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守楼人·镜头十一
依旧在赶剧情,第一个副本不玩勾心斗角。主要刷信任值,不想动脑,要开主线。不喜欢划走,勿喷。
本章会有很多原创角色的背景故事填充,预警。
“这个底下是…为什么住在这里的人会有祝卿安的东西?”
墨小侠的手反旋,不动声色擦过盒子的底部。五号楼的废弃大概就来源于此,出了坠楼事故的楼,因为舆论压力,故而丢给杂工也是可以理解。
他遵循着不属于自己的思维,放下了手里贴着便利贴的钟,又看向床头摆放的那张照片。
上面的人消瘦,推着比自己还要重两倍以上的垃圾车,脸上是要苦不苦的笑容。生活使他两夹薄薄的肉贴在骨的外部,遭受着外部尖锐的磕碰,随意贴了带黄发黑的创可贴,应该用了很久。
他的眉头忽然沉下来,要是扶幽在就好了,那么有天赋的稳重的发明天才,此刻一定能拿出好用的发明,帮他探查心中所想。
在束手束脚的秘境里,团队合作才是最重要的。可他磨合了许久的伙伴不在身旁,尽管有引导者的陪伴,但多年未见的唐晓翼心思又藏得深。不愿意向自己完全坦诚所有的顾忌与信息。
墨小侠能够理解唐晓翼当初跟他们说的那句话了。
如果一个人没有队友,那他又能走得多远呢?
他们四人没有交流,选择了沉默。
或许是被祝卿安的遭遇所打动,对于那个陌生的长归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霸凌的学生一般不能求救。
谁也无法保证你求助的究竟是你的希望,还是会再次把你摁回深潭的更深处的那只狼爪。
长归放下了戒备,跨过心中的那道坎,朝他们说出的每一个字,走向他们的每一步,都是真正掺着血的。
她图书馆那一夜,被罩在月光下,眼神麻木而淡然,肌肤洁白,却又鲜红得宛若淋血的玫瑰。
辫子上那一圈石楠花,如今看来倒真是玷污了她。这衬托不上,这朵骄傲又独立的蓝花楹。
即便如此,纵使被这所学校里的那些披着皮的动物伤害过,她还是在与受到欺压的杂工互相来往。额头上的那枚创可贴,是属于长归的。
校园里不止一个杂工,却人人都有长归送的创可贴。就像是月亮将自己揉碎,把满天繁星打落在每个人的伤口,凉凉地敷去伤口,如同当年祝卿安把永生花套在手腕。
逃出生天是一场很难的魔术。
就连唐晓翼也花了十二年才完成,谁都不敢保证,长归他们会不会付出一辈子才能摆脱掉这种阴影。
他想起女孩在月光下的念诵,神情天真而纯洁,语气波澜不惊,又带着伤怀。
“不止一个被掩埋。”
他们又相见在图书馆。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对长归的含义,飞伦并不会在此处打扰,设计与她的相见。温和的人看见受苦受难的人,总会生出怜悯。
“你们看到了?找到了什么?”长归的语调仍旧波澜不惊,校服却生出了许多褶皱,眼尾的一抹红痕像是不经意划过的命运的细线,在她的脸,显得颇为刺眼。
对此,长归给出的解释是,宿舍空调公司和学校操作失误,她们损失了80块钱的空调费,已经折腾一个月了。
那个经理反过来给她们泼脏水,因为没有人告知她们系统更新,提前两个月冲完的空调费,被一句轻飘飘的她们用完骗钱打回,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平复了波澜。
她也因为晚归,被迫翻门回了宿舍。这点伤就是当时不小心划的。
舍友给她上了点药,那个晚上谁都没睡,都在被子里蒙住头,只能听见微弱的此起彼伏的抽泣,以及吞咽下的委屈在空中慢慢发酵的无力感。
“我们知道了祝卿安。你信我们能够救你吗?”飞伦首先发出声音。
长归无所谓般摊手,坦然笑笑:“放手一搏。赌上前途的事,谁还在乎是否相信或者产生的结果。”
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能让人穿过文字的眼睛,亲身体验祝卿安的视角下,那个手提棒球棒,狠狠砸向霸凌者的女生。无畏而勇敢,以暴制暴的强势。
淤泥里面,也能成长出坚韧盛开的花。伤害并不会摧毁她,只会让她扯断束缚的石楠花,以更加坚强的姿态攀爬。
“我从不怀疑许先生带来的人,我不会猜疑许先生。”
“希望你们,不要再让钟楼的钟声敲响。”
长归给他们的最有力的线索,就是那位杂工。
“多留意他,并说服他。我相信你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长归冷静地,郑重地,将自己的生死毫不犹豫递送到了他们手中。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自顾自扶摇而上却飞得不稳。
“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阻碍我们所做的事情。”
山茶花依旧盛放,杂工埋头的眼睛里面挤满了血丝,他挥舞着铁铲,脑海浮现出那个人嘱托他的事情。
要埋进去,都埋进去,必须填满所有的空洞。
黑色的毛绒的物体被撒上一把又一把的土沙,掩埋在了地下,似乎颤动着,将内心的所有话都隐藏,直至被覆盖在绿植之下,没有痕迹。
与植物为友。
“做好了。”杂工恭敬地向教导主任上报,他拖着自己的垃圾车,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很大的垃圾桶,脏脏破破,被他洗得很干净。
“你想要的东西去后面搬吧。”
杂工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制服,身体瘦削,连后背的骨头突出都清晰可见。层层叠叠的被褥陷进他凹下去的肩窝,他尽可能拿,垃圾桶里塞了八床加上四个枕头,他手里又拎两床,扛上三个枕头。
他步伐艰难,撑着肩上的负担,绕过弯弯绕绕的繁多的通道,进入校园里最僻静的五号楼。
“我回来了,杏子好点了没?”他顾不得被闷得满头汗,进门就朝床边围着的一群人问道。
“呦,回来了,哎呀你看你,非得拿这些东西。你说你还这么年轻,累着了吧。”看着有50来岁,眼角堆了皱纹,笑容慈祥和蔼的一位老杂工招呼着旁边几个人拿了被褥。
“来,喝口水。”水灌进了喉管,清凉扫去路上吸入的复杂的热气。他长舒一口气。
杂工脱下身上灰扑扑的蓝制服,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在校园里做各种杂活无法避免的磕碰,还有对校领导的卑躬屈膝,都让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老杂工让他叫张叔,张叔在杏子的旁边眯着眼睛,青色的胡茬布满了下巴,他的眼睛都是浑浊的。
“现在还没好,可能还要再多点时候,给她捂捂。到时候我洗干净了还给大家。”杂工拆开从杂物间扒出来的布带,还算干净的被褥被捂在了面色通红的杏子身上。
“唉,这可怎么办。”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又再次落进耳内,带着煤灰落下后深深的无力与悲凉。
杂工站起身提议道:“我手里还有点钱,我去给杏子和你们买点吃的,反正也有被子褥子,我之前还弄了几床凉席放在那边的柜子上,大家以后就安心住这。”
他掏出钱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又拿起水喝了一口,就作势要出门。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张叔喊住:“那怎么行呢,我们本来就不该住这,这回还要你付钱给我们准备吃的,让我们怎么办呢?”
杂工的眼神明澈透亮,带着点杂质的浑浊与灰暗,从里头看出一点青青的草,长出了芽。
“当初要不是你们啊,还哪轮得到我来这儿,都是应该的。”
一间狭小的屋子,十个杂工的确不够住,每人占一个角落,就得分配,那些女性身体比较差,沾不得两天凉。
他只能感受到奔跑时扬起的热风,在操场的过道上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脑子有些蒙了,龙卷风在他的头脑里咆哮。
他攥着手里买的快餐,白色的盒子堆叠在透明塑料袋里,破损的海绵块渗透出红色的油。辣椒辛辣的气味,融化着他的舌头神经。
本来是跑着的,他磕破了膝盖,手机上的闹铃响的时候,杂工慌乱无措,只能不顾腿上的伤,朝五号楼跑去。
钟准时敲响。
他撑着虚脱的身体,靠在墙皮脱落的墙镶嵌的门板,怔怔出神。仿佛魂魄脱离肉体,云游天外。
门被从外推开,他被推倒在了地上,腰身摩擦,宛如一叶漂浮在水中的扁舟的失重感又涌上心头。
是谁?
开门的飞伦感觉到物体的阻拦,便打算推开足够一个人进入的距离,谁曾想将屋内的人推到了地上。他赶忙半扶那个人的上身,握着像一把枯柴,怪硌人手。
“他这个状态是低血糖。”墨小侠一眼判断,此时的杂工毫无意识,就像是断了能源停止工作的机器。
操纵数据器的张昭下意识碰了碰领口的绿色圆片,随即看向脸色发白的杂工,那张脸被太阳暴晒,皮肤状态很差,还有着疲惫的神情。憔悴的面容却被摧残得看不出年轻。
“我身上有块巧克力。”被黑色碎发遮挡眼睛的墨小侠,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掰成小块,泡到了牛奶里。
他取了背包里的一个杯子,把牛奶倒了一半,白色的牛奶混合黑色的巧克力慢慢溶解,醇厚而浓香。
“喏。”牛奶瓶子被飞伦接过,张昭接过杂工的身体,作为支撑点。飞伦把牛奶倾斜,顺着瓶的边缘喂给了杂工。
“歪了歪了。”张昭挪动了手臂,调整好姿势。便于飞伦更好地救助这位处于低血糖状态的病人。
与此同时,另一杯分出来的巧克力牛奶杯也被出现在了某位引导者的掌心里。本来唐晓翼很不明白墨小侠何必多此一举,随后,黑发青年的牛奶就放到了他头上,不轻不重地砸一下。身高174的唐晓翼刚要触发,嘴唇就被一股浓甜的液体倾入,夹带一丝黑巧的苦。
“引导者大人,多喝点牛奶吧。”
“多长高,十二年没长了呢。”墨小侠冷飕飕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他们两个身量相近,倒不至于需要唐晓翼抬头。
他只需一抬眼,便能看见那双总是翻涌着复杂情绪的黑色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碎光。
“多多大侦探,你也没多高,估计虎鲨他们都比你要高半截了吧。这可是我16岁的身高,想不到多多你家基因这么堪忧。”
近在咫尺的唐晓翼仿佛脑袋上钻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眼睛里闪烁着狡黠,那双琥珀眼眸更是流光溢彩,跃动着恶趣味。
有点像狐狸又像猫的唐晓翼。
狐狸猫?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墨某人擅自划分种群的唐晓翼还没说两句,又被满口的巧克力牛奶给堵了回去。唐装袖子被墨小侠一只手扣着,另一只手拿起牛奶杯强硬喂,动作倒是还算温柔。
此刻的唐晓翼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低血糖?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唐晓翼制止行为:“我们要不先找杂工的信息?我看着他有点眼熟。”
一旁心神一致的张昭终于舍得将他那誓死不看墨唐的目光转向唐晓翼,然后开口:“我比对了他的样子,虽然变化比较厉害,但依据我的数据判断。”
“他应该就是——”
那几个字的发音落在耳朵里,两人都停了动作,只有照顾病患的两个人还在艰难地灌牛奶。
唐晓翼打量这间屋子的陈设。
“多多,你取下过钟表,还记得长归说的话吗?”
看着神色认真的唐晓翼,墨小侠收敛了心思,跟着他的思路开始捋清线索。
“长归每次见面提供的线索不一样,这一处秘境的谜题也很奇怪,但是却反复提及一件事情。”
唐晓翼和墨小侠异口同声:“钟楼。”
现在是下午2:23,20分钟之前钟楼时针敲响,钟声传彻校园。但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几天,从未见过钟楼。
敲钟人是谁?
难道…就是面前这个人吗…
“一切不该被掩埋,长归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该被掩埋?”
如果和时钟扯上关系的话,那么……就是“Time”,那张便利贴上的图案!
不该被掩埋…那点灵机就像观音净水瓶里的一滴柳枝水,墨小侠眼前一亮。
谜题八 多多在思索的途中,灵光一闪,对唐晓翼说自己曾见过有便利贴的物品,就在不久之前。你能知道是哪个物品吗?
(答案在下文,请结合上文思考几分钟)
墨小侠的笑勾走唐晓翼的目光,只听他用温柔又兴奋的语调:“在五号楼,唐晓翼。”
“你让我取下的那个钟表,上面就有同样款式的便利贴!”
而若说是钟表,这间屋子里恰好也挂着一个,三人观察到它的走向与五号楼的钟表是一样的。都是秒针倒转,时间却是正确的流淌。
“如果把秒针拨回会怎么样?”
墨小侠轻车熟路取下钟表,朝顺时间方向拨弄了一格秒针,不知某处沉重旋转的声音响起,就在这处空间的某个柜子突然转移。右侧转过来一个嘀嗒声的表,稳稳地停在原来钟表的一边。
“唐晓翼。”
矫健的引导者轻而易举取下了另一个出现的钟表,同样顺时针拨弄一格,两边钟表的挂恢复原位。
“这是一个机关。我这个是启动,你那个应该是复原。”
“肯定还有其他作用,但是我这个只能动一格。”墨小侠挑弄一下秒针,发现无法转动。另一边的唐晓翼亦然。
但是反方向拨回是可以的。
但是这样秒针又会朝原来的方向转,而机关也将恢复原位,仿佛毫无用处的鸡肋摆设。
这就说明,肯定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方式,可以找到这个地方隐藏的不同。
谜题九 多多和晓翼找到了可以操控某种机关的两个钟表,但是无论按如何的先后顺序操作,都只能停留在钟表摆设的出现与消失。你能提供解决思路吗?
(答案在下文,请先结合上文思考几分钟)
张昭看着两个人的操作,然后询问道:“你们确定是先后顺序吗?”
什么意思?
或许是他说的这句话有点暗示意思,反正那边听着的两人都下意识拨动了一下秒针,随着手指离开,秒针开始按照顺时针转动。柜子被替换到陌生的走道里,一个崭新的入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像将他们吞入腹中的蛇,顺着长长的漆黑的腹部往前,坚实的骨架撑起走道,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们在走道的尽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灰色半长发松松垮垮搭在右肩,烟灰眸子如雾化的松烟弥漫,沉入了水。耳边的挂饰摇摇,坠布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晃动。
许先生坐在窗台的位置,带着淡淡的笑容,平静而温柔。
“好久不见,四位。”
“有兴趣听听,守楼人的故事吗?”
依旧是纵横的格子长行,完整而又平直的书籍线条排列。各种形状坚挺的线条汇聚在点,点右向上弯成弧度交替形成穹顶。穹顶的中央空出一个很大的洞,中心有一根很长的指针,以及一条悬挂的左右摆动的摆锤。
这就是钟楼。
钟楼外面的树木总是长得极度茂盛,连绿叶都能延伸进窗台。许先生讲故事的腔调总是温柔沉缓,就像历史淘洗过后那股自然而然的厚重感。
与亚瑟异曲同工。
“在此之前,我想你们应该通过录像,来看看这座图书馆的附近究竟发生过什么?”
许先生笑着,看向站在后面穿着绿白实验服的张昭:“小数据家,看你的了。”
雨夜沾湿,铲子砸破头部的碰撞声响彻,肉色的肢体逐渐被泥土覆盖。蒙上了阴影……一只带血的手伸出土壤,慢慢地爬出坑,狼狈,鲜红,长发凌乱,或者是短发如针。
那双双眼睛里的惊恐与怨恨几乎要变成实质。
蓝制服的人凭靠一柄铁铲,狠厉砸了下去,将爬出地狱的肉体,继续送往死亡。那柄铁铲仿佛成了割麦的镰刀,只是收割的是一条条粘着血液的人命。
痛苦嘶鸣全部在灵魂里冲击!
死神已然降临。
他将镰刀挥向了那些地底的死灵,宛如命令,驱逐与屠杀。
再用自然最珍贵最昂贵的泥土,将架架白骨腐化在地狱的身躯里。鲜血浸透,皮肉成为死亡的温巢。
虫茧落地,大地凸起一房又一房的虫窝,就像撑满的胃,反育花木丛生的身体,而胃部逐渐扁平,由异体同化为一坯土石。
钟楼,就是屠宰场。
是死神的守楼人,开辟的花园。
本来想赶完剧情的,写不完。
等明天吧我尽量。
尽量把所有背景交代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