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贴身护卫
我攥着油乎乎的牛肉饼还没咽下,周锦的铁手套就重重拍在我肩上,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下觅食的麻雀。他披风下渗出的血渍在青砖上洇开暗花,显然刚从哪个战场匆匆赶来。
“相泽大人”
他压低声音,靴底碾过麦伦掉落的铜铃
“我要去德州执行任务,您暂代军泰。”
他摊开掌心,半片染血的鲨鱼皮纸上用朱砂写着“代掌兵符”四字,火漆印里嵌着熟悉的碎钻——正是皇天银簪上的饰物。
军泰一职,平日里需统筹全局,不仅要根据星耀的战略布局和敌军动态,设计出兼具实战性与创新性的练兵方案。从单兵的近身格斗技巧、火器使用规范,到团队协作的阵型变换、情报传递演练,都需细致规划;同时,还得管理单兵装备,大到沃矿驱动的新型护甲、改良后的连发火铳,小到士兵随身的急救包、通讯咒文卷轴,都要确保性能稳定、配备齐全。战时,军泰更是要身先士卒,带领士兵冲锋陷阵,以无畏的气势和精准的指挥鼓舞士气,成为战场上稳定军心的定海神针。
旁边立着三个穿灰布袍的中年人,腰间军记员的铜印在晨雾中泛着冷光。最左边那人袖口磨出毛边,指节上全是老茧,正用算盘核对着什么;中间那位捧着皮面账本,封皮烫金的“星耀军械”四字被摩挲得发暗;最右边的瘦子总时不时摸向腰间葫芦,不知装的是酒还是伤药。
“这是军记处的老人,”
周锦踢了踢地上的算盘
“王坚管粮草损耗,陈默、阮辉核军械账目,刘三算兵员折损。”
他话音未落,陈默突然翻开账本,露出夹在里面的半张地图,墨线勾勒的沃矿运输路线上,红点密得像瘟疫——正是军泰遇袭的标记。
中军参将麦芒不知何时站在街角,奉国人特有的鹰隼眼盯着我腰间星陨铁鸟残片,腰间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他身后跟着两队亲兵,枪尖挑着的风车咒文旗,与皇天出征时的军旗如出一辙。
“相泽大人,”
麦芒敬抬手礼,甲叶擦过地面的声响里藏着暗语
"恭迎长官,请长官随我到训练场,挑选护卫!"
我踩着沾着牛肉饼碎屑的皂靴踏入训练场,铁锈与沃矿混合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三十名武卫正在烈日下操练,而场边四道格外高大的身影尤为显眼——他们皆身披玄色劲装,宽阔的肩背几乎要撑破布料,脖颈处狰狞的疤痕如同蜈蚣盘踞,昭示着兴人特有的凶悍。
麦芒银枪轻点地面,金属碰撞声惊起一阵鸦群
“相泽大人,这四人是兴人里最狠的打手。”
他指向左侧树荫下,那名足有三米高的巨汉正徒手撕扯铁甲,指节上的老茧厚如树皮,断裂的金属碎片哗啦啦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小腿上
“此人代号铁山,曾把安邦战俘生生撕成两半,沃矿引擎都拗不过他的蛮力。”
不远处,手持双节棍的女子凌空跃起,靴底重重砸在木桩上,直径尺余的圆木应声炸裂。她转头时,左耳处缺失的耳垂与脸上交错的刀疤令人心惊。
“代号骨鞭”
麦芒压低声音
“能用锁链抽碎敌人胸骨,三年前单挑三十名墨继突蒙骑兵,鞭梢上的咒文至今还沾着仇人的血。”
第三人身披黑袍,兜帽下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当他抬手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数十根骨刺破土而出,将远处草人钉成筛子。
“代号血瞳,兴人巫毒一脉,能操控血肉。上次围剿叛军,他让俘虏的心脏从胸腔里跳出,在地上蹦成血球。”
最后一人怀抱一柄阔剑,剑鞘布满牙印与凹痕。他静静伫立着,明明身形与常人无异,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
“影牙”
麦芒神色凝重
“武卫首席,出手从不见血——因为他的剑快到伤口会瞬间愈合,直到目标倒地才会喷出血柱。”
我望着眼前四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们身上散发的暴戾气息,比战场上的硝烟更令人窒息。选谁作为贴身护卫?这个决定,或许会让我在权力漩涡中多一分生机,也可能成为引火烧身的致命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