了天。铁山说他当年跟着安联邦矿工练过‘穿甲焊’,该当这个头;可李铆工不服,说他爹是星烈祖的亲卫,守过纳水港最险的暗礁炮位。”
栈桥下传来铁桶碰撞声,是医帐营的医护兵在清点药箱。
麦芒的算盘“啪”地归位
“那中军都头……交州来的三个候选,都带着玄鸟纹的旧伤——是当年安邦铁鸟炸中兴时留下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铜铃贴着栈板轻响
“其中有个叫阿木的,袖里藏着皇将军亲授的‘天风翼’操控图,说是……说是将军让他‘替兄弟们回家看看’。”
雾气里飘来姜汤的味道,后勤司的人正往登船的独轮车上搬木桶。我望着远处自愿军们系着的红绸巾,在暮色里像一串燃烧的星子
“就阿木。告诉他,中军的战旗,要绣上‘工人互助’的咒文——用他袖里那张图的边角料绣。”
“还有后卫营。”
麦芒突然抓起算盘往我面前送,算珠上的水渍映出他急红的脸
“中兴来的老弱兵说,要让王瘸子当校尉。那老头腿是当年为护安联邦侨民,被流弹打瘸的,现在走路还得拄着铁锤头拐杖,可……”
“可他连马都骑不稳,对吗?”
我打断他
“让他当。后卫营要守的不是营地,是人心。告诉王瘸子,他那拐杖上的铁锤头,比任何令牌都管用。”
栈桥上的灯笼突然晃了晃,照亮麦芒腰间露出的半张纸——是区域联络官的名单,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个小符号:纳水的是锚链,交州的是风炮,肥地的是锄头,中兴的是防空洞轮廓。
“参军处的三个老夫子,正对着军法条例吵架。”
他突然笑了,铜铃叮当作响
“顾先生派来的杜静庵说,军法第一条该是‘不拿安联邦百姓一针一线’;可梁大人荐的老秀才不服,说该加‘见矿不抢,见粮均分’——两人现在正用算盘珠子赌输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