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产遇险(1)

胤禛刚刚踏入汀兰阁的院门,芳华那丫头眼神极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胤禛的身影。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赶忙起身,一路小跑着向屋内奔去,边跑边向屋内的柔则通报:“格格,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芳华神色匆匆,满脸激动,声音急促地喊道:“格格,格格,王爷朝咱们这儿来了。您快准备准备,王爷正往这边走来呢!”

柔则一脸惊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急切地说道:“你说真的,王爷真的过来了!”

芳华神色笃定,语气焦急而又诚恳地说道:“是真的,格格,奴婢绝对没有骗您,王爷真的正朝咱们屋这儿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柔则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仔细地看着德嫔交给自己的春宫图。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几分焦虑与不安。如今她的年岁渐长,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容貌也一日不如一日,不复往昔的娇艳动人。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可若不靠着这一些手段笼络住胤禛的心,想必在这纷繁复杂的府中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或许很快就会被胤禛遗忘,被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所取代,从此过上凄凉孤寂的生活。

柔则听到芳华的话后,顿时慌了神,匆匆忙忙地将手中的春宫图胡乱叠起,手忙脚乱地塞进抽屉里,然后又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髻,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转身快步出去迎接胤禛。

柔则莲步轻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嗔,微微欠身行礼说道:“王爷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让苏公公过来告诉一下妾身,妾身也好有所准备。您瞧瞧,妾身如今这般模样,头发也未精心梳理,妆容也未曾细致打理,就这么蓬头垢面、慌里慌张地来见王爷,真是失了礼数,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胤禛今日心情着实不错,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眼中也满是温和之意,竟也愿意陪着她调笑一番,轻笑着说道:“若是提前告诉了你,爷也看不到你这般不施粉黛却依旧别有一番风韵的模样了。平日里见惯了你精心妆扮后的艳丽,如今这般素颜朝天,倒也别有一番清新脱俗的美。”

柔则娇嗔地白了胤禛一眼,轻咬着嘴唇,语气中带着几分幽怨地说道:“王爷就会取笑妾身,妾身自知如今年岁渐长,容颜渐衰,哪比得上府中那些刚进府的妹妹们青春年少、年轻水嫩。她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娇艳动人,王爷怕是早就被她们迷了眼,把妾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胤禛微皱了下眉头,佯作不满地说道:“瞧瞧你,说话愈发矫情了。她们是她们,各有各的风情。而你也固然有你自己独特的好处,是旁人无法比拟的。莫要这般妄自菲薄,徒增烦恼。”

说罢,胤禛轻轻拉起柔则的手,二人并肩而行,缓缓地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胤禛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柔则则莲步轻移,身姿婀娜,衣袂飘飘,那画面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胤禛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踏入自己这里了,这段漫长的时光让柔则心中充满了期盼与渴望。柔则此刻满心想着要把刚才在春宫图里面学到的种种技巧和花样通通施展在胤禛身上,因此她表现得十分卖力。她使出浑身解数,极力迎合着胤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诱惑与讨好,试图重新点燃胤禛对自己的热情和宠爱。

二人这边正沉浸在激情之中,天雷勾着地火,难解难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只见绘春神色慌张,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汀兰阁。

绘春满脸焦急,气喘吁吁,连行礼都顾不上,声音带着颤抖喊道:“王爷,王爷,不好了!福晋见红了,情况怕是不妙,怕是要生产了。府里上下都乱作一团,还请王爷速速去看看。”

屋内的二人此刻正处于浓情蜜意的关键时刻,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沉浸在欲望的海洋里不能自拔。绘春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犹如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响,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旖旎氛围。这一惊吓,竟是将胤禛吓得浑身一颤,直接缴械投降,瞬间从那欲海之中抽离了出来。

胤禛满心忧虑着宜修的状况,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跟绘春计较她这不合时宜的一嗓子。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迅速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连衣带都未曾系得规整,便匆匆忙忙地迈出房门,脚步如风般朝着琉璃院赶去。

屋内此刻只剩余了全身不着寸缕的柔则,她就那样呆呆地瘫坐在床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里面的恨意瞬间上了顶峰。她咬牙切齿地想着:“乌拉那拉宜修定然是故意的,定是故意选在自己侍寝的时候来这么一出,给自己这么大的没脸!王爷竟然就这般抛下自己急匆匆地去了宜修那里,明日府中那些个长舌妇岂不是都会看自己的笑话!自己以后还如何在这府中立足!”

芳若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地急忙走了进屋,小心翼翼地对着柔则说道:“格格,可需要沐浴?王爷已经走了许久了,这......这夜也深了,格格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柔则面容扭曲,双目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我要让她乌拉那拉宜修不得好死!她竟敢如此坏我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定要让她为今日之举付出惨痛的代价!”

发泄完怒气以后,柔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情绪。她眼神阴冷地看向芳若,冷冷地说道:“芳若,带着本格格去沐浴。”

芳若不敢怠慢,赶忙伺候柔则沐浴。洗漱完毕之后,柔则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精心装扮了一番,带着一脸虚假的关切来到了宜修这里。主母生产,按照府中的规矩,后院的妾室们自然都要过来探望,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敢在明面上违背礼数。

屋内的生产才刚刚开始发动,一切都还只是初始阶段。按道理来说,宜修这已经是第三胎了,有着前两次的生产经验,应该会好生一些。毕竟前两回都还算顺利,没遇上太多的波折和凶险,照理这次也该驾轻就熟,少受些磨难才是。

可宜修腹中怀着的乃是双生胎,这本身就比寻常单胎要艰难许多。况且现在还不足月,属于早产,情况就更为复杂,自然生产要艰辛一些。但好在宜修在孕期当中保养得也还算不错,饮食、作息皆有专人精心照料,各种滋补的汤食、药材也从未短缺。此刻屋里的接生嬷嬷和丫鬟们虽然神色紧张,但也是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产,热水一盆盆端进,污秽之物一盆盆端出,忙而不乱。

胤禛神色凝重,带着一众妾室在产房旁边的耳房焦急地等着消息。耳房内气氛压抑,众人皆屏息敛声,不敢随意出声。这里面除了雨薇和胤禛,没有人知道宜修腹中怀的是双生胎。其他人只以为福晋这次的肚子比往常大一些,或许是胎儿在腹中长得壮实,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罕见的双生子。

索绰罗氏向来同宜修关系亲密,情谊深厚,自然心里面虔诚地祈求着满地神佛保佑宜修能够平安生产。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满心期盼着宜修和孩子都能顺遂安康。

雨薇心里此刻急得不行,眉头紧锁,在这房间里来回踱步。这古代的生产条件实在是太过落后了,缺医少药不说,各种卫生条件和技术手段也都极为简陋。更何况这次是双生胎,又极为少见,危险系数更是大大增加。她记得电视剧里面的甄嬛当时生双生胎也是难产的,情况万分危急,幸好有温实初那样医术高超之人全力相助,这才得以平安生下来了。如今宜修这里,不知能否也这般幸运。

府中现在所任用的府医,论医术和经验,哪能有宫里面的太医那般资历深厚、技艺精湛。且不说他们所接触的病症和案例远不如太医丰富多样,单是在各种疑难杂症的处理上,就与太医有着明显的差距。只是现在的温实初和弘晖差不多大,还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尚处于积累经验和学习成长的阶段,又如何能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为人接生生产?别说接生双生胎这种棘手的状况,就算是普通的生产,恐怕也难以应对自如。

胤禛此刻手里面紧紧拿着的那串玛瑙手串儿,无意识地转动着,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胤禛心中难以掩饰的焦虑。虽说卿卿之前已经平安为自己生下了两个孩子,可那毕竟是过去。但是这次,她腹中可是两个孩子,光是想象那生产的过程,便知定然会艰辛许多。而且,卿卿如今年纪又不算小了,身体的机能不比年轻时,这无疑更增添了胤禛心头的担忧和不安。他眉头紧锁,目光时不时投向产房的方向,满心期盼着能尽快听到母子平安的好消息。

听着屋里面传来的阵阵动静,那宜修时而痛苦的呻吟,产婆们焦急的呼喊,还有丫鬟们匆忙的脚步声,胤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紧紧地揪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用力地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困难。每一声呼喊都如同尖刺一般扎在他的心头,令他坐立难安,额头上也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年世兰站在一旁,脸上神情淡漠,心里面并没有泛起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她看来,就算福晋此次生产没熬住不幸去了,凭她的资历也是绝不可能被扶正为福晋的。她深知这府中的规矩和门道,自己入府时日尚短,家族背景虽显赫,却也不足以打破这森严的等级制度。况且,即便福晋之位空缺,也轮不到她这个新进门的妾室来觊觎,那些个在府中多年的老人都还排着队呢。想到此处,年世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和无奈,对于屋内正在经历生产之苦的宜修,她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担忧。

清朝亲王福晋,依照惯例,大多是满军旗上三旗出身,身份尊贵,家族势力庞大。最次也要是满军旗,方能配得上亲王福晋这一尊贵的名号。而自己不过是汉军旗下五旗出身,身份低微,在这等级森严的王府中本就难以立足。加之又没有孩子傍身,在这子嗣为重的家族里,更是缺少了一份保障和依靠。如此境况,想要被扶正为福晋,简直是痴人说梦,难如登天。

若是福晋没熬住去了,以万岁爷对王爷的看重,定会再给王爷赐一位继福晋,那可就坏了。毕竟这新来的继福晋不知是何脾性,又有万岁爷撑腰,往后这王府中的局势恐怕会更加复杂难测。福晋自从自己进府之后,对她虽说算不上十分亲近,彼此之间总有些距离和生疏,但也还不错,起码不曾故意刁难,在一些事情上也能做到公平公正,未曾让自己受太多的委屈。想到这些,年世兰心中不禁暗暗盼着福晋此次能够平安生产,顺利度过这一关。

况且福晋现在腹中怀的可是王爷的亲骨肉。若是福晋和孩子都不幸没有保住,王爷心中定然会悲痛万分,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想到王爷可能会因此而陷入长久的哀伤和痛苦之中,年世兰不由得心生怜悯。算了,自己还是别在这胡思乱想了,求一求菩萨,保佑福晋能够平安生产吧。但愿菩萨能够听到自己的祈求,大发慈悲,让福晋顺利诞下孩子,母子均安,也让这王府能够继续维持往日的平静与安宁。于是,年世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向菩萨祈祷起来。

屋内的女人们心思各异,每个人的表情和眼神都透露出不同的想法和情绪。有人心怀善意,真心地求着菩萨保佑宜修能够平安生产,希望她和孩子都能顺利度过这艰难的时刻。然而,自然也就有人心怀不轨,在心底暗暗地求着菩萨让宜修母子俱损。这些人或是出于嫉妒,或是为了争夺那有限的宠爱和利益,巴不得宜修就此遭遇不幸,好为自己腾出更多的机会和空间。如此鲜明的对比,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充满了复杂和诡异的气息。

柔则此刻面目狰狞,双眼圆睁,目光中喷射着无尽的怒火,狠狠地盯着宜修的产房,那眼神仿佛带着尖锐的利刃,恨不得透过产房那厚重的门,直直地把宜修给盯穿了。她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恶毒的诅咒:“老天有眼就收了宜修这个贱人去,让她母子俱亡!最好让她在这生产之时受尽折磨,痛苦万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此刻的柔则已然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全然不顾及姐妹情分,满心只盼着宜修遭遇惨祸。

屋内的宜修此时已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如纸,她咬紧牙关,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才仅仅开了三指。每一次的阵痛都如同汹涌的波涛般向她袭来,无情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和意志,而那艰难开启的三指,仿佛是她在这痛苦深渊中仅有的一点进展,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让她耗尽了心力。

董鄂氏一脸焦急地坐在宜修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为她擦去额间不断冒出的豆大的汗珠。宜修只觉得自己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染冬见此情形,心下大惊,急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老参片放进了宜修的舌根下面,期望这珍贵的老参能给宜修提提气,让她能多撑一会儿,顺利生下孩子。

染冬满脸忧虑,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焦急地对一旁经验丰富的嬷嬷说道:“嬷嬷,福晋到底怎么样了?福晋是先见红后才破水的,这生产的进程本就不太顺利,又折腾了这么久,怕是此刻有些力竭了。您快想想办法呀,可千万不能让福晋和小主子们有个什么好歹!”

嬷嬷一脸凝重,神色紧张地说道:“染冬姑娘,眼下情况危急,千万要用参片吊住福晋的精神,万万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是福晋昏过去了,那宫缩的力量必然大大减弱,只怕孩子也要被憋死在肚子里面了。到那时,可就是一尸两命的惨祸啊,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宜修只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混沌迷蒙之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材香气,那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可她此刻思绪混乱,意识模糊,却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晰,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难以挣脱。

董鄂氏看到宜修这样一副近乎虚脱、意识迷离的模样,心下大骇,也急忙凑上去查看宜修的情况。她满眼心疼,毫不犹豫地将宜修轻轻地揽在自己的怀里,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嘴里不停地轻声安慰着:“福晋,您一定要撑住啊!”

董鄂氏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宜修,千万别睡,千万别睡呀!你听到没有,你要是睡过去了,可怎么得了!额娘的心肝呐,额娘在这陪着你呢,就算额娘求你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想想孩子,想想王爷,为了他们你也得撑下去,千万不能放弃啊!”

宜修气若游丝,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委屈,艰难地说道:“额娘,额娘宜修好疼。每一阵疼痛都像是要把我的身子撕裂,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额娘,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宜修费力地抬眼望着面前的董鄂氏,眼神空洞而迷离,两世的记忆,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朝自己疯狂涌来。她的思绪仿佛脱离了当下这痛苦的产房,瞬间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个充满了委屈和欺凌的童年。她仿佛看到了柔则那骄纵跋扈的面容,柔则一脸得意地将自己狠狠地推倒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肆意地戏弄自己,甚至还强迫自己趴在地上,将自己当马骑。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和不公,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愈发清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又仿佛回到了弘晖离世的那一天,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狂风呼啸,冰冷的雨滴无情地砸落。自己抱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弘晖,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在那漫天大雨里面失魂落魄地走了三个时辰。雨水湿透了衣裳,打在脸上,和着泪水一起滑落,却浑然不觉。

画面一转,又是自己自戕于景仁宫那凄惨的一幕。金簪划破皮肉的那一刻,宜修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恐惧、绝望、悔恨交织在一起,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那尖锐的刺痛仿佛不仅仅来自皮肉,更来自灵魂深处,是对命运不公的悲愤呐喊,也是对自己一生悲惨境遇的无奈终结。

董鄂氏满脸惊慌失措,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染冬,染冬!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府医,快去叫府医啊!宜修昏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快去呀!一刻也不能耽误,要是福晋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没法交代!”

由于礼教的严格约束,男女有别这一观念深入人心,所以府医都是在耳房外恭恭敬敬地跪候着,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他们神情紧张而专注,竖着耳朵倾听着屋内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只等着屋内传出需要他们进去的指令,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屋内,履行自己救死扶伤的职责。

染冬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一路跌跌撞撞地急忙跑了出来。胤禛在外面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和呼喊,让他的心也是跟着狠狠地揪紧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什么在耳房候着的要求了,满心满眼都是产房内宜修的安危,直接甩开众人,大步流星地跑到了产房门外。

胤禛神色焦灼,额头上青筋暴起,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染冬的胳膊,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声音颤抖且急切地问道:“屋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福晋现在如何了?你快说,快说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染冬一路疾奔而出,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因为着急,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四爷,福晋怕是不太好啊!刚刚在产房里,福晋挣扎了许久,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呀,已经昏过去了。奴婢在旁边看着,真是害怕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染冬站在外面,声音颤抖地回着胤禛的话,神色惶恐不安。就在此时,只听着产房里面稳婆惊慌失措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好了,福晋大出血了!”这声音尖锐刺耳,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染冬听闻稳婆那惊恐的呼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片刻耽搁,急忙脚步慌乱地冲进屋内去照顾宜修。

胤禛听到了产婆那声“不好了,福晋大出血了”的呼喊,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只觉得在这一瞬间,此刻天都要塌了下来,那沉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颗心直直地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无尽的恐惧和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从小到大,他便深知额娘对自己的不喜,那种冷漠与疏离就像一把利刃,一次次刺痛着他的心。疼爱自己的佟额娘也早早地离他而去,让他在这深宫中愈发觉得孤苦无依。

现如今,皇阿玛也已经渐渐地开始喜欢他的那些兄弟们了,对自己的关注越来越少,他在这偌大的宫廷中愈发感到落寞与失意。

然而,幸运的是,他又娶到了卿卿这般好的妻子。卿卿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总是在他疲惫时给予最温暖的抚慰,在他迷茫时给予最坚定的支持。并且,和卿卿又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就像两个小天使,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温馨,让他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中,还能拥有一份来自家庭的宁静与幸福。

怕是老天爷也不愿见自己这般太过顺遂,难道这世间的美好都要历经波折与磨难?难道真的应了那句“福祸相依”?自己好不容易在这冰冷的世间寻得了一丝温暖与慰藉,拥有了卿卿的陪伴,感受着家庭的和睦与温馨。

可如今,难道老天爷真的要如此狠心,真的要将卿卿从自己身边夺走吗?若真是如此,那这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那曾经的欢笑与甜蜜难道都要化作回忆中的泡影?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只盼着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卿卿仍在自己身旁,笑颜如花。

胤禛听闻产房内的状况,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产房。一旁的苏培盛见此情形,神色骤变,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拉住他,语气急切而恭敬地劝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冲动啊!如今福晋正在生产,这可是万分凶险的时刻。太医已经进去全力施救了,若是王爷此刻再贸然进去,产房内混乱不堪,也只怕福晋会因此分了心,影响生产啊。不如王爷就在外面暂且先候着,相信福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度过此劫,母子平安,一定不会有事的。还望王爷以大局为重,莫要冲动行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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