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母子决裂

胤禛紧绷着的神经听着府医这番详细的话语,这才如释重负般缓缓松了一口气。他那一直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原本充满忧虑和紧张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

随后,胤禛缓缓转身,目光看向接生嬷嬷小心翼翼抱过来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看着那两个小小的、皱巴巴却又无比可爱的面容,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终于展露出了一抹欣慰而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幸福,也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和憧憬。

接生嬷嬷一直提着的心在看着此刻福晋暂无大碍、王爷又有了笑容之后,才敢抱着两个小主子战战兢兢地上前。只见接生嬷嬷们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敬畏,恭恭敬敬地跪在胤禛面前,齐声说道:“恭喜王爷喜得贵子和贵女,这真是王府的大喜事,愿小主子们平安康健,王爷和福晋洪福齐天。”

接生嬷嬷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谄媚与欢喜,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历经艰辛,给您生下了一位小阿哥和一位小格格。小阿哥出生早了一些,所以是哥哥,这俩孩子虽说还不足月,可您瞧瞧,他们那小模样,哭声嘹亮,手脚有力,看着健壮得很呢。这可真是王府的大喜之事啊,恭喜王爷!”

胤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小的人儿,心中的震惊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着。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竟然是龙凤胎?这……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龙凤胎在大清本就极为罕见,在皇室中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自大清入关以来,历经数代,这可是第一份出自皇室的龙凤胎。这样的稀罕之事,怎能不让胤禛感到又惊又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又加上确定宜修现在身体已经脱离危险没有大碍了,胤禛心中那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彻底落了地,兴奋与喜悦瞬间占据了他的身心,不禁仰头哈哈大笑道:“有赏,通通都有赏!这琉璃院所有伺候的下人和接生嬷嬷们,全部都有重赏!你们尽心尽力,本王自当重重嘉奖,一个都不能少!”

此刻,屋外一直焦急等候着的众人自然也是清晰地听到了福晋生下龙凤胎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他们先是一阵惊喜的交头接耳,随后迅速调整好仪态,齐声恭祝福晋,那声音整齐而洪亮:“恭喜福晋诞下龙凤胎,愿福晋身体早日康复,小阿哥和小格格平安顺遂、茁壮成长!”

柔则在心中暗自思忖道:“不是大出血了吗?怎么这个贱人还能挺过来?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她为什么还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本以为这次定能让她性命不保,没想到她竟如此命大,难道连老天爷都在帮着她?”

作者双手抱胸,一脸骄傲地说道:“因为宜修小可爱是我的笔下亲闺女!我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出事,那些磨难不过是为了让她的人生更加精彩,我自会护她周全,让她走向属于自己的美好结局。”

福晋已经平安生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后院,后院儿的众人知晓后,自然也不用再在这儿继续苦苦候着了。于是,大家纷纷如释重负,各自带着或真心或假意的复杂情绪,慢慢散去,都回去歇息了。

宜修始终都处在昏昏沉沉的睡眠状态之中,一直未曾醒来。胤禛满心都是对宜修的担忧与牵挂,实在放心不下,便索性一直守在琉璃院里面,不肯离开半步。他坐在床边,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宜修那苍白的面容上移开,满心期盼着她能早些苏醒过来。

染冬这时神色紧张且凝重,手里紧紧拿着董鄂氏那件沾着莪术的衣服,快步走到胤禛面前,然后双膝重重地跪在了胤禛面前。

染冬一脸悲愤,声音颤抖着说道:“王爷,我们福晋今日生产大出血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心怀歹意故意陷害。您请看,老夫人的衣服上被沾了大量的莪术粉末。莪术这一物,向来有活血化瘀之效,孕妇轻易碰不得,更何况是在女子生产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害我们福晋,还请王爷一定要为福晋做主啊!”

胤禛此刻心中也是骤然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原本以为经过之前的种种风波,这后院儿如今应该也已经消停了,起码能有一段时日的安宁平静。竟然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居然有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暗地里使出这般阴狠的手段陷害宜修。

董鄂氏乃是宜修的亲生额娘,母女之间情深似海,她自然是绝不可能过来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宜修的。这其中定然有蹊跷,细细想来,这必定是有人算准了,董鄂氏出于对女儿的疼爱,一定会陪在宜修身边见证她生产,所以这居心叵测之人才将莪术粉末偷偷放在董鄂氏的衣服上,妄图借董鄂氏之手来加害宜修,其心思之歹毒,实在令人发指。

胤禛此时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紧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大声喝道:“苏培盛,你即刻去找夏刈,让他去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查清楚这件事。本王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背后搞鬼的人给本王找出来。若是他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哼,那就让他提着脑袋过来见本王,本王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听明白了吗?”

在前两次宜修怀有身孕的那段漫长时光里,为了谨慎起见,防止后院有人心生恶念,动了不该有的错主意,胤禛一直都格外谨慎小心,特意指派夏刈在暗中秘密保护宜修。

可是这次宜修怀孕,胤禛见此前的一段时间后院儿的众人都还算安分守己,表现得老老实实,便自以为后院已然风平浪静,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于是,他一时疏忽大意,就没有像以往那般让夏刈在暗中进行保护。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这一次的掉以轻心,竟被那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从而导致宜修险些遭遇不测。

只是这妄图谋害宜修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会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索绰罗氏?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世兰?亦或者是宜修的那位表面温柔善良,实则心思难测的亲姐姐?又或者是宫里他的那位如今已失势的“前”额娘?这其中的疑团如重重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如今胤禛尚未登基称帝,手中所掌握的势力也颇为有限,仅有那神秘的粘杆处可供差遣。而夏刈作为粘杆处的副首领,其能力有目共睹。夏刈此人不仅心思缜密,手段高明,而且行动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他的办事效率之高自然不用多提。这不,不到三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成功地将那幕后黑手给揪了出来。

董鄂氏身上的药物竟是洗衣房的一位身份低微的婢女所放,在严刑拷打之下,那婢女终究承受不住,全盘供出了幕后主使,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正是胤禛的那位曾经在宫中颇有地位的前额娘德嫔。

自从太子第一次被废黜之后,诸位皇子们那原本深藏于心底的夺嫡的心思便再也无法遮掩,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难以遏制。如今已然成年的皇子数量众多,往上有直亲王胤禔,其势力不容小觑;往下直至排行第十四的胤禵,也都纷纷卷入这夺嫡的漩涡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怀有觊觎之心,皆妄图登上那权力的巅峰。

德嫔如今已然将自己全部的期望与指望都重重地压在了十四阿哥身上。十四阿哥如今不仅已经获封亲王,在诸位皇子之中地位尊崇,而且还深得皇阿玛的赏识与器重。再加上他又有了嫡子的尊贵身份,在众多皇子当中愈发显得出类拔萃。也正因如此,胤禛自然是被德嫔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满心忌惮。

可是自己到底还是她的亲生孩子啊,那宜修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她的亲孙儿啊,流淌着和她同样的血脉。她怎么能够如此心狠手辣,怎么可以狠毒到这般地步,连自己的亲孙儿都要精心谋划去算计。这究竟是怎样的一颗铁石心肠,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违背人伦亲情之事。

就仅仅因为自己平日里不和她亲近,就仅仅因为自己坚决没有答应她,不肯成为老十四在夺嫡之路上的助力,她就要这般不择手段、毫不留情地算计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甚至连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也要残忍地加以算计吗?她的心肠怎会如此冷酷绝情,难道所谓的母子亲情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可以随意践踏吗?

胤禛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越想便越是生气,那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但是,多年以来在宫廷权谋争斗中练就的沉稳性情让他努力压制住了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也只能唤来一直跟在身边的苏培盛,带着苏培盛一同进宫。如今府中刚刚诞下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吉兆,他要亲自去报信,将这一喜讯告知宫中的万岁爷和贵妃娘娘。

康熙如今已然五十多岁,历经了多年的风雨沧桑和朝政纷争,对于各种祥瑞之兆自然是格外在意。龙凤胎自古以来就被视为极为难得的好预兆,象征着吉祥如意、福泽深厚。更何况,这还是大清朝皇室有史以来诞生的第一位龙凤胎,其意义更是非凡,无疑为皇室增添了一份独特的荣耀和喜庆。

康熙闻此喜讯,龙心大悦,当即赏了数不胜数的丰厚赏赐下来。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各类珍稀物件源源不断地送往胤禛府上。就连着居于永寿宫的贵妃娘娘,也因着这一喜事赏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珍宝。那些珍宝璀璨夺目,彰显着贵妃娘娘满心的欢喜与对胤禛府上的看重。

胤禛让苏培盛拿着赏赐二人出宫,苏培盛恭敬地接过赏赐,小心翼翼地跟在胤禛身后。从永寿宫的门口儿出来后,胤禛的脚步却未朝着出宫的方向,而是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德嫔所居的永和宫。

此时的胤禛,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府中诞下龙凤胎的喜讯让他欣喜不已,急于向宫中的长辈们报信,以分享这份难得的喜悦;另一方面,或许是出于对德嫔的那份特殊情感,又或许是潜意识里渴望得到生母更多的关注与祝福,他的双脚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永和宫。

一路上,胤禛回想起自己与德嫔之间的种种。尽管德嫔因出身低微,在他年幼时未能亲自抚养他,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相较于其他母子略显生疏,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在他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如今自己的子嗣诞生,他渴望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德嫔,向她倾诉这份为人父的喜悦,也期待着能从她那里得到温暖的回应和祝福。

不知不觉间,胤禛已来到了永和宫的宫门前。他微微驻足,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自己略显激动的心情,随后抬脚迈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和永寿宫虽说名字听起来差不多,乍一听还让人觉得或许距离相近,但实际上二者离得并不近。永寿宫归属于西六宫之列,那里宫殿巍峨,布局规整。而永和宫却位于东六宫之中,其建筑风格和周边环境与永寿宫大不相同。

苏培胜毕竟忠心耿耿地服侍了胤禛二十多年,对王爷的心思和习惯早已了如指掌。此刻,他望着胤禛前行的方向,瞬间就明白了王爷此番的用意。他深知王爷心中对德嫔复杂的情感,也清楚王爷在这特殊时刻渴望与生母有所交流和沟通的愿望。苏培胜默默跟在胤禛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爷的神色,准备随时听候吩咐。

胤禛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默默踏进了永和宫那扇略显陈旧却不失庄重的大门。他的身影刚一出现,下首的奴婢们便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所引导,纷纷诚惶诚恐地行礼,齐声高呼:“给王爷请安!”

一直在殿内伺候着的竹息自然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胤禛的到来,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迈着小碎步匆匆过来,动作恭顺地给胤禛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谄媚地说道:“雍亲王来了,德嫔娘娘要是知道王爷过来了,定然会高兴得不得了呢。”

胤禛眉头微蹙,神色略显拘谨,声音低沉而略带迟疑地说道:“德嫔娘娘现在在做什么?本王此番贸然前来,不知娘娘此刻有没有时间见见本王?”

竹息赶忙微微躬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语调轻柔且急促地说道:“自然是有时间的,王爷您请放心。奴婢这就带着王爷进去。”

上首的德嫔正百无聊赖地坐着,眼神有些放空,不经意间一抬眸,便看到了胤禛。自从十几年前胤禛被记在了孝懿皇后的膝下,德嫔与胤禛之间的关系便愈发疏远。自那以后,德嫔便再也没有在私下单独见过胤禛,仅能在那庄重且人多眼杂的宫宴上,匆匆瞥见胤禛几次罢了。

德嫔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疏离,说道:“哟,这是什么风?居然把雍亲王您给吹到了本宫这小小的永和宫。本宫这里可许久都没迎来过您这位尊贵的王爷了。”

胤禛神色庄重,上前几步,恭敬地弯腰行礼,声音沉稳而坚定地说道:“胤禛给德嫔娘娘请安。今日胤禛前来,实是心中有些要紧的话想单独同德嫔娘娘讲。此事关乎重大,还请德嫔娘娘禀退左右,容胤禛与娘娘私下相谈。”

德嫔微微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目光冷淡地扫过周围站立着的宫女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都下去吧,没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宫女们闻言,纷纷低头行礼,然后鱼贯而出,诺大的宫殿内很快便只剩下德嫔和胤禛二人。

德嫔端坐在上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语气略显不耐烦地说道:“说吧,今天你这般突然地来到永和宫,到底所为何事?本宫倒要听听,能让你亲自前来的究竟是何等要紧之事。”

胤禛微微低下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恭敬与期待,缓声说道:“确实是有一件天大的大喜事,胤禛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就在今晨,历经艰辛,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这可是大清朝皇室有史以来的第一份龙凤胎啊,此乃祥瑞之兆,天大的喜事。胤禛心中欢喜至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德嫔娘娘,胤禛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娘娘您分享这份无与伦比的喜悦。”

德嫔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恼怒,冷冰冰地说道:“雍亲王这是特意前来本宫这永和宫炫耀的?哼,生了对龙凤胎又如何?难不成还指望本宫为你欢呼雀跃不成?”

胤禛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抬起头直视着德嫔,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质问说道:“炫耀,胤禛万万不敢有此心思。只是,胤禛的福晋在生产之时,那状况可谓是凶险万分,差点就没挺过来,遭了小人的暗害。德嫔娘娘,您智慧过人,胤禛斗胆请教,您可知这背后究竟是为何?”

德嫔在听到胤禛这番话的此刻,心里面其实已经大致猜出了个中原委,定然是下面那些办事的人做事不够干净利落,不小心露了马脚。然而,毕竟德嫔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争斗了这么多年,历经无数的明枪暗箭和尔虞我诈,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此刻,她依旧神色自若,面不改色,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德嫔微微侧过脸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冷地说道:“你府上的事,本宫久居这永和宫中,深居简出,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又怎么会知道?莫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往本宫身上安。”

胤禛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德嫔,语气中满是愤怒和质疑,大声说道:“可是我亲自审问了那给福晋下药的宫女,她在极度恐惧和慌乱之中,却直指是德嫔娘娘您指使她这般做的。此事关乎福晋和孩子的生死安危,胤禛不得不前来向娘娘您讨要一个说法。”

德嫔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愤怒和惊恐之色,手指颤抖着指向胤禛,大声叫嚷道:“怎么?雍亲王这是铁了心要置本宫于死地吗?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攀污本宫!谋害皇嗣这等天理不容、罪大恶极的事儿,本宫断断是做不出来的!雍亲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宫的清白!”

胤禛挺直了身躯,目光坚定而凌厉,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德嫔娘娘坚称自己是清白无辜的,那不如胤禛将这位宫女带进宫来,交由皇阿玛亲自审问。想必在皇阿玛的明察秋毫之下,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娘娘一个公道,也能让胤禛知晓究竟是谁在背后妄图谋害福晋和皇嗣。”

德嫔双手紧紧握拳,浑身颤抖,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不必在这儿费尽心思地诈我,本宫向来行得端做得正,问心无愧。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任你如何巧言令色,也休想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

胤禛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痛苦与无奈说道:“这些事究竟做没做过,想必德嫔娘娘您的心里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额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额娘了。曾经,我也渴望能在您的怀中撒娇,能得到您的关爱与呵护。可如今,你我母子二人又怎么会生疏到这种地步?竟要以这般剑拔弩张的姿态相对,这真的是您所期望的吗?”

“从小到大,您就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喜爱。在我幼年时,六弟在的时候,您满心满眼都是偏疼六弟,对我不闻不问,仿佛我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后来,六弟不幸去了,您的眼中也仍然只有十四弟,给予他无尽的关怀与宠爱。而我,始终被您遗忘在角落里,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您哪怕一丁点的关注和重视。”

“就算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即便您对我的忽视和冷落从未改变,我也从来都没有在心底怨恨过您。您让我纳汉女格格,尽管我心中有所不愿,但为了能让您满意,为了能博得您的一丝笑颜,儿臣还是照做了。我做了这么多,只希望您能因此而感到高兴。可如今,就为了老十四,您就忍心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吗?难道在您心中,我就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不值得您给予一丝的怜悯和公平吗?”

“十多年前,您全然不顾及儿臣的感受,仅仅是为了给十四弟谋取一个满意的侧福晋人选,就将儿臣的嫡福晋一位当作随意交易的筹码一般送了出去。当时儿臣的心就已经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儿臣依旧选择了默默承受,选择了理解您作为母亲的难处。然而,现如今,您竟然还要为了十四弟来算计我的孩子?他们可都是您的孙儿孙女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绝情?”

德嫔听着此刻胤禛那满含委屈与悲愤的诉苦,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漠如霜,心里面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涌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恼怒。她在心中暗自咒骂道: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竟敢如此不知死活地顶撞自己,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威严。

德嫔紧蹙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恼怒,提高了音量,语气强硬地说道:“本宫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黄,肆意编排本宫,本宫可没功夫听你这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胤禛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失望和决绝,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如今,幸好福晋宜修安然无恙,也顺利平安地生下了孩子。您我毕竟母子一场,您给了我生命,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但经历了这桩事,也算是彻底偿还了您对我的生育之恩。从今往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母子情分,到此为止。”

胤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今日宜修真的遭遇了不幸,出现了任何差池,那么胤禛发誓,一定会与德嫔娘娘您不死不休。宜修和孩子乃是胤禛生命中最为珍视之人,是胤禛绝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的底线。还希望德嫔娘娘您以后能够好自为之,切莫再做出任何触及胤禛底线的事情,否则,胤禛定不会善罢甘休!”

德嫔怒不可遏,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好啊,好,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你竟敢如此忤逆你的生身母亲!就算是你现如今攀附上了佟佳氏,记在了她的名下那又能怎么样?你依然改变不了你那低贱的出身!在万岁爷的心里面,他最为在乎的也只有他那个原配所生的嫡子!你就算是表现得再出众,再优秀,在万岁爷眼中,你也永远不如我的老十四!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贱种,一个永远被人嫌弃的可怜虫!”

胤禛脸色铁青,双目几欲喷火,怒声喝道:“德嫔娘娘!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母子情分!往后,你若是胆敢再对胤禛的后院耍弄阴谋诡计、加以算计,那么二十多年前,体元殿小佛堂那件事,胤禛定会让它原原本本、一丝不漏地呈现在皇阿玛面前!届时,会有怎样的后果,想必娘娘您心中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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