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将亡,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全力反击!保安邦之荣耀
”他展开袖中工人血书,暗红手印在晨光里触目惊心,“
这是中兴矿工用断指写的‘请愿书’,他们要的不是跨国铁路,是每日三钱精米,是孩子能进学堂识‘工’字!”
不知道谁说了句。梁正的党羽们立刻附和
“梁大人高瞻远瞩!”
“杜先生迂腐守旧!”
连顾纪世都微微蹙眉——他掌管的天机阁刚截获墨继密信,许以“共治安邦”的承诺。
杜静庵望着阶下涌动的官袍,突然将竹杖横在身前,杖头铁锤头正对梁正
“臣再问文昌大人,星烈祖的铁锤头,敲的是矿石,还是百姓的骨头?”
梁正的脸涨成猪肝色,却梗着脖子道
“国家演化,本就需白骨铺路!”
铜钟再次敲响时,杜静庵的道袍已被冷汗浸透。他望着梁正被众臣簇拥着离去的背影,竹杖在金砖上刻下深深一道痕——那轨迹,恰似星烈祖打铁时的纹路。
纳水港的晨雾裹着咸腥气,漫过锈迹斑斑的铁锚链。酒温·岭的玄色披风上还沾着盐州的沙砾,他立在码头的沃矿灯旁,腰间玄鸟纹令牌在雾中泛着冷光,倒比星耀的晨光更刺目些。
“相泽别来无恙。”
他抬手时,铁甲关节发出干涩的声响,像盐州矿道里磨损的轱辘
“安邦的海风,终究不如星耀的晨雾养人。”
我示意亲卫退下,靴底碾过码头的牡蛎壳,碎响里混着远处工人搬运沃矿的号子。
“酒温将军冒险渡海,总不是为了夸纳水的雾。”
他突然解下披风,露出肩头未愈的弹痕——那伤口边缘泛着青黑,是东大邦联“冰棱”子弹的痕迹。
“东洋人给的‘合作协议’,您见过吗?”
他从怀中掏出卷羊皮纸,海风掀起边角,露出“永久租借黑沙岛”的烫金大字,“他们要我们的矿工去填深海矿道,要我们的孩子去学东洋咒文,还说这是‘文明开化’。”
酒温·岭的指节捏得发白,玄鸟令牌撞在铁甲上
“国之将亡,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全力反击!保安邦之荣耀,复斯卡那耳之伟名——相泽若有同心,安邦愿以黑沙岛三成矿脉相赠,只求星耀借粮、借枪、借条活路!”
我接过羊皮纸,指尖触到他残留的血渍,那温度倒比盐州的冻土更寒。
“唉 星耀的粮仓也空了三成”我望着远处工人纠察队晾晒的糙米
“德州工坊的锻工,昨天还在嚼掺沙子的窝头。”
酒温·岭突然单膝跪地,玄色战袍扫过我靴尖
“盐州的存粮……还能撑三年。”
我俯身拾起块沃矿结晶,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将军去年送我的盐州特产,那罐腌海菜,保质期都比这话长。”
结晶的幽光映出他骤然僵硬的侧脸
“盐州战报三天前就到了纳水,翡翠城的乱兵已在抢发霉的谷种。”
他喉结滚动半晌,铁甲摩擦声里渗出沙哑
“实不相瞒……尚可支撑一年。”
“一年?”
我将结晶扔在他面前,碎光溅在他战靴的血渍上
“够不够安邦的孤儿寡母,从盐州走到纳水讨饭?”
码头的雾突然散了些,露出工人在岩壁上凿的标语——“宁饿死,不做亡国奴”,那刻痕里还嵌着去年的血痂。
酒温·岭的肩膀垮了下去,像被沃弹气浪掀过的城墙。
“相泽……”
他声音低得像埋在矿道里的叹息
“三个月。盐州最后的粮仓,只够塞饱三成士兵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