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生物。

我踩着暮色往府中去,忽闻港口方向传来闷响,似枪弹炸裂声。檐下值岗的武卫骤闻异动,甲胄相撞间已抽出横刀,二十余人呈雁翎阵往声源处疾奔。我按住腰间玉带銙,如何会有枪声?念及此处,遂撩起蟒纹曳撒下摆,跟着警卫拐过九曲桥。

青石板路尽头突现猩红——半具断躯横陈栈边,髀肉间嵌着银鳞,断口处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再往前,便见皇天背抵石柱,手中火枪喷出火星,枪口青烟混着海风里的咸腥扑面而来。她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弹壳,长袍已被黑血浸透,左襟撕裂处露出冷玉般的锁骨,却仍在不疾不徐地往枪膛填装火硝。

那怪物足有两丈长,脊背拱起时如小山压境,原本该是鱼眼的位置凸着两枚肉瘤,肉瘤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正汩汩渗出黑血。最骇人的是它的鳞甲——本该银白的鱼麟呈紫黑色溃烂状,每片鳞隙间都钻出灰绿色的菌丝,随躯体摆动簌簌掉落。更可怖的是它的巨口:上下颚撑成直角,喉管里翻涌着气泡,半截穿官靴的人腿悬在齿间,靴底金线绣的云纹已被胃液蚀得只剩残片。

“退后!”

皇天突然抬枪,我这才注意到怪物尾鳍扫起的浪涛已漫过脚踝。火枪在近距离炸响,怪物右目肉瘤应声爆裂,黑血混着脓水溅上廊柱,竟在朱漆上灼出滋滋白烟。可它竟未倒下,反而甩尾击碎三根廊柱,腥臭涎水兜头浇下,我踉跄着避入阴影,听得皇天换弹时的金属轻响——

"砰!"

怪物前鳍拍在青石板上,指节般的骨刺刮出刺耳声响,每前挪一寸,身下便留下半透明的黏液轨迹。

怪物喉管轰然炸开,绿色火焰裹着腐肉碎骨冲天而起,我被气浪掀得撞在石柱上,恍惚看见皇天单膝跪地,枪口仍冒着烟,而那变异鲨鱼的头颅已熔成一团蠕动的烂肉,脊椎却还在抽搐着往前爬,每一节椎骨都透出幽蓝的沃矿荧光。

武卫举着火把赶来时,皇天正用军刀挑开怪物肋骨。我这才看清,它身上插着一个生锈的船锚

“相爷,这是一只昭武年间鲨鱼。”

她擦去脸上血污,火枪在掌心转了个花

“此等邪物现世,怕是叛军铁鸟不过幌子,真正的杀招......”

她踢开脚边还在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血管状的沃矿结晶

“在海里。”

皇天旋即下令武卫封锁港口,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火把将栈桥照得通明,她蹲下身用军刀撬开怪物颔骨,腐肉下果然露出半截锚链,铁锈混着黏液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褐色斑点。船锚倒钩处缠着半片褪色的锦缎,暗纹隐约可见「昭武三十年」字样——

 

她用刀尖挑起怪物心脏,血管状结晶在火光下泛着冷蓝荧光,指尖刚触到结晶表面,竟传来细碎的蜂鸣般的震颤。武卫统领领命退下时,石板路上突然响起木屐声——青回春背着药箱挤开人群,月白襕衫下摆沾着夜露,金丝眼镜在火光中反着光。

 

"听说有稀罕物?"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怪物脊椎的幽蓝荧光上,瞳孔突然收缩

"这沃矿结晶的生长纹路..."说罢便从袖中摸出鹿皮裹着的银镊子,精准剜下一块脊柱组织,放进随身的琉璃瓶里,瓶中液体刚触及组织,竟咕嘟咕嘟冒出珍珠般的气泡。

 皇天用刀背敲了敲船锚

"青先生可曾见过这等邪物?"

 "这是沃金混合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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