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深情告白
德嫔听到胤禛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瞬间如遭雷击，此刻她的脸色也是骤然一黑，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此刻变得青黑交加，那扭曲的五官愈发显得狰狞可怖，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惊恐。
思绪悠悠地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的德嫔正沉浸在痛失六阿哥的无尽悲痛之中，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心如死灰。在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廷之中，她争宠又争不过宜妃的千娇百媚和良妃的楚楚动人，只能满心凄苦地将自己紧紧困在体元殿小佛堂那偏僻的偏房之内，日复一日地为早逝的六阿哥虔诚地抄写着往生经文，那一笔一划中都饱含着她对爱子的无尽思念和深深的愧疚。
隆科多身为孝懿皇后的亲弟弟，在这宫廷之中，此刻正担任着宫中的三品侍卫一职。当他偶然间瞧见了曾经的爱人——如今的德嫔，竟是这般形容憔悴、满心颓废的模样，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怜爱之情。那怜爱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心底肆意蔓延开来，让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惜与不忍。
况且，那体元殿小佛堂所处之地极为偏僻，平日里鲜有人至，在这诺大的后宫中，几乎很少有人会涉足这儿。也正因如此，这里不知不觉便成了德嫔和隆科多经常偷偷相会的秘密场所。那寂静的角落，仿佛成为了他们躲避宫廷纷扰、互诉衷肠的避风港，在这无人问津之处，他们得以暂时抛开身份的束缚，享受那片刻的宁静与温暖。
胤禛此时也不过才年仅八岁，刚刚结束了在别处的寄养生活，重新回到了德嫔的身边。他满心渴望能够尽快修复与德嫔之间那生疏已久的母子关系，于是便费尽心思地打听了德嫔的行踪。小小的他怀着一片赤诚之心，想要去陪伴德嫔一起为逝去的六弟抄写往生经文，期望以此举动能够拉近与母亲的距离，让母亲感受到他的乖巧懂事和对母亲的深深依恋。
只是尚还年幼的小胤禛满心欢喜地刚走进了那略显阴森的小佛堂，然而，目光急切搜寻之下，却并没有看见德嫔的身影。反倒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佛堂中显得格外突兀。胤禛心中一惊，害怕自己贸然闯入会被发现，慌乱之中，急忙轻手轻脚地躲进了一旁厚重的帷幔后面。他小小的身躯在帷幔后瑟瑟发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胤禛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他亲眼目睹隆科多和德嫔紧紧相拥在一起。那天是个令人倍感压抑的阴霾天，厚重的乌云如墨般堆积在天空，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激烈地敲打着地面。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震耳欲聋的雷电声响彻了整个小佛堂，仿佛上天也在为此愤怒咆哮。
隆科多紧紧地将德嫔拥入怀中，两人旁若无人，情难自禁，交颈相缠。窗外的雷雨似乎也在严厉谴责这对不合礼数的野鸳鸯，那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景象，与屋内这不堪的一幕交织在一起，给年少的胤禛心灵上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他心里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成为了他此后多年都无法释怀的噩梦。
德嫔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慌和不安，她的声音颤抖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些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这逆子，莫要信口胡言，莫要妄图以此来威胁本宫！”
胤禛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德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森然地说道：“德嫔娘娘，您究竟做过什么不堪之事？您的心里面应当要比我还清楚明白。莫要以为能瞒天过海，那些过往的丑事，终究是存在的，任您如何狡辩都无法抹去。”
德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惊恐，她拼命地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你不会那么做的，绝对不会！隆科多现在是你手下的人，他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是你最得力的拥护者。你向来心思缜密，深谋远虑，你不会如此愚蠢，自断臂膀的，不会的！”
胤禛的脸上满是寒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和狠厉，他冷冷地说道：“那德嫔娘娘就尽管去试试，看看我胤禛是不是如您所想那般心慈手软。倘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倒要看看，为了心中这口恶气，我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折这一个臂膀。胤禛现在也着实好奇，若是让众人皆知大臣和妃子私通这等秽乱宫闱的丑事，他们都会落到怎样凄惨的下场？”
“对了，还有老十四，您不妨好好想想。若是让这等令人不齿的秘辛公之于众，老十四摊上一位与人私通、德行有亏的额娘，他还会不会有丝毫争夺皇位的资格？他还能不能在这朝堂之上、众人面前抬起头来？您莫要觉得我胤禛只是在吓唬您，不妨掂量掂量其中的轻重。”
德嫔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不停地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叫嚷道：“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会发生！你也是我的儿子啊，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若是揭发了这件事，对你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能独善其身？难道你就不会受到牵连？你也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不顾及母子情分！”
胤禛的脸上满是决绝与冷漠，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字一句冰冷至极地说道：“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前朝史书，皇家玉牒都有明确记录，我乃孝懿皇后佟佳氏之子。从我被记在佟佳氏名下的那一刻起，我与你之间便再无瓜葛。你莫要再以母亲的身份自居，在我心中，佟佳氏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胤禛神色冷漠地说完这番话后，便决然地起身，没有丝毫的留恋与迟疑，转身告退了。空旷的殿内，只留下了德嫔一人，她瘫坐在地上，发髻凌乱，眼神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状若疯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端庄与威严。
他清楚地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撞见了自己和隆科多在私会的这一幕。他竟然如此凑巧地在那个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并且抓住了自己最大、最致命的把柄。这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让人心惊胆战，不知所措。
胤禛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宣告着一切的终结。竹息见此情形，也是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德嫔，满脸焦急与关切地说道：“娘娘快起来，这地下凉得很，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小心伤了身子啊。”
德嫔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竹息的手臂，声音颤抖且带着无尽的恐慌喊道：“竹息，竹息。老四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会不会不顾及母子情分对我赶尽杀绝？会不会因此断送了老十四的前程？我该怎么办？竹息，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到底该怎么办？”
竹息赶忙轻轻拍着德嫔的手背，柔声安抚道：“不会的，娘娘，不会的，您别这般胡思乱想。雍亲王他不会这么绝情绝义的。雍亲王内心深处定然是希望能够和娘娘您亲近和睦的，只是或许之前有些误会和隔阂未曾消除罢了。娘娘您只需要放下过往的成见，好好地关怀一下雍亲王，让他感受到您作为母亲的温暖和慈爱，他定然不会做出伤害娘娘您的事的。娘娘您要放宽心，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德嫔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完了，全部都完了，全部都完了。我的名声，我的地位，我儿子们的前程，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毁了。我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这么毁于一旦。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胤禛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从永和宫缓缓走出的那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沉重的枷锁在一瞬间都被彻底清除了。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骤然消失，那束缚着他的无形绳索也瞬间断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似终于挣脱了长久以来的禁锢，能够自由自在地呼吸，能够毫无顾忌地去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从前的自己满心满怀地渴望能够得到德嫔的关爱与疼惜，渴望能够得到皇阿玛的赏识与认可。为此，他对自己定下了极其严格的要求，逼迫着自己不断努力，无论是骑射之术，还是读书习文，都力求样样出众，做到无人能及。他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哪怕内心早已波澜起伏，表面依旧要装作波澜不惊。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喜好，不敢有丝毫的放纵与任性，生怕因此而招来他人的不满或指责。
可是如今的他，却再也不想活在他人的期待与束缚之中，只想随心所欲地做他自己。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已下定决心势在必得，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绝不退缩。只是如今的他已然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形单影只、无人问津的胤禛。他有了愿意与他携手一生、风雨同舟的知心人，有了活泼可爱、承欢膝下的儿女。他们的陪伴与支持，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温暖与力量，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孤独中默默挣扎、无人疼爱的胤禛了。
苏培盛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主子从永和宫出来之后，那脚步都明显地轻松了不少。每一步都迈得那样从容自在，仿佛身上卸下了千斤重担。苏培盛仔细观察着，也能够清晰地看出来王爷此刻的心情极好，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明亮有神的双眸，都无一不在透露着王爷此刻内心的愉悦与畅快。
他打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伺候胤禛，亲眼见证着胤禛的成长。胤禛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一直在孝懿皇后那边长大。孝懿皇后对待王爷那真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视如己出，给予了王爷无尽的疼爱与呵护。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孝懿皇后那么善良温和的人，却早早地就离开了人世，让王爷在幼年时便经历了这般沉重的生离死别之痛。
自从胤禛从孝懿皇后那儿回到了永和宫，他原本还算安稳平静的生活便一下子一落千丈。德嫔对胤禛的态度始终冷淡疏离，仿佛这个儿子并非自己亲生一般。苏培盛作为胤禛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也是眼睁睁地见证着德嫔多年来对胤禛的冷淡无情。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里面也是替自己主子深深抱屈。明明王爷是那样优秀出色，却得不到生母的半点关爱与温情，实在是令人感到愤懑和不平。
可是如今的情形却大不相同了，自家主子如今终于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一切都说开了，不再有任何的顾虑和隐忍。如此一来，德嫔娘娘日后再也无法凭借着生母的身份对自己家王爷指手画脚、横加干涉，也休想再做得了自己家王爷的主了。自家王爷从今往后定能更加坚定地走自己选择的道路，不再受德嫔娘娘的牵制和影响。
苏培盛紧跟在胤禛身后，微微躬身，语气恭谨地问道：“王爷，咱们如今回府，接下来去哪儿？是直接去福晋那儿吗？奴才也好提前安排准备，免得有所疏漏，失了礼数，让福晋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待不起。”
胤禛微微颔首，神色略显关切，缓声道：“嗯，回去看看福晋，她近日身子不爽利，今日又多睡了会儿，也不知这会儿醒了没有。”
胤禛二人出门后，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宜修所居的院子。踏入屋内，只见宜修仍在床榻之上安睡，尚未醒来。胤禛见状，心疼不已，索性将正院儿亟待处理的公务统统搬到了宜修的床边儿，以便能一边处理事务，一边默默地陪着她，仿佛只要这样守着，便能让她睡得更加安稳踏实。
宜修在一片静谧中悠悠转醒，她睡眼惺忪，意识还有些模糊，待视线逐渐清晰，迎面就看到了坐在床旁的胤禛。那熟悉的身影，专注的神情，让她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一股温暖而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宜修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中，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胤禛，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温柔，轻声唤道：“王爷。”那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又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情，仿佛这一声“王爷”，蕴含了她对胤禛所有的深情与依赖.
胤禛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公务，突然听到宜修那轻柔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目光急切地看向宜修，看到她已然醒来，更是急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公务，迅速凑到床边，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可还难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宜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柔声说道：“都还好，已经不难受了，王爷莫要忧心。孩子们呢？他们可还安好？”那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牵挂，即便自己身体不适，心里念着的依旧是孩子们的情况。
胤禛忙握住宜修的手，温声道：“弘晖和塔娜被我赶回去休息了。两个小的正在隔壁屋里睡着呢，你别着急，我这就让染冬给你抱过来。你且安心躺着，莫要乱动，好好养着身子。”说罢，便转头吩咐下人去抱孩子。
奶娘几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也是将两个小人儿抱了过来。看着奶娘手中一蓝一粉，两个精致的襁褓，宜修脸上满是惊喜与期待，忍不住问道：“是龙凤胎？”那语气中既有询问，又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眼神紧紧地盯着襁褓，仿佛想要立刻确认答案。
胤禛满脸洋溢着喜悦与自豪，目光灼灼地看着宜修，兴奋地说道：“是龙凤胎。卿卿，你给爷生了一对龙凤呈祥，这可是咱们大清皇室前所未有的第一份龙凤胎。这是何等的祥瑞，何等的福气！你可是咱们府上的大功臣，爷定会好好疼惜你，绝不会辜负你的。”
宜修目光急切又满含期待地看向胤禛，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是哥哥和妹妹？”那神情中既有初为人母的紧张，又有对孩子性别的好奇与关切，一颗心全系在了这两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小生命身上。
胤禛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温柔且饱含深情，缓声应道：“嗯，男孩儿是哥哥，女孩儿是妹妹。咱们的这一双儿女，定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为咱们的府邸增添更多的欢声笑语。”
宜修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两个襁褓上，脸上绽放出无比幸福和慈爱的笑容，喃喃说道：“真好，他们真的好可爱。瞧这粉嘟嘟的小脸，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就如同两个小天使一般，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胤禛满是疼惜地看着宜修，轻柔地说道：“你刚刚转醒，身子还虚着，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吧，你要好好歇一歇，养足精神。切不可因着挂念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否则我可要心疼了。”
说罢，胤禛便朝着奶娘使了个眼色，示意道：“快将两个孩子抱下去，莫要扰了福晋休息。”胤禛的语气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奶娘赶忙应诺，动作轻柔且迅速地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
宜修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和不安，语气轻柔又急切地说道：“王爷，你怎么啦？卿卿总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两个孩子。自他们出生以来，妾身瞧着你对他们似乎总是淡淡的，难道是妾身感觉错了？王爷，你快跟妾身说一说，莫要让妾身这般胡乱猜测，心里实在是不安得很。”
胤禛的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疼惜，缓缓说道：“只是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会想到你今晨生产时那危险样子，爷实在是害怕。爷闯进来的时候，看着你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整个人毫无生气，仿佛随时都会离我而去，爷当时的心都快碎了。那种恐惧和无助，爷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如今瞧着这两个孩子，爷的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时的场景，心中难免有些复杂的情绪。但绝非是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他们是你拼了命为爷生下的骨血，爷疼惜还来不及呢。”
“卿卿，”胤禛紧紧握住宜修的手，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怜惜，“我们有这四个孩子就足够了，我们以后不生孩子了好不好？每一次想到你生产时所经历的苦痛与危险，我都后怕不已。我不愿再让你承受这样的折磨和风险，这四个孩子便是上天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有他们在身边，我已心满意足。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守护着你和孩子们，让你们平安顺遂，再无任何忧惧。”
宜修微微仰头，嘴角挂着一抹轻柔的笑意，眼中却透着几分俏皮与调侃，缓缓说道：“我记得几年前王爷和卿卿说过要生十个八个孩子呢，怎么如今生了四个就要止步了？莫不是王爷嫌弃妾身了，不愿再与妾身有更多的孩子？还是说王爷觉得孩子多了麻烦，不想再经历这养育之苦？”
胤禛一脸郑重，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坚决，认真说道：“女子生产太过于危险。每一次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那场景光是想想都让我胆战心惊。咱们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了，这就足够了。爷不想再让你去经历那样的生死之险，不想让你再承受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爷只愿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陪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今日看着你的样子，”胤禛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泛红，“我只想着若是你去了，这世上又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了。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仿佛都崩塌了，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安危。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那将会是怎样的黑暗和绝望。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温暖，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倘若真的失去了你，我真不知该如何在这漫长岁月中独自前行。”
“从小，”胤禛的眼神变得黯淡，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落寞与哀伤，“额娘就不喜欢我，在她眼中，我仿佛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皇阿玛也更喜欢二哥，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拼命地做好一切，试图去赢得他们的关注和喜爱，可往往都是事与愿违。我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力求在学业上出类拔萃，在骑射上表现卓越，在为人处世上谨慎小心，可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的回应。那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就像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卿卿，”胤禛深情地凝视着宜修，眼中泪光闪烁，声音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与眷恋，“是你的出现，如同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光，照亮了我原本灰暗的世界。你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毫无保留，毫无怨言。为我出谋划策，在我迷茫时为我指明方向；操持家事，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教会了我信任，让我学会相信这世间仍有真心；教会了我爱人，让我懂得如何去关爱他人，如何去付出真心。在我心中，你是我胤禛此生当中最重要的女人，唯一的妻子。无人能够替代你的位置，无人能够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哪怕岁月流转，世事变迁，这份深情与笃定，永不会变。”
宜修望着此刻对自己深情告白的胤禛，那一双美眸中满是复杂的情愫。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思绪纷飞，又回想着生产时他说的那些掏心掏肺、关怀备至的话。若说是不感动，那是假的。她的心在这一刻如同被春风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那一直以来因为种种琐事而累积起来的疲惫与委屈，在这深情的话语面前，仿佛都渐渐消散，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甜蜜与满足。
只是宜修毕竟重活一世，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见了太多人心的淡薄与凉薄。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情爱一事，于她而言，早已经如同过眼云烟，看破了其中的虚幻与无常。然而，但是如今胤禛再次对自己深情告白，那一番番恳切的言辞，那饱含深情的眼神，纵然她心中清明，知晓这世间的情爱大多难以长久，却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防备。自己当然也要陪着他演一下这场戏，毕竟身处这深宅大院之中，有时候，虚与委蛇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宜修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胤禛，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又夹杂着些许期待，缓缓开口说道：“胤禛，在你的心里，卿卿当真就这样好吗？我并非是那倾国倾城之貌，亦无惊世之才，性格也并非柔顺如水。你如此这般深情厚意，将我视作珍宝，我有时甚至会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胤禛，你可否坦诚地告知于我，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胤禛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是，独一无二。在这茫茫世间，无人能与你相比。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温柔善良，你的聪慧果敢，在我心中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芒，是我心灵深处最温暖的港湾。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宜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只是若是多年之后，卿卿年华不在，容颜老去，身姿不再婀娜，肌肤不再光滑，眼角爬满了皱纹，青丝也变成了白发，你也会这样对我吗？当岁月的风霜侵蚀了我的青春，当时间的洪流冲淡了我的美丽，你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将我视若珍宝，对我深情不移？”
胤禛紧紧握住宜修的手，目光诚挚而热烈，语气坚定且充满渴望地说道：“于我而言，你是早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宛如那跳动的心脏，流淌的血液，缺之不可。不管你年轻也好，年老也罢，你仍然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的伴侣。我会敬重你，爱你，此心永不改变。卿卿一直陪着我，好不好？陪着我走过这一路的风风雨雨，陪着我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陪着我走到那最顶峰的位置，陪着我一起俯瞰这万里河山，陪着我一起享受这太平盛世。无论未来会有怎样的挑战与磨难，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便无所畏惧。”
宜修缓缓地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胤禛宽厚温暖的手里，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婉而动人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信任、期许与深情。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唯有他们之间的情感在无声地流淌。宜修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坚定：“好！”这一个简单的字，却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承诺，预示着他们将携手走过未来的漫长岁月，无论风雨如何，都不离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