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矿灯下黑

我选完了护卫，麦芒在训练场出口静静地等待着我。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旁边停着一辆从东大邦联进口的石膏车，车身线条流畅，洁白的车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长官，我送您回府。”麦芒见我走来，恭敬地说道。

我微微点头，示意他开车。麦芒迅速打开车门，我坐进车内，感受着柔软的座椅和舒适的空间。

石膏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擎的嗡鸣声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仿佛是一首低沉的乐曲。麦伦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的瓜皮帽微微歪斜，帽檐下的镜片映照着窗外明灭的咒文灯笼，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麦芒屈指轻叩着膝头的铜算盘，算珠相击的声响与车外的市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精心编排的交响乐。每一次算珠的撞击都恰到好处，与车外的嘈杂声相互呼应，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长官，上月德州工坊沃矿损耗核算单..."

他忽然侧身，帽内玄鸟暗纹掠过真皮座椅

"周将军亲兵送来的原始数据，与实际库存存在三车差额。"

话音未落，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防空警报短暂盖过他的声音

"这并非计算疏漏，而是..."

我摩挲着扶手处细微的划痕，那形状与皇天银枪留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麦参军在军记处任职多久了？"

"回长官，两日。"

他挺直脊背，算盘珠子应声排成"五"字

"自奉国辗转至星耀，能在长官麾下效力，是卑职之幸。"

说着，他先是取出用油纸包裹的沃矿结晶，幽蓝光芒在昏暗车厢内流转

"这是卑职私藏的'碎星'，听闻长官书房的咒文灯正缺此物。"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个烫金烟盒，盒面浮雕着东大邦联的双头鹰徽记。

"这是东大新产的'夜枭'香烟，"

他弹开烟盒，露出排列整齐的烟支，滤嘴上印着暗纹咒文，"

特制的冷木烟草，点燃后能让思绪更清晰。卑职斗胆揣测，长官日夜操劳军政事务，或许用得上。"

车辆突然颠簸，麦伦抬手稳了稳帽檐，腰间铜铃轻响。

"参军费心了"

指尖先掠过沃矿结晶的冰冷表面，又在烟盒上方稍作停留

"星耀仕途，终究要靠精准的核算。"

麦芒立刻拨动算盘，算珠迅速排列成"升"字。

"卑职谨记长官教诲，"

他垂首应答，此时车外防空警报再度响起

"正如长官所言，精于账目，更要明察时局。这'夜枭'烟不仅提神，其烟丝里的特殊咒文，据说还能驱散倦意带来的幻象。"

车停白府门前，麦伦利落下车拉开门。我俯身时，一张纸条自他袖中滑落。展开只见蝇头小楷

"三王子私运沃矿账本，藏于顾纪世书房第三格暗屉。"

而此刻他手中的铜算盘，算珠恰好停在"七"的位置——与我腰间星陨铁鸟残片的刻痕数目完全一致。同时，他还特意将烟盒轻轻塞进我掌心，低声道

"长官若是觉得合适，卑职日后再想法子备些。"

"唉…小伙子会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