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杀戮

阿凡提省的平叛行动持续了两年，我以铁腕手段镇压了其他的支持者，但也采取了怀柔政策，赦免了那些愿意臣服的部族首领。

　　

　　我的名声迅速传播，不仅因为战场上的勇猛，更因为我公正的治理方式。

　　

　　回到摩羯国首都时，我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国王亲自出城迎接，这在摩羯国极为罕见。

　　

　　“你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好，阿育将军，”回宫的路上国王赞许我道：“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进展。”

　　

　　我微微颔首：“叛乱已经平息，但孔雀帝国的威胁仍在。我建议加强边境防御。”

　　

　　国王点头：“这正是我想与你商量的。我决定任命你为西部边境总督，统领所有边境军队。”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军权。

　　

　　我单膝跪地，激动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从那天起，我的权力迅速膨胀，我利用边境总督的身份，秘密培养自己的势力，乌帕成为我的得力助手，我们建立了庞大的情报网络，监视着王宫的一举一动。

　　

　　五年后，国王的身体开始衰弱，毗荼王子也在加紧笼络朝中大臣，准备继承王位。

　　

　　我知道时机即将成熟。

　　

　　一个雨夜，乌帕匆匆进入我的营帐：“将军，国王病重，御医说他撑不过这个月。毗荼王子已经调动了王宫卫队。”

　　

　　我站起身，走到帐外。

　　

　　雨滴打在我脸上，如同二十多年前我出生那晚。

　　

　　命运给了我完美的复仇机会。

　　

　　“通知我们的人，”我对乌帕道：“按计划行动。”

　　

　　政变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我的边境军队连夜开进首都，控制了所有要害部门，毗荼王子试图反抗，被我亲手斩杀在王座前，其他的王子也被我杀死，血腥的气息充斥了整个王宫。

　　

　　国王躺在病榻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为什么？”

　　

　　他虚弱地问我，眼中充满难以置信：“我给了你权力和地位……”

　　

　　我忽然大笑。

　　

　　笑够了，我才俯身靠近他：“你还记得赤纽大臣的妻子吗？那个你强暴的女人？”

　　

　　国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是那个被你抛弃的儿子，”我冷笑地攥住他的领口：“那个被你默许抛下城堡的婴儿。”

　　

　　国王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转身离开。

　　

　　让他活着看到自己失去一切，比直接杀了他更令我满足。

　　

　　至于我的母亲，当我来到她的宫殿时，她出奇地平静。

　　

　　“你终于来了。”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我，声音清晰得不像一个疯子：“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复仇。”

　　

　　我看着她，突然发现恨意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和我一样，都是国王暴行的受害者。

　　

　　“我不会伤害你，母亲。”

　　

　　我回答她：“但你必须留在这里，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她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你以为复仇会带给你平静吗？我的儿子，仇恨只会孕育更多的仇恨。”

　　

　　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她的宫殿。第二天，我正式加冕为摩羯国国王，开始了我的统一战争。

　　

　　统一战争持续了十年，我的军队所向披靡，一个接一个的城邦臣服在我的脚下，我采用了残酷的战术，抵抗者将被屠城，投降者则得到宽恕。

　　

　　这种策略看似有效，但每一次屠杀后，我都会在深夜惊醒，满身冷汗。

　　

　　羯陵伽是最后一个顽强抵抗的大国。

　　

　　他们的城墙高大坚固，守军英勇善战。围城持续了三个月，最终我的军队攻破了城门。

　　

　　“陛下，我们俘虏了十五万人。”

　　

　　乌帕一如往常报告道，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按照惯例……“

　　

　　我抬手打断他：“全部处决。还有，屠城三日，让所有人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乌帕愣了一下，但很快行礼退下执行命令。

　　

　　我站在羯陵伽的城墙上，看着城内升起的浓烟和火光，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十万人在这场屠杀中丧生，整个城市变成了人间地狱。

　　

　　当晚，我在临时行宫中举办庆功宴，将领们畅饮狂欢，歌颂着我的功绩，但我的胃里翻腾着不适，眼前不断闪现白天看到的景象，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被长矛刺穿的画面。

　　

　　宴会结束后，我独自走到城墙上，默默地看着羯陵伽的天空，然而羯陵伽的夜空被烟雾遮蔽，看不到一颗星星。

　　

　　我突然想起了阿宝，她已经去世多年，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我的小狮子，权力越大，越要记得仁慈。”

　　

　　“陛下。”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位年迈的僧人站在不远处，他的僧袍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警觉地质问他。

　　

　　那僧人双手合十：“我是羯陵伽寺庙的住持，士兵们放我过来，因为他们认为一个老和尚构不成威胁。”

　　

　　我冷笑一声：“他们错了。言语有时比刀剑更危险。你想说什么？谴责我的暴行吗？”

　　

　　那僧人摇头：“我只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当您统一了四洲之后，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愣住了。

　　

　　十年来，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统一四洲一直是我的目标，但达到之后呢？

　　

　　“统治它。”

　　

　　我最终回答。

　　

　　“以什么方式统治？”那僧人继续追问：“像今天这样用恐惧和鲜血吗？那您将永远活在警惕和噩梦中。”

　　

　　我被他的话气得恼羞成怒，不由握紧拳头：“你冒犯了我，老和尚。我可以立刻处死你。”

　　

　　那僧人却平静地看着我：“死亡对我而言只是解脱。但对陛下而言，杀戮只会加重您的负担。看看您的右手。”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右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残缺的无名指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我以为他动了什么巫术，厉声发问道。

　　

　　“是业报，陛下。”

　　

　　那僧人却笑得温和：“每一个无辜者的死亡都会在您灵魂上留下伤痕。而现在，这些伤痕已经多到无法忽视了。”

　　

　　我还想反驳，突然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

　　

　　我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疼痛如此剧烈，以至于我几乎无法呼吸。

　　

　　僧人上前扶住我：“您的身体已经开始反抗您的所作所为了，陛下。”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医者们围在周围，脸上写满了担忧。

　　

　　“陛下突发恶疾，吐血不止，”首席御医颤抖着说：“我们...我们找不到病因。”

　　

　　我想起僧人的话，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难道真的是我杀戮太多，导致业报降临？

　　

　　“那个僧人……“我支撑起身体，虚弱地看向四周。

　　

　　侍卫上前：“已经关押起来了，陛下要见他吗？”

　　

　　我点点头。

　　

　　当僧人被带到我面前时，我挥手让所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