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艺术

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喧哗，但当王刃展示我设计的“艺术武器”时，很多人被那种精致的美感征服了。

　　“从今天起，”王刃高声道：“荣耀擂台将增设'艺术分'！单纯的杀戮只能获得基础计数，而具有美感和创新的杀戮将获得双倍甚至三倍计数！”

　　台下的屠国人先是困惑，继而兴奋。

　　他们不在乎变革的意义，只关心能否获得更多计数。

　　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用形式取代实质，用表演取代真实杀戮。

　　研究院成立的第一个月，屠国的真实杀人率下降了17%，而武器销售额上升了40%，人们开始追求更精美的武器、更华丽的杀人技巧，而非单纯的数量。

　　影暗中组织的“假杀人”服务也开始流行起来，花钱雇人配合演出一场“完美杀戮”，双方各取所需。

　　当然，保守派强烈反对。

　　以“铁颅“为首的纯杀戮派公开指责我们“玷污屠国传统”，甚至策划了几次对我的暗杀，但王刃的卫队及时干预，将这些袭击包装成“对研究院长的考验”，反而增加了我的声望。

　　三个月后，第一家非武器店铺在血刃城开张，“血腥美学”画廊，展示用武器和盔甲制作的艺术品。

　　开业当天，王刃亲自剪彩，并宣布将举办首届“杀戮艺术双年展”。

　　“这太荒谬了！”

　　铁颅在贵族议会上咆哮道：“屠国的荣耀正在被玷污！”

　　王刃冷静地反问：“去年这时候，你名下的武器厂亏损严重，现在呢？”

　　铁颅愣住了。

　　他的工厂最近确实因为生产“艺术武器”而利润翻倍。

　　“听我说，杀戮不会消失。”

　　王刃环视议会：“只是变得更...有利可图。”

　　当晚，王刃在私人花园设宴庆祝。只有我、影和灰手三人受邀。

　　花园里没有一朵红花，王刃解释道，是“不想被血色包围”。

　　“我们走了多远？”王刃举杯问道。

　　“还不够。”

　　我真诚回答：“艺术杀戮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引入真正的替代品，比如体育竞技、商业竞争、艺术创作...”

　　“屠国人不会接受的。”

　　灰手不赞同摇头：“他们需要鲜血的味道。”

　　影突然提议：“那给他们假血如何？我研发了一种染料，看起来像血但无毒。可以用来做表演...”

　　我们讨论到深夜，制定了下阶段计划：建立“杀戮剧场”，用戏剧化的表演满足屠国人对血腥的渴望；开设“竞技场”，将真实杀戮转化为运动项目；最重要的是改革计数系统，将经济成就和文化贡献也纳入评分。

　　离开王宫时，影悄悄告诉我，真实杀人率又下降了9%。

　　“但别高兴太早，”他警告道：“铁颅那帮人正在密谋什么。”

　　果然，三天后的“杀戮艺术双年展”开幕式上，铁颅带着一群保守派冲进展厅，砸毁了几件展品，并当众斩杀了一名表演者。　

　　“这才是真正的杀戮艺术！”他高举血刃咆哮道。

　　王刃的反应出人意料。

　　他鼓掌称赞道：“精彩！铁颅大人展示了古典杀戮的美感！”

　　随即话锋一转：“但破坏展品要赔偿，按新颁布的《艺术保护法》，罚款千金。”

　　铁颅目瞪口呆。

　　根据新法律，他要么支付巨额罚款，要么失去贵族席位。

　　更讽刺的是，他杀死的“表演者”其实是个死囚，这次“抗议”反而成了我们计划中的表演环节。

　　双年展大获成功，来自各国的收藏家高价购买“艺术武器”，屠国第一次因为非杀戮的原因获得外界关注。

　　王刃借机宣布成立“屠国文化振兴委员会”，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入音乐、绘画等纯艺术形式。

　　改变是缓慢的，但确实在发生，街头的新生儿不再自动获得小匕首作为出生礼物；学校开始增设艺术课程；甚至“计数柱”上也增加了“艺术分”一栏。

　　我离开屠国那天，王刃送给我一把特别的短剑，剑身刻着和平花纹，剑柄镶嵌着蓝宝石。

　　“第一把非杀戮之剑，”他期望地说道：“希望有一天，屠国人能明白它的价值。”

　　影接替了我的研究院职位，继续推进改革，灰手则开始撰写《杀戮艺术史》，试图从学术角度解构屠国的暴力传统。

　　马车驶过界碑时，我回头看血刃城的方向。那座曾经被鲜血浸透的城市上空，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不是血红的夕阳，而是初升朝阳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